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慢慢小了,隨著一些商團走過官道,官道上的雪被踏的差不多了,已經是能上路了。 再過幾天便是新的一年,這幾天來往商客不絕,老農三人路上也不算孤單了。 高富愜意的坐在車上,時不時往嘴裡送上一顆葡萄,絲毫沒有危機感。 老農自然不比其差,本來這條命就是撿得,兩人半斤八兩。不過老農還是問道:“高兄,你這可不像與天共賭的樣子啊。” 高富撇了一眼老農,又往嘴裡塞了幾個葡萄,說道:“嗬嗬,反正是爛命一條,還不如好好享受現在。” 將幾顆葡萄咽下,又說道:“人生在世,本就是享受的。如果不是肩負重任,我早就帶著高清去花天酒地了。” 老農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高富的話。林安途在旁默不作聲,隻是望著窗外的風景,他已經習慣了聽不懂這兩人說的話這件事了。 老農看了看《奇驕傳》,將其收起,說道:“嘖嘖,這本書上大多是意難平啊!” 高富點頭,說道:“世間唯有一個餘莫生,也絕非一個餘莫生。” “我看這書多次提到界靈,這界靈我之前聽你講過,可到底是什麼?” “你到底是那般世界的人?” “額,為什麼這麼說?” “與此界來往的各方世界,此界相關古經閑書無不有所記載。” 老農無奈摸了摸胡子,說道:“說不清,說不清,興許我現在所做所為皆是夢境。” “罷了罷了,這界靈乃是靈氣所化,流通我們身體的是清靈氣,這界靈也是清靈氣所化。得界靈加持者,可稱之為仙,鎮守此界邊境。上一紀還活著兩位仙,這一紀則有一位仙,共計三位。” “這一紀從開始到現在多少年了?” “三十二年。” 老農點頭,原來這一紀才開始三十二年,而後老農猛的想起了什麼。三十二年前,正是他撿到拳譜的時候! 是冥冥之中的定意嗎,老農心想。 而後老農又問高富,說道:“有沒有百科全書,就是什麼都記載的書?” 高富聞言,不禁鄙夷道:“怎麼可能,我學富五車,遊歷四海才知道這麼多。就憑一本書就想和我知道的一樣多?不可能的。” 說完,高富砸吧了下嘴,不禁說道:“唉,也正是知道的過多,才認識到實力的重要,見識了許多,看得遠了,才明白自己的渺小。” “其實我不明白,餘莫生已經死了,你怎麼會擔心他的仇家找到你呢?隻要你不顯山不露水,他們又怎麼知道你就是餘莫生的傳人?”老農吐出心中所想。 高富看了一眼窗外,此時離大青城僅剩百裡,車速已經漫了下來,因為離大青近,官道上往來行人馬車不在少數。 然後扭過頭來,說道:“隻是掩耳盜鈴罷了,全世界的人都相信餘莫生死了,可那幾個不會信。狡兔三窟,餘莫生乃商道高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留下。哪怕他真死了,也要得到他留下的東西。” “隨著靈氣復蘇,很多異寶會隨之誕生,其中必然不乏追蹤之物。屆時,我就如待宰羔羊,由他人執掌生命。” “與其等死,不如讓這一道的特點發揮到極致,橫豎皆死,隻能賭一把了。” 老農看著一臉輕鬆的高富,又看向自己的拳頭,又想到什麼,問道:“拳勁是什麼?” 高富撇了一眼老農的拳頭,說道:“入拳道的特征,你一旦築境,就能入拳道一關。說明你在拳道上還有些天賦,劍道也如此,揮劍成氣者,入道。” 老農忽然想起來《奇驕傳》中有一人入了空道,在那一紀都極其閃耀。於是問道:“那空道呢?” 高富笑了笑,有些調侃的說道:“你倒是愛看書。是徐十三吧?空道第一人,閃耀了上三紀一紀的男人。他所創的空道,不同於各道,學得最雜,也最難入道。一般不入道者有兩種人,無天賦者,和大天賦者。空道就是大天賦者人入的。” “原來如此。”老農有些感嘆,說道:“難怪《奇驕傳》上空道者無不耀眼。” 高富的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妙的表情,說道:“空道裡也有廢物,多提一嘴,《奇嬌傳》裡也有一個空道的,看圖片就知道不簡單吶!” 老農一開始並沒有聽出來,而後卻是老臉一紅,咳嗽一聲,說道:“倒也沒有那麼驚艷。” “哈哈哈哈哈!” 高富聞言,竟是拍腿直笑,這讓老農不禁有些尷尬,於是又說:“不小心看到的。” 高富:哈...別,我笑不出來了,再笑得死了。 ... 高富消停了一會,緩了一口氣,說道:“咳咳,差點死在這。對了,我倒是我問題要問你。” 聞言,老農扭頭,問道:“什麼問題?” “你和那姓陳的什麼關係?” “什麼?”老農有些疑惑,問道:“什麼什麼關係?” 高富有些不屑,說道:“誒,我可是把你當自己人的,那陳樓主送你開脈酒,你和她還沒什麼,這喵的誰信?” 原來是這樣,老農有些無語,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況且我年齡這麼大了...” “停停停,什麼年齡這麼大,那姓陳的可是四十有五了,比你差不了多少!”高富打斷了老農,說道:“你先前的世界不會人人都是短命鬼吧?” 老農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說道:“是這樣沒錯,此界的壽命又是幾何?” “煆體期且有一百五十餘,往上還得加呢,隻不過沒有永生罷了。” 