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年來穩定的赤紅格局在短短兩天內被打破。 “先是虎頭幫裘秋請散修劍客張飛揚助陣,欲一舉拿下牛頭幫。而後牛頭幫李偉平策反張飛揚,與張飛揚共同打傷了裘秋。並且一口氣吞掉了半個東城。” “說來也巧,裘秋那晚去之前遇到了一個集氣期的拳夫。在失略後的第一時間請動了他,補充了計劃中重要的一環。裘秋本來應該是重傷無救的,中了李偉平的‘不夜倒’的毒針。” “這‘不夜倒’在整個大寧安國中都是排的上號的奇毒。裘秋是一個氣運天顧的人吶,在早年得一玉佩,早晚不離身。嘿!當初啊,有人還猜想這是裘秋的定情信物呢,如今看來,裘秋還是有遠見啊。” “至於這戰鬥的過程嘛,林爺我當知無不言。裘秋一聽說牛頭幫有動靜,便設陷於裘府。果不其然,這李偉平帶著牛頭幫的兄弟當夜就來了。裘秋先是在房頂是布兵,無聲的殺掉了前來房頂的牛頭幫弓隊。” “隨後啊,叫出先前就藏在裘府附近的弟兄圍住了牛頭幫眾人。李偉平雖然行為下賤,但的確是一個有義氣的。他見敗局已定,不忍讓牛頭幫的弟兄憑白犧牲,於是與張飛揚大戰裘秋和那拳夫。” “不過連李偉平自己都感覺贏不了,這勝負自然是定的。那拳夫天神下凡,一拳鎮暈張飛揚,李偉平心感無力,主動投降。” “這赤紅鎮以後就是虎頭幫的天下了。” 在一酒樓,林安途賣力的講述昨晚的事情。可下麵的聽眾早已沸騰。 “你可知這集氣期的拳夫是何人?竟能來這破地方,也不知裘幫主用什麼條件打動的他。” “這裘秋真是好招,十幾年的僵持一下就打破了!” “切,說來說去,橫豎也才死一隊人。這李偉平和張飛揚都活著呢!沒啥看頭。” “誒,兄臺此言差矣!這李偉平失去了多年的心血,雖保住了他的弟兄,但也和死了沒區別。至於這張飛揚,嘿!你可知他被扒光放於街頭?現在還沒醒呢!” “有此事?在哪個街頭?聚眾觀看煆體期修士的醜像這個機會可是難得。” ... 老農早上起來練完拳,吃了早飯,就在書房裡喝茶看書了。 昨夜是在裘府住下的,裘秋給他和小林子安排了一間房。 裘秋倒是對於接管西城業務樂此不疲,一夜未睡。不過他還是在百忙之中給老農送了幾盒的“定風雨”。 老農也沒事,就泡個茶,看個書。小林子當然沒有這個雅致,一大早就出去說這個事情了,想必賺得挺多。畢竟是獨家消息。 現在就等裘秋的消息了,看看他如何割出七成利潤。 狗子倒是還在府上,不過他沒來打擾老農看書。想到這個人,老農不由想起昨天的事情。難怪這小子剛開始沒哭,估計是還沒入戲,裘秋沒死他一開始怎麼能悲傷的起來。老農甚至懷疑他全程在憋笑,這小中年笑起來和哭起來沒區別。 按照約定,西城牛頭幫的七成的事業都得是他老農的,現在隻看裘秋如何分配了。 裘秋已經是完事了,沒有比牛頭幫李偉平主動認輸更有震懾力的事情了。他走遍了整個西城,確認沒有反動了,就回到了裘府。 接下來的事無疑是簡單的,虎頭幫十年來,在赤紅鎮的聲望,以及現在還多了一位集氣期的老農。一些眼尖的雜幫會主動貼上來,幫助虎頭幫拿下西城。 裘秋是一個直率的性子,所以他一回來就去見了老農。 “農兄,你在這鎮上欲待多久?”裘秋問道:“若是久,我就直接給你股份了;若不久,我可以直接給你靈元,就當是我買下了。” “這個卻是說不準。”老農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可知衍道劍宮離此地多遠?” “約兩千裡,位於西北衍道山脈中。若是等年後再去是最好。一路玩樂過去,時間還有一月有餘,正好有時間上下打點一下。” 裘秋知道老農問這番話意在何處,無非是將林安途送入其中。而衍道劍宮的大名自然冠絕寧安國,其隻在十月那一個月裡引進新弟子。而且還是兩年一招。 看著老農沉思的樣子,裘秋忍不住開口道:“農兄,縱然你以拳入道,這是少有罕見的。可你知道麼,寧安國,乃世間劍道大國。不說寧安皇室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絕世劍術。光是三大劍宮就令他國生畏。” “故而,天下欲習劍之人,無不向往。每每到這三大劍宮招收新弟子之時,附近的城裡無不爆滿。甚至有差一線可入之輩定居於這些劍宮的附近。” “小弟想說的,無非是告誡農兄,天下何其之大,勝你我者多如牛毛。哪怕是衍道劍宮籍籍無名之輩,亦可在赤紅鎮這樣的地方闖出名聲。” “林安途這小子我也有所了解,六歲到此,以乞討為生,後與另一些父母早逝,家中無人的小孩收集情報。可這所謂的情報,卻多是講給那些官府老爺聽的,而那些老爺都是當故事聽得,講的好便有賞。” “習劍者,如張飛揚這樣的散修。不說體壯如牛,可也十分精壯,林安途在這點便輸了。七八年之久未曾有過血補,觀乎那些求劍之輩,多數是富家子弟,或劍術天才。此去,大概是無功而返。” 裘秋一串話下來,倒是讓老農認清了很多事,也讓老農有些無力感,但他答應之事都會盡力而為。 老農搖了搖頭,說道:“無論事成與否,都要去做一做。” 裘秋見狀,也不提此事了,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我來找農兄你,其實隻有兩件事。其一,就是關於西城的分配,這我已經講過了;其二,就是想勸你留下來,你我二人,除卻官府外,在赤紅鎮幾乎隻手遮天。但看你意已決,那便算了。” “既然你在這待不了多久,我虎頭幫便交由你打理了。”裘秋又說道:“在你離開之前,你就是幫主,六成利潤歸你。這不是兄弟不厚道,上下都要打點,最多隻能給你六成。” “哦?”