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誕於修羅界,是修羅之息凝成的神兵。而修羅之主魑亦是誕於修羅之息中。一人一劍在修羅界修行了數千年,直至七絕脫出修羅界。 那時離天地初開過去數千年,大陸尚未分級,大陸皆是創世時留下的痕跡。 許是自有緣定,已修成人形的七絕一身紅衣颯踏,墨發飛揚。 落於大陸以北,遇到了那時冥王。 冥王乃是天生地長的神主,距離創世神位隻有一線之隔。 一個是冥界之中生出帶著冥界殺伐的上神,一個是修羅界修羅之息凝成的絕世神兵。二人自是一拍即合。 七絕記得,那一日她遇冥王梟。冥王梟一襲上繡紅紋的玄色長衫,慵懶中帶著無匹的殺意和銳氣。 這正是她要尋的人。 “你可願隨我站在這個大陸的最頂端?”冥王梟伸手把玩著她的發絲,一雙好看的眸子裡盡是愉悅。他找尋了數千年的本命神兵就這樣突兀卻又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生死契,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他們隻見了彼此一麵,便確定了對方是自己想找尋的人。 冥王梟實力強勁,卻依舊選擇了與七絕簽訂平等契約。他從來都尊重七絕的選擇。 二人在這漫長的歲月裡相互依存,相攜相伴。 七絕雖化人形,卻不知情愛。 冥王梟毫不在意,因為他是神,還有千萬年的時間可以等待。 他與創世神位這一線之差並非那麼輕易就能跨過。他需要更多的靈力,才創造了血修功法,以獸血為主,仙草為輔。 後世所知曉的冥王梟不過是受仙主示意而扭曲事實的記述,真正的冥王梟,隻有七絕知曉。 那日大陸深淵下,前來圍剿的仙數以萬計。為的不過是滅殺強者,奪取神兵。 那日他以血肉之軀生生扛下無數法術,都未曾讓他們傷到七絕分毫。 “七絕,我不會讓你陪我一同赴死。”他淺笑,無視身後的刀光劍影,將同樣被重創的七絕劍護在懷中,然後毅然強製解除了生死契,將它拋進妄海。 七絕心間似有什麼東西破碎。 她將自己用玄鐵鏈封印在妄海最底層。她不明白為何冥王梟會強製解除生死契,明明說好陪他站在大陸頂端,明明說好一同赴死。 為何他要棄了她,自己一人隕落在無盡的深淵之中? 直到後來玄鐵鏈被前來歷練的燕氏修士斬斷,將七絕劍帶回了中洲。也發現她非同尋常之處,選擇放置在燕氏思過崖,以禁製阻擋族人。 燕氏被屠,禁製崩塌。 燕戮踏過禁製看到了七絕。 他一直都不知思過崖還有另一方天地,也不知這裡竟放置著一把劍。 他踏出思過崖,燕氏一族早已是血流成河,無一生還。 在他自裁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七絕嗡鳴,仿佛有個聲音蠱惑著他:“報仇。” 是啊,報仇,他不能死,也不能就此止步,他會手刃仇家,會還自己氏族一個公道。 他拋棄了燕氏傳承的功法改修血修,成了眾人口中的魔頭。他從不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他隻要修煉便夠了。 燕戮是燕氏百年難遇的奇才,當年燕氏被屠,十一歲已是煉氣四階。他結丹之時,也不過七十。 血修本是逆天而行的功法,結丹之時便引來血色雷雲。是天罰,也是對他的考驗。他扛過血色雷雲,卻被眾修士圍剿,隻因他是眾人口中的血修,是食人肉,飲人血的魔頭。 那一日,似回到了數千年前的深淵。 但與之不同的是,他激發出了全部全部潛能,將那些修士屠於劍下,去圍剿的宗門皆是損失慘重。 那日血雨漫天,他仰頭看著飄落的血液,那血卻沒有一滴染上他的衣衫。 那之後,他仿佛坐實了魔頭的稱號,也再無人敢招惹。 是他們該死啊,因為流言蜚語,便認定他是十惡不赦的魔頭。因為流言蜚語,便不惜一切代價要置他於死地。 他為了自保屠了他們,又何錯之有? 終於在千餘年後的一日,他帶著七絕踏著血色雷雲飛升仙界。 仙界啊,可惜沒有前輩為他引路,也沒有前輩傳給他仙位,他隻能在虛仙一列。縱然實力不俗,縱然他是上古功法,卻也敵不過仙界規則。 被眾仙圍剿那一日,他縱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何為仙?何為魔? 他燕戮隻會向著心中道義,揮動手中劍,斬落宵小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