高富有些不耐煩,說道:“誒誒誒,別在轉移話題,如實招來,我可不信她有這麼好,無故送你開脈酒。” 見此,老農無奈隻能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隻見高富皺著眉頭,不得其解。 “怪事怪事。” 老農的出現固然是好的,就目前看來起碼讓他長見識了。 隨後老農隻聽見一聲脆響,高富一拍大腿,有些興奮,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陳述那小子!” 看到高富興奮起來,必然是知道了原因,可老農不明白,陳述能將老農帶到陳樓主前麵,也隻能說明陳述極有可能是她的心腹,與送酒有什麼關係呢? 看著老農依舊不解,一旁林安途聽見有瓜吃也興致勃勃的看來,高富嘿嘿一笑,喝了一口小酒。說道:“我早就聽聞,陳氏旁係出了一個天才,藥道天才。可惜父母皆亡,與主族關係不好,倒是沒鬧什麼風波出來。不過,還釀的一手好靈酒。” “這樣的天賦自然是受到了主族的重視,可惜陳述不接。既然養不熟,那麼就不養了。於是乎,陳述本該享有的資源都被扣了,而陳述也隻是平常過。” “但是,族長長女,也就是陳樓主,陳書靜。執意要培養他,這陳氏哪能接受,陳書靜是拿自己的資源去培養的,可卻連她自己的那一份也被扣了一點。所以陳述隻和陳書靜走的近。” “當然了,在陳述尚未成名前,在很多地方打過雜工,受他人鄙視。這陳氏對於旁係一直是不管不問的,所以陳述被欺負了也沒人幫。” “這也就導致了陳述不與主族接觸,陳書靜之所以能與其交好,其實還是給到了尊重。而你,恰好給到了尊重。” “小小赤紅鎮,除了我們這些外來的,撐死了也就煆體,而你已經是集氣了。但他卻隻是一個小二,你給了他尊重,陳述實力遠遠大於你,他這麼做,無非也是投資。” 老農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說道:“我就說嘛,對了,開脈酒有什麼用?” “顧名思義,你喝完之後是不是感覺靈氣流通你身體的量變多了?” 老農點頭。 “那不就對了。還有你應該沒給林安途喝吧?” 老農搖頭,說道:“怎麼可能?話說這孩子也挺抵抗的。” 高富眉毛一挑,抵抗? 見狀,林安途解釋道:“我看那些明明沒有錢的人都要去喝酒,喝酒有什麼好的。喝完之後迷迷糊糊,錢被偷了都不知道。” 高富聞言,臉上不解之色散去,小孩子這麼想,沒毛病! ... 一個時辰過去,大青已經在眼前了。盡管是偏僻之地,可一州主城規模卻也不可小覷。 城外人流熙熙攘攘,城內熱鬧非凡,時至過年,比平時人肯定多了不知道多少。 大門還是那樣,隻有兩個老神在在的士卒在看門。比起赤紅鎮的寒酸,這裡可算得上華麗了。老農一飽眼福,看著地攤上形形色色的東西,沒見過的占多。 林安途第一次見到這種大城,也是止不住的亂逛,有幾次都快走失了。 盡管還沒過年,街上煙火氣卻是不遜色,時有孩童玩煙花。老農見到了眼睛也是一亮,這個世界的煙花他還沒見過呢。 這裡的煙花儼然是煙花,隻有煙和彩色的“花”,絲毫聞不到火藥味。時不時看向天,還能看見各種圖案不一的煙花炸開。 憑借著高富的財力,三人吃上了豐富的晚餐,並且睡上了舒服的床,上次睡到床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 今夜便是除夕,老農帶著林安途出去逛了逛,買了不少吃的回來,還有些玩的。 高富指了指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道:“今晚的好戲可都在這了。” 老農順勢看去,天上什麼都沒有,於是說道:“可天上什麼都沒有呢。” 高富嘿嘿一笑,說道:“急啥?晚上咱出去吃頓好的,再亂逛一會兒,就能看見了。你是異界來客,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 林安途也補充道:“農爺,這可很難得的,我一年也就盼著這個。” “是嗎?”老農也笑了,眼裡有幾分期待,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吃過晚飯,高富就帶著老農兩人去逛夜市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淘點寶貝。 看著二人高興的樣子,老農不禁想起了唐小明和唐福,他們也如往常般吧? “想什麼呢,看天!” 耳邊響起了高富的聲音,老農朝天看去,隻見天空幾道符籙飄起,有人曰:“第九紀,三十二年去矣。” 話畢,天色猛的亮起,寧安國全境白天,但隻是持續了一分鐘就歸於黑暗。隨後便是各路大家的秀財了,各種符籙層出不窮。 天空五顏六色的變換著,裡麵卻是緩緩顯現一道人影,同時有聲曰:“小子林道易,今日獻醜。” 話畢,老農耳邊響起陣陣笛聲,使人神清氣爽。這音,舒爽! 待這音散去,今夜高潮已經結束了,街上滿是喜慶。 老農也明白了為什麼林安途這麼期待了,確實是值得期待。今夜,必定深刻於老農心中,這是他來這裡的第一年。 又是逛了一會,忽然響起一道震耳的鼓聲。 “第九紀,三十三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