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木質地板依舊嘎吱響個不停,吳過強裝鎮定,與遊蕩者擦肩而過後在才將提起來的心放回原處。 還未走出幾步,心跳忽地劇烈跳動,砰砰聲自己居然聽得無比清晰,腳下邁出的步子也停頓了一瞬間。 並不是察覺到了什麼,而是那張蒼白的臉又出現在墻壁上,墻壁的後方正是那所謂的安全屋。 吳過強行鎮定下來,目光始終不敢看向那張臉,隻是在用餘光模糊的觀察著,大腦飛速運轉。 這張臉的身體難道已經進入了安全屋嗎,那所謂的安全屋難道說並不安全? 恐怖莊園的唯一依靠如果從現在起有惡靈可以隨意進入,那所謂的安全屋在此刻也就形同虛設,自己的安全將毫無保障。 那張臉沒有過多的關注吳過,在他走到樓梯口時,慢慢隱去,而吳過此時不能回頭,也不敢回頭。 樓梯口處,吳過鬆了一口氣,現在看起來似乎正常了不少。 一步踏出,筆直向下的樓梯卻開始扭曲成漩渦,樓梯的盡頭變成漩渦的中心,強烈的眩暈感使吳過的恐懼感消減,反倒是有些目眩,甚至有想吐的沖動。 心底開始吐槽這祖先留下的遺產是一個大坑,一步要一命。 就目前情況來看,想要到底樓梯盡頭必須克服眩暈與嘔吐感,吳過死死盯著漩渦的中心,心裡堅定的想著,要過去,一定要過去,腳下開始邁出步子。 可沒堅持多久,強烈的眩暈感差點讓他一頭栽倒在地上,腦子忽地清醒了一瞬間,當即順勢倒下,一陣翻騰,就這樣滾下來五米多長的樓梯。 然後齜牙咧嘴的揉著身上各處被撞疼的地方,回頭看看復原的樓梯,記憶中這裡並沒有異常,不知是為什麼,現在有了變化。 “有惡靈占據了樓梯!”心底有了這樣的想法,可顯然對方並不算是惡靈,起碼沒有在樓梯上解決掉自己的意思。 剛剛那一瞬間的清醒也讓人匪夷所思,之前的記憶也沒有絲毫這樣的體驗。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原本就有問題,上一任靈魂德維萊·格斯特沒有開發出來,那就有可能是自己帶來的特殊能力。 “也許還有一種可能!”吳過想到了清晨的祈禱儀式,以及夢中那個破碎的惡靈,如果不是自己已經穿越,之前的記憶中也多少有一些魔法與關於神秘的知識,不然這種事情根本沒人會相信。 現在也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了,時間在流逝,明天之前沒能搞到一枚金幣,後果沒人知道,畢竟在德維萊·格斯特消亡的那一天,他還能留下一枚金幣。 吳過迅速起身,快步走向一樓的會客廳,那裡的衣架上掛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比較整潔的衣服及一頂禮帽。 記憶中會客廳的危險程度並不低,光是遊蕩者的數量就不下五隻,還有兩隻冥魂在巡邏,死後也要為大地主階級奉獻一般。 而要避免危險也同樣需要假扮主人,德維萊·格斯特光是憑借嗬斥就將兩隻冥魂克製的死死的。 當然,嗬斥並非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氣勢,上位者、莊園主人的氣勢。 衣架在大門口的位置,途中勢必要經過冥魂的巡視地區,吳過一路提心吊膽的無視著遊蕩者,就在拿到衣服與帽子時,慶幸沒有遭遇到冥魂的吳過就聽到身後金屬靴子踩踏地板的聲音。 “退下!”吳過一聲嗬斥,一股老演員的上位者氣勢散發出來,有些天然卷的棕色半長發竟然無風自動。 吳過轉身看去,兩隻渾身包裹金屬鎧甲的冥魂砰一聲單膝跪下,右臂放在胸前,頭顱低下。 讓人有些吃驚的並不是冥魂的一係列動作,而是吳過自己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隻是想裝裝樣子,不曾想似乎真的散發出了某種王霸之氣。 看冥魂現在的樣子,吳過也不多停留,外衣帽子上身後立即出門,掏出上衣中的老舊懷表,時間指在了八點半。 鐘表的時間設置看上去和之前的世界相差不大,吳過邊這樣想著邊順著石子路走向莊園大門。 大門處目前沒什麼變化,和記憶中的一樣,鑰匙在左側雕像的口中。 莊園外是芬裡爾河,河水從弗爾德蘭市北側流過,沿河有三座石橋,最近的大約有三百米遠,是最快抵達對岸城市的路線。 吳過鎖上大門才想起,自己的手杖在昨天落在了馬車工廠裡,那裡是昨天的最後一份工作,不那麼辛苦,卻有著與之不相匹配的豐厚報酬,按三小時大約可以一克朗或一克朗二便士。 “這樣算的話,需要二十一個小時才能拿到七克朗,不行不行,我必須要盡快賺到錢,至少保證每周十磅,否則根本支持不住開銷。” 一旦沒錢,便無法進行祈禱儀式,後果未知,吳過也想過不回別墅是不是就不用進行儀式,可記憶卻告訴他,不可能,而他也並不想去和惡靈有什麼瓜葛,哪怕有錢拿也不行。 “啊——太煩人了!”吳過站在橋上瘋狂撓頭,一股腥臭的氣味從河中鉆出來,溜進鼻腔中,嗆人的氣味讓吳過乾嘔到直流眼淚。 橋上來往的行人也紛紛掩住口鼻,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吳過掩著鼻子探頭向橋下看去,他想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有這麼難聞的氣味,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芬裡爾河有著神之血液的名頭,訴說著它的清澈與神聖。 目光所及,清澈的河水似乎多了些斑駁的黑褐色,斑駁之下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隨著河水流動著,穿過橋洞,流向用水量極大的下遊。 “德維萊,還不快點走嗎,各個工廠的零時工快要滿員了,晚了就隻能去試試男侍從了,哈哈……” 男侍從這幾個字尤為刺耳,讓吳過忍不住一陣惡寒,那簡直就是地獄,“感恩諸神,讓我免於劫難”神色從虔誠的神情立即變得兇狠,“帕維斯,你再胡說一個字,我把你的頭發全都拔光!” 帕維斯訕笑,一手捂著自己本就禿頂且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加速離開。 吳過沒理會對方的離開,最後看了幾眼河中的景象,撇了撇嘴也離開了,自己也隻是諾曼帝國的公民,真有什麼事也會有軍隊或者管理片區的警察插手管理。 於自己而言,不要多事,抓緊時間與機會搞錢,不然很可能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不論莊園的惡靈還是外界的種種,都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而就在這時,腦海中一個聲音想起。 “放逐你的罪惡,救贖你的靈魂,歸於平凡的你,終將獲得自由,在這之前,痛苦的掙紮是你的必經之路。” 話語完結,聲音消失。 放逐,救贖,這是神的意誌? 吳過難以理解,究竟是哪裡的聲音,這話語又有什麼更深的含義。 “不不不,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要快點開始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走下橫亙兩岸的橋梁,踏入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