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地萬物相生克(1 / 1)

黃天雲從菜地裡摘了一大籃子蔬菜豆角,擇洗切燒一套動作那是行雲流水,很快便弄上了桌。   “師傅,開飯了!”他盛好兩人的飯,搓了搓手樂嗬嗬地向虛真的房間呼喊一聲。   虛真邁步出了房門,看見桌子上擺滿飯菜,斥道:“臭小子,就咱兩個人你煮這麼多菜乾什麼?真是個敗家的玩意兒!”   黃天雲本以為弄了一桌子菜孝敬師傅,師傅一定會誇他能乾,卻成沒想虛真嫌棄他鋪張浪費。但他最害怕的還是虛真的腦崩兒,可虛真嘴上斥責,身體卻很誠實,坐下就開吃,吃得津津有味。   吃飯間,黃天雲忽虛真抬手,嚇得“轟隆”一聲,連人帶凳子跌翻在地。   “為師隻是頭癢!”虛真嗬嗬一笑,手指在那袋上撓了幾下。   “我以為你又要彈我腦袋呢!”黃天雲心有餘悸,扶起凳子重新坐下。   “吃飯!”虛真說著,扒拉飯菜,“臭小子,手藝還真是不錯!”   第二日,黃天雲早早地就起了床,卻見虛真又像昨日那樣半蹲著在坡上麵山而立。   “既然來了,那就跟著我練氣!”虛真保持姿勢未動分毫,眼睛依然微閉。   “哦!”黃天雲依葫蘆畫瓢,兩腳分開,略微下蹲,雙手相扣放在丹田處。   “師傅,我這樣對嗎?”他問虛真。   虛真並沒有回答,隻是說:“雙手所結手勢為太極印,意守丹田,可吸收天地之精氣。修煉時要渾身放鬆,切不可用勁。眼微閉,口微張,舌尖微頂上頦,呼吸平緩,意隨氣動……”   黃天雲有樣學樣,與師傅虛真並排而立,進行練氣。   開始時,除了腿有點兒酸之外沒有任何異樣。漸漸地,他感覺到身體內似乎有東西在緩緩移動,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太陽初升,虛真收勢,長籲一口氣,說:“天雲,今天就到這裡吧!從明天開始,早上起床後就要練氣,直到太陽升起。”   天雲頗感意外,虛真之前總是喊他臭小子,此時竟然改口叫他名字。   “是,師傅!”天雲神清氣爽,聲音裡都透出欣喜。   “先吃飯,吃過飯再乾活!”虛真直截了當地說。   天雲並不感到意外,也不再抵觸,更不再把乾活當作是苦差事,隻道是師傅對他的考驗,或許是修煉的一部分也不一定。   今天的任務是鋤草澆水。   他來到地頭一看,謔,好大一片地,一邊種著莊稼,另一邊種著藥草。   天雲以為有了昨天的經驗,鋤草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隻是別誤傷了秧苗就行。誰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鋤頭落地時土壤巋然不動。   昨天挖地得用大力氣,但鋤草鬆土可不是挖地,用力過猛就會傷了秧苗,隻能輕輕地鋤,且柔中帶著些剛勁才行。可是,用力小了又鋤不動地。   “師傅,這地鋤不了,怎麼辦?”他向虛真求救。   “臭小子,鋤個地都不會。看我的!”虛真接過鋤頭,口中嘰裡咕嚕地念叨著,劍指在鋤頭把上往前一抹,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然後,他提著鋤頭鋤草鬆地輕鬆自如。   “你來!”他把鋤頭又遞給了天雲。   天雲卻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所措,疑惑地問:“師傅,你念的是什麼口訣,我沒聽清啊!”   “我再演示一遍,你看好聽清了!”隻見虛真說完腳底輾轉騰挪,雙手十指交叉變幻姿勢,口中念道,“天地自然,洞冥玄虛;吾念神咒,普告九天;八方威神,賜力我身;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咒畢身定,指訣收起,一手抄起鋤把,一手化作劍指在鋤把上往前一抹,一道精光立閃即逝。   “你試試!”他再次把鋤頭遞給天雲。   “師傅,你腳上和手上的那些動作有什麼說法?”天雲好奇地問,“還有,你念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都看清記住了嗎?”虛真也不回答,反而問他。   “記住了,師傅!”天雲從小就記性奇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虛真剛才所做的各種步法、手勢,還有口中所念詞句他全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照著做,哪來的那麼多問題!”虛真立馬本著臉嗬斥。   天雲不敢再多言多問,隻好憑著記憶把虛真所做所念的全都做了一遍。這時,鋤草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效果,但非常不明顯。既然一遍不行,他就再做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做到有效果,且效果明顯位置。   直到現在,他才領悟到師傅的那句話“但凡做一件事都要用心,要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因為,就在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那套動作和詞句時,心裡想的全都是如何鋤得動秧苗旁邊的土地和雜草,鋤頭也漸漸地在他手上有了靈氣。   鋤完草鬆地,虛真又交給他另一項艱巨的任務,那就是澆水。但卻不是寒潭中的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屋後邊的大水池子裡麵的水。因為,據虛真所言,寒潭的水寒氣太重,澆淋之後莊稼必死。天雲也不知道真假,按著他的意思照做就是。   下午,虛真又把他叫到地頭,問:“鋤一上午的草,這些東西你可認得?”   “哦,認得!”天雲笑嗬嗬地說,“這邊不是瓜果蔬菜豆角嗎?那邊應該都是草藥吧!”   “那你說說,那都是些什麼草藥?有什麼功效?”虛真撚著更見長花白的胡須笑問。   “嗬嗬,這個嘛!”天雲撓了撓頭,訕笑著。   他從小出生在大上海,自從家道敗落後才動手乾活,那也僅僅是燒點飯菜,衛生都懶得搞,草藥可不認得半點。   “把腦子帶了,跟我認藥草!”虛真冷不丁地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天雲嚇得一哆嗦,卻並未覺得痛,嗬嗬傻笑幾聲。   “這是銅蕓,也叫防風,有解表祛風、除濕止痙之功效,可治風寒。”虛真遇見一種藥草就介紹一種。   “這是……”虛真正準備介紹下一種藥草,天雲搶著說,“這個我知道,是道人頭!”   “什麼道人頭?”虛真不解。   “就是蒼耳!”天雲嗬嗬一笑說,“我們小時候摘下來抹在別人頭發上,很難弄下來!”他忽然想起虛真是在教他識藥草,疑問,“師傅,蒼耳也能做藥?”   “當然能!”虛真緩緩說道,“天地萬物,相克相生。若真的參悟其中的道理,一切草木皆可為藥!”   天雲似懂非懂,眼睛裡一片迷茫,隻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