暗哨得回,蕭郎與邱致中兩個駐足等在原處。 待那人抵近,回報言說,自保定府出來負責押運錢款的隊伍還未到,且探得目前易縣駐軍最多不過二百。 蕭靖川稍鬆口氣。 “飛宇(邱致中)呀,看來是咱們高看賊寇的行軍速度了!” “走,先行回去吧。”蕭郎言。 “恩,行吧!” “誒,你不必跟回,叫散入城中的人手打起精神,有押送錢款的隊伍消息,速再回來稟報!”邱致中吩咐著。 “是!”那暗哨一抱拳,再次折返重往易縣方向去了。 瞧得人走後,蕭郎亦拍拍邱致中肩頭。 “行啦,回去叫馬銘祿起來幫你盯著消息,你呀,昨夜趕了大半宿的路,又不得片刻休息,縝密安排了這些事情,還是快回去補補覺吧,回帳歇夠,養足了精神,今日後麵還有的忙吶!” 言語著,兩人及身後十幾兵卒返紮營點行去。 ............ 回營後,邱致中、蕭靖川及一乾諸將,皆又進帳重新睡了個回籠覺。 直到下午未時六刻(15點30分),散去易縣城內的暗哨才終是堪堪再回傳訊。 “將軍!將軍!” “回啦了,終於有人回來啦!”馬銘祿離老遠望見暗哨傳訊之人,速奔來蕭郎跟前知會。 蕭靖川及所部全軍將士們早於晌午時分就已全然醒轉過來。 眼下,諸將及邱致中,俱是同蕭郎聚在一處,閑聊著什麼。 聽得馬銘祿回報,蕭靖川一挑眉,眾將皆麵露喜色。 不多時,暗哨趕至紮營點內。 “報——” “稟報將軍,邱公子!” “來了!自保定府起行,押送錢款的隊伍總算是來了!”暗哨報言,因邱致中暫無官職,遂下麵的人在人前仍稱呼其為邱公子。 “哈哈哈,你們瞧,這一路啊,沒準他們是爬著過來的,要不怎得這樣慢吶!” “要早知這幫賊寇行軍如何慢,咱也就不白白辛苦夜行,遭那麼一圈罪啦!” 蕭郎譏諷嘲笑著,眾將亦附和。 “是呀,他娘的,害得老子褲衩子都險些磨沒了!” 李虎臣追言之下,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但於旁的邱致中觀察仔細,其瞧出那暗哨下屬表情變換,似有難言之意,恐事情並非如此順利,遂忙出言再問。 “你怎麼了?可是還有話說!” “快些,看到,知道些什麼全部講出來!”邱致中正色問。 “啊,是!” “將軍,邱公子!” “還......,還有一個不太有利於咱的消息。” “那押送錢款的隊伍,人數有些過多了,點數過去,足有五百餘!” “二百輕騎,三百步卒。” “現下已經是大搖大擺地自東門開進城中了!” 言畢,蕭靖川等聞聽此言,俱是一怔。 眾人啞言! 這兵未免也太多了些,守城一方,如城防可靠,本就占據地利,正麵攻城,自古就乃兵家用兵之下下策,如非幾倍於敵之兵力,勉強應戰,必敗無疑! 且眼下,蕭靖川全軍講求個輕裝急行,要的就是機動能力,那攻城器具便就不便拿取,前幾天在馬大棒子山寨繳獲的唯一兩門虎蹲炮亦不曾帶來。 再說,即便就是帶了來,也沒啥大用,火力不夠,很難撬開城防的。 遂聽得對麵押款隊伍有五百之眾,加之城內本就二百守城兵馬,看來此事要糟! 半晌過去,蕭靖川沉吟良久,長嘆一聲,見眾人不開言,遂自己開口。 “唉!乾嘛呀這是!” “一個個哭喪個臉乾啥?!” “要是事事順心,什麼事兒都那麼好辦,也就輪不到咱爺們兒大顯神威了不是?” “行行,行啦,都給老子把嘴咧開!” 蕭郎強行為眾人打氣。 “雖說此次押運錢款的敵寇人數遠超此前咱的預料,但也並非就一點兒法子沒有了!” 聞言,諸將挑眉細聽。 “實則這一路哇,我與飛宇(邱致中)兩個,已經做好各種預判,最壞之結果也不過如此。” “當時想說押送錢款,這眼下整個黃淮以北盡歸賊寇,他們應不會如此防備,想著能有個百十來人也就差不多了,防防盜匪半途劫掠即可。” “沒想到,他們竟這般謹慎。” “原定的出其不意,奪了西門殺進去,然後卷了銀子糧草就跑路的法子,看來是行不通了!” “但如要說現下一點機會沒有,那也倒還不至於。” “許繼祖呢?!”蕭郎問。 “到!將軍,我在這兒!”繼祖趕忙挺身接令。 蕭靖川隻不過提及而已,並未急著下令,遂擺擺手叫其復又坐下。 “這繼祖啊,家裡親妹子年節前嫁到易縣,夫家新郎官是個秀才,在衙門口供職,是為書吏。” “現在既然對方兵多城厚的,咱硬攻不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便改換策略,智取其財!” “待會兒,長庭、飛宇(邱致中),繼祖你們幾個跟我走,咱再帶上繼祖隊下那百十來鄉勇。” “這些人原本就是附近鄉民,喬裝一下,漸次入城,自不難混進去。” “屆時我們悄然進得城中,就奔繼祖那妹夫家集結,順便向其打探下城中實情。” “暗哨雖在城中,但往來打探如此細情恐派不上什麼用場。” “最好是能叫那書吏妹夫幫忙奔走,定死這易縣守城官及押款隊伍的頭領之夜宿具體位置!” “然後,待得入夜,我等將他賊寇兩個頭腦綁了票!” “嘿嘿,擒賊先擒王!” “就勢打開西門,迎你們外間隊伍殺入,裡應外合!” “想來有這倆貨在手,對麵縱是兵多,亦會畏首畏尾,直接繳械投降亦不是不可能噠。” “如此,咱便也能成功將錢款給截了!” 言及於此,蕭靖川身前,圍攏在一起的諸將眼中重放光彩,心下重燃起希望,戰心瞬回。 “可......,可將軍吶,這怎麼我老聽得懸乎的厲害!” “這......,這法子能行嘛!” 蕭郎左手邊,一直悶聲聽言的孫培忠,其生性謹慎,務實的很,蕭靖川一番計策,他聽著雖確是可以一試,但就是總覺其間變數太多,恐難真正成型,遂有此隱憂亦不足為怪。 聽培忠言語,蕭靖川亦是一怔,旋即咧嘴笑言。 “培忠啊培忠,你怎得就這般實在!” ......
第92章 變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