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刑房。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臭味,令人感到不適。 “二公子…” 這人高舉殺威棒,卻遲遲不敢下手。 “怕什麼?” 李斌在旁囑咐:“差不多得了,反正也沒人看到。” “二公子,就這樣吧!也沒外人!” 趙何楓一口回絕,目光堅定:“國有國法,犯了就該受罰,打!” 他趴在一個潮濕腐爛的木板上,眼神裡早已沒了戾氣。 那大漢高舉殺威棒,就要劈下。 “不可!不可!” 李斌連忙擺手,製止那大漢。 “二公子身子柔弱,怎能吃下這棍棒,找個人來替二公子受罰。” 又被趙何楓一口拒絕,他一心堅持要受刑。 “二公子,你這是要為何?豈不辜負了兄長的一片好心?” 無論李斌勸些什麼,趙何楓都執意要受罰,實在是拗不過他。 李斌咬咬牙,命令道:“打!” 棍棒頓時打下,趙何楓哀叫連連,氣得李斌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在他那沒有一根發絲的頭上。 “你他娘的輕點!傷了二公子,我要你的命!” 那大漢連忙點頭,棍棒打下卻沒有一點力氣,如同撓癢一般。 趙何楓言語冷厲道:“你沒吃飯嗎?再多些力氣,若是再這樣,等我出去就治你得罪!” 大漢愣了愣,停下手中的棍棒,望向李斌。 “李斌,你也敢違逆我?” “二公子,不敢不敢。” 隻得命令大漢多用些力氣,自己不忍心看,轉身離去。 “再多些,再多些。” 大漢照做。 “啊!” 背部逐漸印出血來,緊緊地咬住牙,渾身大汗淋漓,哀叫聲響徹整個刑房。 等到趙何楓從衙門出來,汗和血混合著浸濕了全身,路也走不穩,還是李斌在旁攙扶。 一路慢行,周邊行人皆退讓。 “那不是趙二公子嗎?怎麼傷成這樣。” “這你都不知道?昨天啊…” “活該!” “吳道哥哥,那個人怎麼傷成那樣。” 春鎖兒緊靠在吳道身邊,聲音細微。 “國有國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吳道哥哥,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春鎖兒搖搖頭,眼睛直直地望著吳道,他卻望向不遠處的趙何楓,心中暗喜。 趙何楓睜開眼,轉過身看向吳道,二人對視片刻。 一匹千裡駿馬在前開路,幾十號人馬護送,有兩人攙扶著趙何楓。 不一時就到了趙家。 門口蹲著兩個石獅子,雙目囧囧有神,栩栩如生。 一隻口中有寶珠,一隻腳踩雄獅幼崽。 “二公子堅持住,到家了。” 李斌親自攙扶趙何楓,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抬頭看著“趙府”的牌匾,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此人高坐正廳,目光兇狠異常,直射前方,談吐鋒利,不緊不慢地和旁坐的二人清談。 三人皆是各色綾衣,光看上去就已知大富大貴。 左邊,正是武河城名門貴族之一,王家的家主。右邊,則是武河城鏢局的總鏢頭。 “武河城地處偏僻,來往人員甚少,賺是能賺的,太少了。” 總鏢頭搖搖頭,飲了一口茶。 “那,城主大人怎麼說?” “靜等京城消息。” 趙弦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聽說,新上任的丞相,有意推進全國的商網貿易。” “哦?如何?” 王家家主難以掩飾心中喜悅,麵露喜色。 “由國庫出錢,推進全國商貿。” “連武河城這麼偏僻的地方都來?” 趙弦州沒有言語,隻是點點頭,品一口武河城上好的青山雪。 “哈哈哈,這可是好事啊!” 總鏢頭笑聲粗獷。 “為了加強大夏邊疆的力量,丞相大人甚至要擴建武河城,在周邊再多建上兩座城。” “趙兄,不可戲言?” “絕無戲言!城主大人親口所說。” 二人相視一笑。 “天大的好事啊,趙兄,今晚醉仙樓,我做東!” “趙兄,林鏢頭,一定要來!” 其餘二人一口答應。 “茶都涼了,來人!再上一壺好茶,我跟我這二位兄弟,暢所欲言,哈哈哈。” 奇珍瓜果數盤,茶餘點心數盤,奢華異常。 “報!不好了,趙老爺!” 門倌叫喊著闖入茶局。 “大呼小叫,到底是何事。” 門倌跪倒在地:“二公子…二公子他受了重傷,渾身都是血” 趙弦州大怒,拍案而起,質問道:“我兒在哪?” “就…就在府外。” 趙弦州氣勢淩人,壓的門倌不敢抬頭。 話也沒說,丟下二人著急忙慌向府外趕。 “二公子,到家了。” 趙何楓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昏睡過去。 “是誰把我兒傷成這樣?是誰?” 趙弦州大怒,眼中無盡怒火燃燒,質問道。 氣勢壓得李斌不敢抬頭。 “義父…” 趙弦州上前查看傷勢,後背早已血肉模糊,血和汗混在一起砸濕了衣物。 “快傳府醫!” “待會再問你得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罷瞪了李斌一眼。 王家主和總鏢頭也來到,不禁質問道。 “是誰膽敢把趙二公子傷成這樣!” 李斌伏跪在地,解釋道:“義父大人…都怪孩兒不好,沒能保下賢弟…” 趙弦州冷哼一聲,隨即進府。 王府和鏢局的郎中先後趕來,三位郎中齊聚一堂,為趙二公子療傷。 “哎呀,怎麼傷成這樣!” 那人掀開趙何楓的衣物,下麵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先止血,二位師兄,拿些止血的藥物來。” 三位郎中手忙腳亂地止血療傷。 “郎中,我兒怎麼樣了?” 他擦了一把汗,又用巾帕沾水將血和汗擦凈,塗上磨成藥汁的草藥。 一盆水被血汙浸染的透紅。 “趙老爺,需再請一位高境界的武夫來為二公子輸送些真氣療傷。” “來人,快去武館請位師傅來,就說趙家救急!” “郎中,我兒怎麼樣了?” “再輸送些真氣就無大礙了。” 王家主一臉震怒,憤憤不平道:“何人敢傷趙家二公子。” 李斌伏跪一旁,將整件事說了個明明白白。 “二公子他非要受罰,普通的殺威棒不行,非得要那武夫專用的。” 趙弦州怒目圓睜:“張靈風,吳道,敢傷我兒!” “義父,這件事牽扯到城主的兒子,不可沖動啊。” “趙兄,那吳道是何許人也,我打聽打聽,定讓他吃些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