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雲磕了三個響頭算正式拜入虛真門下,成了他的開山大弟子。虛真很高興,黃天雲更高興。他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再也不用害怕山中那些可怖的怪物。 “師傅,什麼時候開始?”黃天雲屁顛屁顛地問。 虛真一愣:“開始什麼?” “教我道術啊!”他瞪大著眼睛說。 “你真是猴急!”虛真叱道,“天都晚了,學什麼道術?先吃飯,然後睡上一覺,明天再說!” “哦!”黃天雲一聽吃晚飯,立刻來了精神,說道,“師傅,那我去給你盛飯!” 他樂嗬嗬地快步進了木屋,卻見方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師傅,就吃這個啊!”黃天雲一看桌上的飯菜大失所望。 沒有他想象中的山珍野味,隻有青菜蘿卜就著糙米飯,菜裡連一點油沫星子都看不見。 “怎麼,想吃肉啊?”虛真看出他嫌棄粗茶淡飯,冷冷地說,“山中飛禽走獸到處是,要想吃肉,自己去抓!” 黃天雲一聽說要他自己去抓,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趕緊的把飯菜往嘴裡扒拉。初下崖底時,差點兒嚇尿了褲子,現在他怎麼可能為了吃肉再入險境?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吃過晚飯,給虛真端茶遞水,然後再洗碗刷鍋搞衛生,這些本就是徒弟分內的事情,他倒也沒有什麼怨言。可是來到房間睡覺時,卻發現房間內並沒有床,隻有一個大石臺。 “這就是床?”他納悶,“可是,連一床被子都沒有,怎麼睡?” 他爬上石床躺下,可是實在是難以入眠。石床不但堅硬砢磣得慌,而且還冰涼透骨,睡在上麵簡直是一種煎熬。 “這老家夥,就讓我睡這麼個鬼地方?不行,我要跟他換一換!”黃天雲心裡憤憤不滿,但也並不是真的想要跟虛真換床睡,他可沒那個膽子,他隻是想知道他睡的是什麼樣的床。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虛真的房門口,卻聽見虛真喊:“天雲,這麼晚了還不睡?” 黃天雲嚇了一跳,心想:“這老家夥耳朵真尖,我這麼輕他都能聽得見!” “哦,師傅,我口渴,起來找水喝!”他慌忙地撒了個謊。 “你進來!”虛真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哦!”黃天雲依命推開房門。 隻見虛真的房間內也隻有一個石臺,卻比他房間裡的那個石臺小得多,剛好容得下虛真盤膝而坐。 “師,師傅,您在打坐啊!”黃天雲有些愧疚,感覺自己就是個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是打坐,也是睡覺!”虛真緩緩地說道,“石床睡著不舒服,是嗎?” “哦,嗯,還好吧!”他支支吾吾,既不敢承認,又不願意否認。 “你若是實在睡不著,就像我這樣打坐!”虛真說著便傳授了他道家打坐的訣竅。 “嗯,那好吧!”黃天雲回到自己的房間,爬上石床依然是輾轉難眠,石床實在是太過冰涼。 於是,他按照虛真所教授的方法盤膝打坐,石床的寒氣從下往上直竄,瞬間全身冰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趕緊念起虛真剛剛才傳授的咒語:“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似乎感覺身上不像之前那麼冷了。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聲音漸小,由口誦變為默念。 越是難熬,越是長夜漫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天雲似睡非醒中聽得一聲狗叫。他睜開眼時,窗外已經發白,天亮了。 他爬下石床,伸了伸懶腰,出了門。隻見虛真站在土坡上,雙腿分開微微彎曲,背對著木屋,雙手放在身前,看位置應該是在丹田處。 他正準備給師傅請安,但一想還是不打擾師傅修煉的好。 大黃狗看見他出了門,搖著尾巴就靠近過來,顯然沒有任何惡意。黃天雲俯身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笑著說:“你真聰明,這麼快就認得大師兄我了!你叫什麼名字?” 大黃狗腦袋往他身上蹭了蹭,喉嚨裡輕輕發出“嗷嗷”聲。 “毛發金黃,就叫你大黃吧!”黃天雲說完,哈哈一笑,“我姓黃,你叫大黃,我倆豈不成了兄弟?” “嘎……嘎……”幾聲鶴唳從遠處傳來。 黃天雲循著聲音望去,隻見晨霧繚繞的樹林上叢山前,幾隻白鶴盤旋飛舞。 這裡簡直是仙境!不對,仙境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奇形怪狀、麵目可怕的怪物?一時間,他分不清這裡到底是仙境,還是魔窟。 虛真收勢調息,轉身緩緩問道:“昨晚睡得怎樣?” “還好,啊!”黃天雲被轉過身來的虛真嚇了一跳,“師傅,你怎麼……” 原來,僅隔一夜,虛真胡須眉毛竟然長了許多,甚至有幾根已經花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有什麼好奇怪的?”虛真不以為然地說,“你先看看自己!” 黃天雲經他提醒,轉身就下了坡來到水潭邊,倒影中的自己竟然也是胡子拉碴而不自覺。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他臉上寫滿疑惑。 “不用多問,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虛真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就回木屋。 就著冰冷刺骨的潭水洗漱完畢,簡單地吃過粗茶淡飯,黃天雲屁顛屁顛地問虛真:“師傅,今天乾啥?” “要想吃飯就要乾活。”虛真指著屋外的那一大堆柴禾說,“先把那堆木柴劈完,劈完了才有飯吃!” “哦!”他不敢說不,畢竟此時是寄人籬下,還需要他的庇護。但心裡又確實不爽,心想我拜你為師是跟你學道術,又不是做長工,道術還沒學,倒先乾起苦力來了。 黃天雲不情願地走向柴禾堆,旁邊的大木墩上釘了一柄斧頭。他握住斧柄往上提,卻發現根本拔不起來。他一腳踩在木墩上,雙手握斧柄,使出渾身力氣才把斧子拔了出來。 “媽呀,終於拿下來了!”黃天雲喘著氣自語,“這斧頭也不是很重啊,釘的也不深,怎麼就這麼難拔?” 虛真隻是笑瞇瞇地旁觀,直到他費了一番氣力拔起斧頭才轉身,拿著小剪刀修修樹枝,剪剪花草。 黃天雲掄起斧頭劈柴,隻聽“哐當”一聲,斧頭劈偏了,柴禾倏地飛向一邊砸在花架上。由於用力過猛,斧頭也被磕飛,呼地一聲從虛真頭頂飛過。 虛真嚇了一跳,喝罵道:“臭小子,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