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暗流湧動,為了末相的寶座,各方都在明爭暗鬥。 但是禦史臺彈劾公主府的事,還沒有影響到李瑋這裡來,就被趙禎給直接按了下去。 在這件事情上,趙禎確實是非常給力。 就禦史臺的那些禦史言官,他們隻負責彈劾,至於說彈劾之後,其他的麻煩事情,跟他們無關! 風聞奏事,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捕風捉影,毫無根據。 雖然很多被彈劾的人,最後都是該乾嘛乾嘛,可無緣無故被彈劾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天降屎盆子。 朝堂之上派係林立,禦史言官們的彈劾,大多數時候,隻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 隻要是當官的,不管是在任何時代,都有對手。 特別是汴梁的朝堂之上,那些大臣與重臣,哪一個不是有一大堆明裡暗裡的對頭。 每當有人被禦史臺彈劾時,後麵跟著的,都是洶湧澎湃的彈劾狂潮。 特別是政事堂“換屆選舉”這種關鍵時刻,任何派係的人,都會被對手攻擊。 就連宰輔,都經受不住這種彈劾狂潮,最後隻能黯然下臺。 劉沆如此強硬的一個人物,不還是被逼著離開了政事堂,更是被趕出了汴梁。 老劉這還隻是一個末相呢,在趙禎的默許之下,連首相都扛不住大規模的彈劾。 趙禎就是個十足的神經病,嚴重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才會頻繁更換首相。 禦史臺風聞奏事的特權,就是他特意送給禦史臺的。 有了趙禎在背後的支持,禦史臺的那些禦史言官們,那叫一個精神抖擻,乾勁十足。 政事堂的人幾年一換,如今都已經變成了慣例,其中,禦史臺發揮的作用功不可沒。 也就是這次彈劾的是公主府,涉及到了趙徽柔與李瑋。 所以,趙禎才會果斷出手,直接就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毫無所知的李瑋,正在李府頭疼無比的應付著趙徽柔: “不是,公主府那邊多好,要什麼有什麼,你跟著上這邊來受什麼罪?” 不管李瑋怎麼說,人家趙徽柔就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走: “這裡也是我的家,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怎麼了?你乾嘛一直攆我走呢?” 你不走,哥們兒怎麼嗨? 本來還打算自己一個人,在李府這邊浪裡個浪的李瑋,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在往外攆趙徽柔。 誰知道,趙徽柔竟然這麼有耐心,而且人家還沒惱羞成怒,更沒有發火,就這麼跟李瑋耗著。 俗話說得好,這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人家趙徽柔,身為堂堂的國朝公主,愣是沒有惱怒。 麵對這樣的趙徽柔,李瑋也是醉了! “後院幼月一個人不夠,再讓小桃也過來。” 趙徽柔直接就安排人手,那叫一個熟練: “前院人手也有點少,李昌平很多事情都管不過來,讓陳寬先過來帶一下李昌平。” 安排完這些之後,趙徽柔這才想起來,在自己的眼前,還有一個滿頭黑線的李瑋呢: “駙馬,你覺得如何,如果不滿意的話,咱們再換其他人,家裡的事情,咱們商量著來!” 你確定這是在與我商量? 李瑋的臉更黑了,跟個燒了一百年的鍋底一樣: “你能不能……” “不能!” 還沒等李瑋說完什麼事情,趙徽柔就一口給拒絕了。 個言而無信的小娘皮! 李瑋懶得再去搭理趙徽柔,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門口抽煙。 倒是趙徽柔,那完全就是李府女主人的姿態。 從公主府快速送過來的冰,被放在了書房裡。 而趙徽柔的手裡,則是端著她在公主府用過的高腳杯,酒杯裡是冰鎮過的白葡萄酒: “駙馬,這種白葡萄酒,你再多買一些回來唄! 等我回宮的時候,給姐姐與嬢嬢她們送幾瓶!” “你還有姐姐?” 李瑋聽到趙徽柔這麼說,頓時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她: “你不是最大的嗎?” 這小娘皮,肯定是在騙酒喝! 端著高腳杯的趙徽柔,直接就白了一眼李瑋: “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連宮中的稱呼,你都忘了?” “我又沒去過皇宮,哪裡知道皇宮之中的規矩?” 李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在公主府那裡,他哪裡知道皇宮之中的這些規矩: “再說,皇宮之中的事情,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唉! 趙徽柔忍不住嘆了口氣。 駙馬怎麼又犯病了呢! 顏值即正義這個詞,在趙徽柔這裡,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麵對高大帥氣,又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李瑋。 