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趙府。 趙何楓雙目無神,瞳孔渙散,直勾勾地盯著一處房梁。 李斌伏跪一邊,顯然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趙何楓發病,驚得渾身冷汗直流。 隻見趙何楓雙目充血,粗氣直喘,嘴角勾起的笑顯得十分駭人。 他的雙手都被胳膊粗的捆住,動彈不得。 府醫驚呼:“趙老太爺!” 趙弦州的眼神裡泛起一絲憐憂。 “捆住了!別讓他掙開了!” 趙何楓使出渾身解數,玄黃真氣在他身上不斷凝結、迸濺、消散。 淡金色的光芒不斷膨脹,最後猛然消散。 趙何楓痛苦地大叫:“啊!” “我是?趙……何楓!” “我不是……趙何楓!” “我是趙何楓!” 他青筋直冒,汗如雨下。 雙目一片赤紅。 趙弦州心疼地望著他,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王家家主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他久經沙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邪異駭人的場麵。 “趙兄,二公子這是?” “癔癥。” 他嘆了一口氣,怒氣不減。 “這病得了有兩三年了,請了許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看,都是徒勞,京城的大夫也來了不少,都沒用!” 總鏢頭眉頭緊皺:“沒去請白哲的娘子來看看?” “去了,沒用。” 隨著趙何楓一聲慘叫,最後一絲玄黃真氣被打入他的體內,他也跟著暈厥了過去。 李斌光聽著慘叫聲就不忍直視,一直跪倒在地,時而抹汗,時而流淚。 “義父,這都是我的錯!” 趙弦州冷哼一聲:“你這廢物!我花了這麼多年,這麼多銀子來養你,你有什麼用!” 王家家主和總鏢頭連忙出言勸阻。 “趙兄何必如此動怒,李斌這孩子對趙家是忠心耿耿,說一不二,雖說是沒什麼能力,但也為趙家做了不少事,他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趙家的事!” 王家家主三言兩語就勸住了暴怒的趙弦州。 “李斌。” “義父!” “滾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李斌來不及擦臉上的汗,一溜煙的沒影了。 王家家主無思無緒:“縱使我混跡江湖十餘載,也未曾見過如此怪異的病狀。” 總鏢頭想了想,說道:“這病如此怪異,不如去請劍州的三大宗族來看看。” 這劍州的三大宗族分別為尉遲,諸葛,慕容。 是劍州偏東處的三座小仙山的修士宗族,與武河城相隔並不算遠,往年也有些車馬貿易。 “我早些年走鏢,與那諸葛一族的家老有些來往,我書信一封,依我薄麵,或許能請他來為二公子了去這個病根。” 王家家主心知肚明,心中冷笑一聲。 連大名鼎鼎的神醫白慕雪都不能醫治的癔癥,那小小仙山的修士就能解決?隻不過是總鏢頭為了討好趙家罷了。 即使幫不上忙,也能與趙家再交一份情誼。 趙弦州聽此連忙行禮。 “那就拜托賢弟了!如若是能根治犬子的癔癥,我必重金答謝!” “哪裡哪裡,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王家家主略微思索片刻,贊同道: “這病確實邪乎,不是一般大夫和武夫能醫治的,還真就得請些修士道士。” 趙弦州長嘆一聲。 “何楓的病一直是我的心頭病,二位賢弟要是能解決得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心愁憂患,隻要是我趙弦州能做到的,就算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說罷轉身離去。 隻留下王家家主和總鏢頭麵麵相覷。 二人各懷鬼胎,都在暗中盤算著。 自從趙何楓幼時得病,看了許許多多的大夫都不見好,每次發病都會口言胡話,渾身異象,連性情也跟著大變。 趙弦州對此懊惱不已。 他最看重的大兒子趙無疾去朝廷做了鎮疆官,最喜愛的二兒子卻得了癔癥,久久不見好。 如今武河城權分兩路,最主要的兵權掌握在城主張曜山手裡,而商權則被趙家牢牢把控。 王家家主想了想,問道:“趙兄,那個小娃娃怎麼處理?是你親自處理,還是交給我?” 趙弦州眉頭緊皺,拳頭緊握,惡狠狠道:“敢傷我兒,定讓他吃盡苦頭!” 王家家主自告奮勇,小聲道:“不如讓我家的兩個小兒出手,都是娃娃,方便。” 趙弦州微微點頭。 幾位府醫陸續告退。 趙何楓的臉色也逐漸好轉。 他逐漸清醒過來,皺著眉頭看向四周。 趙弦州離他幾步遠,仔細觀望起來。 直到聽到他叫了一聲清朗的“爹!”這才讓下人將其鬆綁。 總鏢頭見此。 “二公子醒了!” 趙何楓有些懵,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其後背上被殺威棒打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爹!” 趙弦州頓時喜笑顏開。 “楓兒,爹給你報仇!” 哪知趙何楓語出驚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連在場的王家家主和總鏢頭聽了都不由得愣神了。 “爹,你不要傷吳道。” 趙弦州更是眉頭緊皺。 “為何?他和張靈風傷你成這樣,城主的兒子碰不得,他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子,殺不就殺了?” 王家家主明顯愣了片刻,欲言又止。 總鏢頭先行言道:“二公子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二位兄長,不妨聽一聽。” 趙何楓雙目幽幽,麵靜如水。 “我要親手殺了他!”說罷攥緊了拳頭。 王家家主聽了這話,愣了片刻。 這哪裡像是一般孩童嘴裡能說出來的。 總鏢頭最為了解趙何楓的習性,先後哈哈大笑,拍手稱贊。 王家家主眼神裡透露著不敢置信,和自家兩個娃娃的心性相比,可真是天差地別。 趙弦州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我趙弦州的兒子,好!有種!” “二位賢弟,切勿對那個娃娃動手,他的性命要由我兒親手斬殺!” 王家家主本想,讓自家的兩個娃娃去給吳道個教訓,僅此而已。 哪裡想到趙何楓上來就是奔著吳道性命去的,果真是如傳聞中嗜殺成性,戾氣沖天。 想到此王家家主冷汗直流,謊稱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我身有不適,就先回去了,二位兄長再聊,失陪了!” 趙何楓行禮告退,想接著回後院練拳。 “爹,我去練拳。” “歇息兩天吧,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