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靈,往往會被未知的存在而吸引,就像這鄰居家的貓咪,自從被鄰居收養後,總會在午飯過後便往這旺寶大樓跑去。 林一鳴進門後,一躍跳下身前的臺階,一座中式庭院映入眼簾,第一眼吸引到他的,盡是一些長得雜亂的細葉榕樹,這枝椏久未修剪,錯綜復雜的交織一起,把整個院落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林一鳴向前走去,地板上早已開裂,被這些野蠻生長得榕樹根直接頂開。但林一鳴走起來如履平地,徑直走到客廳的玄關處才停下來。 玄關後一片漆黑,林一鳴的視線,隻能看到身前有些模糊的輪廓,但至少能辨別是一些古式的家具。他探出雙手摸索著向前行進,時而扭頭往後方張望。不一會他就能摸到身前的一張長形的睡床,睡床材質摸起來像是紅木,一路探索,一套完整的紅木家具,就在他的感知中呈現出來。這時,林一鳴才注意到,身前的這些家具雖是古老,但是才一點灰塵也感覺不到,而且觸感異常光滑,看似一直被精心打理。 正在林一鳴思索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什麼動靜,感覺不知是什麼物體一閃而過,他馬上停止摸索,一動不動。背後一絲涼意升起,林一鳴並未扭頭看去,因為他並未察覺到絲毫惡意,便繼續往客廳的中心摸去,直到摸到桌子上的燭臺,從懷中拿出火折子點上。 蠟燭的光亮慢慢充滿整個客廳,晃晃悠悠,映得客廳的物體像在隨著燭光在擺動。林一鳴這才環視客廳,果然這古宅雖是老舊,卻甚是整潔。外麵響起“嗄嗄嗄”的聲音,宅外吹起一陣風,吹動榕樹細葉相互摩擦,但遮掩院落的枝椏密得一點風都透不進來,看榕樹倒掛得觸須都沒半點起伏,然而廳內得燭臺卻突然一陣晃動。 “篤!”一聲木魚敲擊的聲音從內堂傳出,林一鳴透過燭光向內走去,隻見內堂中央有個供臺,上麵擺放著些許神牌,正中央是一尊菩薩,菩薩金身略欠光澤,但卻一樣乾凈。正在林一鳴觀察的時候,供臺下擺著的木魚又是發出“篤”的一聲。但見聲音響起,,卻未見任何敲擊。林一鳴心生疑惑,凝聚功力於雙眼,再度看去依稀能看到一個人形輪廓! “喵嗚~”,身後響起一聲貓叫,林一鳴心生警覺,卻又忽然忍不住輕笑:“就知道你來這一出。”隨即向左一步,右手探出,向前一撈後帶到自己懷中。他笑瞇瞇地看著麵前懷中之物,一頓撫摸:“嘖嘖嘖,怨氣咋就這麼大呢?還偷襲。” 懷中抱著的,正是此前鄰居一直尋找的小貓,此時正在林一鳴的懷裡不斷掙紮,“喵喵喵”地亂叫。林一鳴對著此貓腦袋就是一敲:“沒凡人在,有話直說好吧。”這貓一下子不掙紮了,望了木魚旁的方向一下,跳到了地上:“貓爺跟著你回來都一年了啊,躲了那老太婆一年,一年!你知道我這一年怎麼過嗎?你知道嗎?!” 林一鳴見此也是心中一嘆氣,蹲下身說道:“唉,我也是沒得選擇,當年他們家老爺子對我們一族算是照顧,我也不忍看他親屬受惡靈折騰,你也看到了,都壓得她直不起腰了。” 這貓咪還是不接受林一鳴的說法:“那你自己把它弄了就好了啊,還折騰我乾嘛!” 林一鳴伸出手捏著這貓的脖頸,一下又放到懷裡站了起來:“不是的,這靈體跟他們之間的因果我確實不想了解,也確實不想參與,我能做的就是保她一段日子,過了後,算是還了恩,也了卻一樁我和她們家的因果,不讓這老婦死於我跟前,僅此而已。”他抱著貓咪,慢慢走到木魚前麵:“倒是你,你吃了別人不少的好東西啊,都長胖了。日子到了,我們也該起程了,你能跟得上嗎你?” 貓咪掙紮落地,一晃身就顯化出了一個童子模樣,眼看就三歲多,四歲不到的樣子:“爺這身都是腱子肉,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然後盤膝坐到木魚旁邊,手中掐訣:“妖君不見三界,六道之下皆來顯形。”林一鳴雙眼一瞇,這裡麵的所有並未改變,除了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慢慢浮現一個老嫗的身影,她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念完一段就敲擊一下身前的木魚,看著像一個虔誠的佛教弟子。 但林一鳴沒看到的大宅外觀,之前看到的景色已是不再。大宅變成一個洞穴,這遮天蓋地的榕樹枝椏,此時卻是洞穴的石壁,他也走到木魚跟前,對著童子使了一個眼色,童子對著老嫗說道:“好了好了,遊戲結束了。” 這老嫗卻是裝作未聽到一樣,還在念念有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像是真的絕對虔誠,隨後念完一段又要去敲擊木魚。童子一把托住老嫗落下的手:“停停停,我這次真不是騙你的。我要跟我老大走了。”老嫗這才停下,看著表情像是疑惑,心底卻在偷笑:“這煞星可算要走了……” 還沒高興一刻,童子卻是能知道她的想法一樣:“我們走是要走了,不過我得跟你約法三章,你說成還是不成?” 老嫗高興勁還沒過,樣子卻顯得為難的說:“以鎮靈之噩,噩爺您的身份,別說是三章了,十章都沒誰能說不成的啊。” 也是,尋常靈體又有誰能與這鎮靈之噩好好相處。鎮靈之噩因長得像尋常家貓,又喜與氣運不佳之人親近,本體也自帶噩運的屬性,故也稱噩貓。一般噩貓也就隻能吼叫嚇唬一下靈體,但有道行的噩貓,卻有的是方法鎮壓靈體。 童子一看有人恭維他,心中滿是得意:“有道理,有道理啊!” 隨即開始踱步,便要想些章法,要這老嫗變得更加乖巧。 “第一、你以後不能去殺這村子裡的凡人;” “第二、我看上你的洞府了,但我又馬上要跟我老大出門,這洞府就當是租給你了,你每年留一成鬼氣於我,就當是租金” “這第三嘛,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說。” 老嫗聽到第一條就已經心驚,等聽到第二條反而是變得生氣,你說要我功力也就算了,這要一成,真的是過分,隨即一臉為難,道:“噩爺,這第一條老身就辦不到了啊,這規矩可不是老身自己能決定的,而是,是,是玄祖爺定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