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才知道,這幾位是賭坊的人,因為昨天宋宵表現過於“出色”,所以特意請宋宵再次光顧。宋宵聽說了情況,一臉笑意,說一定會去,然後在這幾位前腳一走後,二話不說帶著我離開了縣城繼續趕路。 “你‘手藝’那麼好,人家又邀請你,你再去一次不是挺好的嗎”,我坐在車上慢悠悠的說道。 “他們是見我昨天贏了銀子,今天要從我這回本”,宋宵道,“知道賭博的精髓是什麼嗎?” “什麼?” “是不賭”,宋宵道,“我以前在賭莊打過雜,出老千的手藝也是那時候學的,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你的輸贏都是被控製的,你隻要賭超過一次,基本都是萬劫不復的,對方讓你贏,隻是想贏你的更多。所以你看賭莊是見不得我不去的” “你居然在賭莊乾過?” “窮啊,為了活下去,總得找點糊口的營生”,宋宵道,“不似你老,天生富貴” “宋大俠,你別取笑我了”,我苦笑著搖搖頭,“咱倆誰比誰強。” 接下來趕路的幾天卻莫名的不順,出了四個刺客,全都是奔著宋宵去的。刺客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盡管我跟刺客近在咫尺都沒想過拿我做人質要挾宋宵。更奇怪的是每次刺客都在快贏了宋宵的時候突然收手,揚長而去,既不劫財也不索命。宋宵也的確不爭氣,哪怕有宋不安五分之一的武功也不至於落得四連敗,我嘆息連連,宋宵則白了我一眼,說你行你上啊。 這一晚為了躲刺客,我們挑了最熱鬧的一處客店住下,卻不想傍晚時分來了一位華服公子,華服公子二十多歲年紀,劍眉明眸,顧盼神飛。 “這位公子咱們不認識吧”,那華服公子不請自來,悠哉的坐在了正在吃飯的我和宋宵對麵。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看公子和在下俱是失意之人,既如此,不值相談一笑嗎” “不敢高攀,公子一看就是身份高貴,和我這無名之輩相提並論,豈不是拿我尋開心” “兄臺身俱若明神功,豈能是無名之輩啊” “公子這麼一說,在下倒有些明白了”,宋宵笑了一笑,“我這幾天遇到的刺客都是閣下準備的吧,我說為什麼刺客贏了我不殺、也不搶我,原來都是為了刺探我的武功” “兄臺都說了,沒傷過你,那怎麼能叫刺客呢,不過是對兄臺過於好奇,想試一試兄臺武功” “天下知的二公子有這麼多的閑功夫麼” 那貴公子呆了一下,隨即臉上又堆了笑意,“兄臺果然不是俗人,怎會知我的身份” “猜的,看來也沒猜錯,久聞天二公子大名,卻沒想到今日能屈尊跟我寒暄,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兄臺自是人中龍鳳,何來屈尊一說呀。實不相瞞,在下對若明門的事情向來感興趣,故對打聽若明門消息的人也略有留心,前幾日得知有人來我天下知打探宋廣迎的消息,我便留意了幾分。兄臺的武功路數,看起來和若明門同源,卻又大有不同,而閣下的身份又頗為神秘,我堂堂天下知,卻打聽不出宋宵這個名字的來歷,實在詭異” 我心裡暗笑,宋宵這戶籍還沒定下來,你上哪能打探但他身份去,這還得感謝隴山薑氏,這戶籍給做的真是完美。 “公子打聽我做甚” “無他,不過是鳴不平事。若明十廣,宋廣迎排第七,向來與世無爭,一心武學,卻被同門排擠,五十多歲的老頭硬是背了偷盜本門聖經的罪名,至今生死不明。兄臺武學似乎和宋廣迎頗為相似,可是一脈相承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下替宋大俠不值,若是其傳人,在下願助一臂之力” “如何一臂之力?” “助一派之力”,天二公子拿出一封信,“江湖規矩,無名門之薦不得立派,我天下知有這個權利發推薦帖,這個便是,派別名字你隨便寫,寫了便是生效,至於兄臺門派是否能發揚光大,就看閣下本事了” “我和公子無無親無故,就為一個打抱不平送我如此厚禮?恕在下很難相信” “自是江湖責任,在下家族累受江湖恩澤,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若有正義之士遭受不公,本就該正義而出,隻可惜我出手晚了” “我幼時長於勾欄瓦舍,饑一餐,飽一餐,有一日一個貴族小哥給我一錠銀子,說是見我可憐,接濟於我,我高興之至,收了銀子,卻不想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官府抓了,說我盜竊人家財物,我被打的半死,不但那一錠銀子被收了,我姑姑還拿出了半生積蓄給我贖命。後來我才知道那貴族小哥私自拿家裡的錢被發現了,後來怕爹娘責怪便把罪證推給了我” “兄臺這話是什麼意思” “隻是富貴之人一句看我可憐給我的一錠銀子就害的我沒了半條命,那打著為我師父好的名義給我的開派之名呢?宋某要賠上什麼” “聽聞兄臺賭場贏了二百兩銀子,去而不返,毫不留念,我還不信,今日如此大的誘惑,兄臺卻仍然拒而不受,真是見識了。如兄所言,我真有私心,兄臺拿了這推薦帖又有多大損失?今日這推薦帖我便放這裡了,兄臺用不用全憑自己,兄臺擔心的事,不該來自然不會來,該來也防不住” 貴公子說完起身而去,宋宵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將薦帖收入了懷裡,用他的話說這個誘惑的確太大。 我們一路北上,這一日到了晉陽,我腿傷已經痊愈,我自是想離開,卻沒想到,宋宵卻仍執意挽留,說是一路風景正好,一人去賞太過無趣。說是無趣有點勉強,畢竟這是晉陽,離朋遠幫近在咫尺,他若是無趣找宋不安豈不是正好。 這一路走,快要到朋遠幫時,卻聽到朋遠幫出了大事,若明門圍了朋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