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曲(三)(1 / 1)

送葬者的黃昏 瀝沐雨 3093 字 8個月前

昏迷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如果從量子力學看,無法觀測的時間是否存在也是個問題,或許會被定義為存在與不存在的疊加態,時雨明剛接觸薛定諤的貓時是這樣理解時間的。   雖然這麼說,時間畢竟可以有別的觀察者,失去了一個時雨明,還有無數個時雨明存在,但不知是以什麼方式觀察時間的。不知昏迷了多久,也許一瞬,也許幾天,時雨明的眼皮終於掙紮了幾下,掀開了一條縫隙。   一片柔和的白光照進來,但對於剛從黑暗中走出的人來說不啻直視太陽。刺眼的光芒中,一個清晰的聲音隨之而來:“你醒了嗎?”那是一個柔和的女聲,似乎是屬於剛才的女孩。   視野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少女的麵頰,雙腮有些許薄紅,使得本就動人的麵龐更生可愛之處。她的眼睛是近於黑色的普藍色,但清澈如同一汪清泉,但似乎籠罩著一層名為悲傷的薄霧。那是什麼呢?時雨明想著。   她擁有一頭純白色的長發,如水波般柔順;膚白如凝脂,與垂下的一縷秀發相映襯,更顯少女的魅力。   她身著寬大的米黃色毛衣,下半身卻穿著褐色格子短裙和白色過膝襪。   時雨明揉了揉腦袋,半坐在墻邊,終於開口道:“我躺了多久?”他環顧四周,這層的照明已經恢復了正常,少女半蹲在他麵前,而更遠處,則是一灘灘的不明黑色固液混合體——那是那群怪物的屍體。   “就三分鐘吧...想必你還有很多疑問,但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不如先和我撤退吧,到安全的地方我會告訴你你該知道的事的。善後的事學院會處理的。”女孩平靜地說著。   時雨明茫然地點點頭,女孩用左臂將他拉起,她的力量很大,完全不像她少女的體型,她明明165左右的身高,卻輕易用一隻手拉起來65公斤的時雨明。   滴答。   微小的液體落地的聲音。   他下意識看向女孩的另一隻手,時雨明這才發現她的右手臂早已血肉模糊,血液似乎已經快流乾了,隻有細細的血流沿著手臂滴下,有些地方已然可見到森森白骨。   他一驚:“你的右手...”   “沒事,小傷而已,兩天就會好起來的。”她仍是很淡定,似乎即將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件隨時可被丟棄的廢物。   “不行,這樣下去就不是失去一條手的問題了,你會失血過多死掉的!”時雨明焦急地說著,直接解下他的外套與毛衣,再脫下他的貼身的衣物,將其撕成條狀,為女孩的右臂包紮;又用韌性好的外套作止血帶,在女孩的大臂上紮緊。   “其實死沒什麼不好的,而且這種小傷根本殺不死我啊...”她用時雨明聽不見的聲音低語,眼中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卻任由他為自己包紮。   時雨明累的氣喘籲籲,又想起自己一個男人在一位妙齡少女麵前裸露上身顯然不是一件合乎禮儀的事,又把沒有變成碎片的毛衣重新罩上。   “行了,你,叫什麼。”她的眼睛從下方看著時雨明淡棕色的眼睛。   “我叫時雨明,你叫什麼?”   “亞爾薇特。”   “很美的名字...我是說,很好聽。”   “嗯,謝謝。但我覺得我們還是盡快走比較好。”說著她轉身向樓梯間走去。   那詭異的“空氣墻”已然消失,時雨明回顧那些有爪蛇類的屍體,一陣毛骨悚然——那些是什麼,但又是什麼樣的一個少女才能斬殺掉那些數以百計的怪物。   想著這些,時雨明突然想到時永還在地下一層,立馬想飛奔下去找父親,卻聽見一聲撲通,亞爾薇特倒在地上,白色長發無力地披散開,嘴唇翕動,似乎在想大口呼吸,卻用不上力。   時雨明沖過去查看,將亞爾薇特抱起,用手摸著亞爾薇特的前額。“好燙!”時雨明小聲驚呼。正常來說失血過多會發低燒,那可能亞爾薇特目前的情況已經很危急。“得快去醫院啊...”時雨明小聲說著。但他既不知這層是否還有危險,又相當擔心父親的安危。他相當不會做選擇,尤其是在存有開放性的答案的時候。   正當他焦躁猶豫不安時,他聽到了懷中的亞爾薇特輕聲的呼喊:   “給我...”   喂喂...這可不是想一些奇怪劇情的時候。他拋去了腦內奇怪的想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將頭湊近亞爾薇特的嘴邊,想聽清亞爾薇特的囈語。   “給我...你的血...醫院...救不了我。”她緊皺著眉頭,每一次吐息3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臉頰也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了血色。   我的血?會有用?小姐你不會是吸血鬼吧。時雨明在腦內用冗餘的思考量想著這些奇怪的東西,身體卻自己動起來。   他卷起右臂的袖子,被那怪物劃出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他一狠心,扒開了傷口,血液開始汩汩流出,他將手臂湊到亞爾薇特嘴邊,但她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時雨明隻好用左手手指撐開亞爾薇特的小嘴,將流下的血液滴入她的嘴中。   嘴唇鮮紅如血,不知是原本的顏色還是染上了血。   時雨明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曖昧的挑逗意味,畢竟他的手指如今在一位相當的美人嘴中,而輕咬手指一般是一種愛意的傳達...   無來由的,亞爾薇特右手臂似乎傳來一種細微的骨肉生長的聲音,頭發開始從發根變紅,直至發尖。沒一會,亞爾薇特睜開了眼睛,這次,她的眼睛變成了紫瞳。   時雨明輕輕抽出手指,將亞爾薇特放在地上。   這時,亞爾薇特突然暴起,掐住了時雨明的脖子!   她的手勁大的驚人,以時雨明在同齡人中已是極大的手勁也無法略作抵抗,如同蚍蜉撼樹般無助。   就在他即將窒息的時候,亞爾薇特卻鬆開了手...   “Sieg...fri...”話未說完,她又昏了過去,空餘時雨明疑惑又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