老農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道:“裘老弟不怕我借此奪你事業?” 裘秋聞言,卻是十分爽朗,哈哈一笑,說道:“在這赤紅鎮裡,你可是無敵手。你想要,老弟我攔得住嗎?況且人與人交往,講究的不就是信任嗎?” 老農看著眼前的光頭大漢,不禁有些感慨,說道:“裘老弟如此赤誠,這幫主之位不必交於我。我不會比你做的好,你大可放手去經營。不論好與壞。” 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裘秋便著手去安排接下來的事了。老農也不好意思待在裘府,帶著小林子去住居香酒樓了。 在酒樓定了一間地字號的房間,時期為半年。當然,所有費用記裘秋賬上。接待的小兄弟顯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誰,畢恭畢敬的帶老農二人來到了房間。 話說林安途講了一上午,這牛頭幫被吞並這件事倒是傳遍了整個赤紅鎮。 林安途數著手裡的銅板,腰帶上還係著一個布袋,看起來鼓鼓的。這是他人生中掙得最多的一次,故而十分開心的在那數。 林安途漫不經心的問道:“哎呀,農爺,你說這牛頭幫不是和虎頭幫勢均力敵的麼。怎麼一打起來,就輸的這麼徹底。” 老農看著開心數錢的林安途,隨口說道:“正是雙方久久都僵持不下,所以這次都是帶著必勝的條件來的。李偉平自以為擊傷了裘秋,外加一個不知實力的劍修張飛揚,拿下已經失去了半座赤紅鎮的虎頭幫,猶如喝水。” “可惜裘秋也是如此。他那隨身的玉佩不知有什麼力量,竟然讓裘秋痊愈。外加老農我這麼一個集氣期的出現,其實李偉平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隻不過他不能認輸,或者說是讓牛頭幫這麼認輸。” 林安途點點頭,疑惑的問道:“農爺,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老農咳嗽一聲,滿不在意的說道:“當然是分析出來的,老農我可是看得十分明白,你小子學著點。” 林安途一臉仰慕,不過旋即又對老農說道:“農爺,可是你還沒教我識字呢!” 老農不屑,擺了擺手,說道:“小事,明天咱去裘府上學,那書多,壞境也好。” 林安途撓了撓頭,問道:“這不好吧?” “沒事,當自己家一樣。”老農看著林安途說道:“還有你這身子,瘦成什麼樣了,餓了就去裘府上要吃的,還有想吃什麼吃什麼,咋現在不差錢。” 林安途拍了拍腰帶上的袋子,點了點頭。 老農明麵上說牛頭幫戰敗的原因是他自己看出來的,可實際上老農當晚就去問了裘秋,裘秋隻是說了關鍵兩點。 第一點,老農拳法入道,雖然老農沒有過殺戮經驗,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水平,但集氣期於煆體期是不可相比的。前者已然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為己所用,這也是為什麼老農能一拳將張飛揚打“暈”的原因。 第二,李偉平是多年老江湖了,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出手的。這也是為什麼裘秋受傷當天牛頭幫沒有打過來的原因。正是看到了沒有勝算,才半打半認輸的結果了這場鬥爭。結果自然是他想要的,可惜這樣也使得牛頭幫幾乎不動兵而敗。 而後老農又問裘秋,往來經商者不在少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些押鏢的人難道不能幫助你拿下牛頭幫嗎?為什麼一定要等張飛揚呢? 裘秋隻說了三個字,請不來。對於赤紅鎮格局不清楚,這些押鏢的老江湖縱然實力不弱,可也不會貿然出手。就是有心動的,也會因為老板的不允而勸退。押鏢講究誠信,哪有押一半人跑的道理。 集氣期的不是沒有,甚至有更厲害的,可這種是怎麼也請不來的。他們要麼看不起,要麼宗門緣故,無法無故沾染。 這也引起了老農好奇,為什麼裘秋不想著突破到集氣期呢。裘秋卻是說沒有路子,這天下的修練功法全部掌握在宗門手裡,普通人撐死也就煆體期了。所以這也是裘秋為什麼對老農這麼客氣的原因,裘秋當時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成想集氣期的老農真的答應了。 但老農哪裡來的宗門,更不知道修練功法。可裘秋不知道,他以為是老農冒著違法宗門規定的風險幫忙拿下牛頭幫的,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在事成之後,給老農的好處都是最大限額的。 想到這裡老農不禁搖了搖頭,瞎貓碰上死耗子,於他,於裘秋都是如此。 老農打算拉著林安途出去買書,裘秋到底還是個粗人,府上的書都是一些誌傳,類似於小說,沒有他想要的。老農要護送林安途去衍道劍宮,就必須了解這裡的一切。 這小地方也是有書店的,是一個姓徐的胖老板經營的。 正準備出去,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還有先前接待老農二人的小兄弟的聲音:“老人家,打擾了,我們樓主請您吃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