趙徽柔的態度,那是直接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急的不能再急的急轉彎加急轉彎! 以前的那個倒黴鬼,趙徽柔那是渾身上下,從每一個細胞裡,都在散發著濃濃的厭惡情緒。 而她在麵對李瑋的時候,就像是現在一樣,又完全是毫無底線的包容。 李瑋就夠不正常的了,她現在的趙徽柔,比李瑋都更不正常! 這麼兩個不正常的人,就這麼在李府的書房裡,從早晨一直耗到下午。 嬌憨的趙徽柔,竟然還有如此耐心與毅力。 讓小桃她們這些,貼身侍候趙徽柔多年的侍女,都是被震驚的掉了一地的下巴。 “我說的嬢嬢,是皇後娘娘,我說的姐姐,是生我養我的苗貴妃苗娘娘。” 趙徽柔竟然繼續耐著性子,在這裡認真的給李瑋進行後宮科普: “爹爹的所有孩子,都需要像我一樣,這是宮中的規矩!” 這樣也行? 李瑋卡巴卡巴眼睛,然後繼續坐在那裡抽煙: “奧!” 嗯? 這就完了? 趙徽柔直接就坐在李瑋對麵,看著百無聊賴的李瑋: “駙馬,你想起來了?” 李瑋聽到趙徽柔這麼問,就不耐煩的瞥了一眼趙徽柔: “想起什麼?” 得! 駙馬依然還在犯病呢! 頭疼啊! 趙徽柔嘆了一口氣,順手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就按照之前我說的,伱再去給我多買一些白葡萄酒,我回宮的時候用的上!” 回宮回宮的,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咦? 皇宮? 皇宮之中好東西可不少,弄出來就是值錢的寶貝! 想到這裡的李瑋,又突然來了精神: “我聽說,官家不但擅長水墨丹青,更加擅長書法。 公主,你下次回宮的時候,多帶一些官家的字畫回來如何?” “爹爹的字畫?” 趙徽柔無奈的看了看李瑋,這駙馬怎麼病的這麼厲害,怎麼現在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呢: “駙馬,咱們公主府裡,爹爹送的字畫可不少呢。 你若是喜歡,直接在咱們府裡拿就行,何必再去宮中要呢?” 啥玩意? 公主府裡,竟然還有很多趙禎的字畫? 這可都是錢吶! 別說是現代社會裡,就是在這個時代,這些字畫,那也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無他,那是當今大宋皇帝,趙禎趙老板的字畫。 哪怕是那些字畫平平無奇,僅僅是趙禎皇帝的這一個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皇帝的字畫,哪怕那是一大堆的鬼畫符,那也是值錢的好東西。 就這樣的公主府,隻要是趙禎活著,哪怕是宮中斷了錢糧,那也不會缺錢。 隻要買幾副趙禎的字畫出去,公主府就不會缺錢。 就是把公主府裡,趙禎送的那些字畫全都賣了,那也不要緊。 大不了,讓趙徽柔進宮,向趙禎再多要一些字畫就是了。 想到這裡,李瑋的雙眼,已經如同餓狼一般在冒綠光,讓趙徽柔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駙馬,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我有些害怕!” 李瑋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他,笑的跟偷吃了雞的黃鼠狼一樣,那叫一個瘮人: “那個……徽柔啊!” 這麼悶熱的天氣了,趙徽柔竟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趙徽柔整個人,都如同受驚了的小白兔一般,瞬間就蹦了起來,她下意識的雙手抱胸。 但是僅僅是一瞬間,趙徽柔又把手給放了下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竟然羞紅了臉,更是低著頭,聲若蚊蠅: “駙馬……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徽柔啊,你真的應該多進宮去看看官家,為人子女的,不管是在何時何地,要懂得孝敬父母。” 李瑋可管不了那麼多,更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他現在的眼裡,隻剩下了賺錢: “多帶點外麵的禮品回宮,水晶器皿也多帶一些,也讓官家在宮中用用這些水晶器皿。 當然了,官家平時閑來無事,隨手留下來的那些字畫,你就替官家好好收拾收拾,都帶回來。 省的那麼多的字畫,都留在宮中占地方,免得影響官家批閱奏疏處理國事!” 趙徽柔聽到李瑋這麼說,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惱怒。 李瑋你個榆木疙瘩,我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國朝公主,難道還不如那些字畫吸引你嗎? 想起李瑋如今還在“犯病”,趙徽柔又有些釋然了: “駙馬……爹爹的字畫,就連政事堂的宰輔們都喜歡,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多!” 不多? 那更應該多收集一些了! 到時候趙禎嗝屁了,再想要都沒地方要去: “官家日理萬機,哪裡有那麼多時間欣賞自己的字畫。 徽柔啊,下次什麼進宮?千萬多要一些官家的字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