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塵子、靈淵子回山之時,得知門下弟子被劉春陽毆打,便不再親自出麵懲戒,然而,金鉞峰卻熱鬧起來了。 一部分人認為,那個暗探是大拙峰弟子,另一部分人認為,那個暗探潛藏在大拙峰,與朱玉骨關係匪淺才會出手相助。 “奉家師懷虛子之命,攜帶秘器徹查大拙峰。” 金鉞峰執掌宗門戒律,優秀弟子可以加入戒律堂參與執法。今日蒞臨大拙峰者皆是戒律堂之人,道行都在五品之上,身姿挺拔,整齊劃一。 一群黑衣中,獨有一點藍,她是金鉞峰弟子陸念曉,此次行動便是以她為首。 陸念曉是何釗雪的舊相識,今日一襲水藍錦衣,淡妝輕抹,珠圍翠擁,笑靨如花,一舉一動盡顯端莊大氣。 何釗雪麵無表情,衣著普通,為戒律堂之人引路。 “好了好了,你們走吧,秘器給你們,自己搜去。”陸念曉將秘器遞給了身後一人,將他們驅走。 “師妹,師父說......”一位弟子張口。 “別囉嗦了,你們快走吧。”陸念曉見說辭沒用,輕輕推搡一人,讓他們朝相反的方向搜查。 何釗雪眉頭一皺,道:“陸師妹,搜查暗探為何要兵分兩路?” “呃......你不用管,這是我們戒律堂的戰術。”陸念曉一本正經。 何釗雪瞥了她一眼,向那一群人走去。 “哎,你乾什麼?”陸念曉忙拉住何釗雪。 “家師有命,讓我參與搜查,秘器在他們那裡,我當然要跟著他們。”何釗雪說道。 “哎呀,別那麼死板嘛,我有一個更厲害的秘器,我師父讓我偷偷使用,所以你跟著我就行了,不用理他們。”陸念曉嫣然一笑,掏出了一枚玉佩。 “搜查暗探,不應該去後山那種隱蔽的地方嗎?”何釗雪詢問。 陸念曉有理有據道:“正所謂,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暗探之所以能潛藏青山宗這麼多年,就是反其道而為之,隱藏在了這些風景好的地方。” “原來如此,陸師妹高見。”從始至終,何釗雪都是一個表情。 “走吧,前方有一片桃林,聽說是扶搖子師叔從別處移栽的樹種,桃花終年不落,十年一結果。” 陸念曉貼在何釗雪身畔,與他保持同一步伐。 “是,這裡不可能有暗探。” “為什麼?” “桃樹方位結合奇門遁甲,是一種封鎖大陣,一入桃林深似海,即便是仙人來了,也不能輕易脫困。”何釗雪答道。 “桃子熟了嗎?” 何釗雪怔了一下,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支支吾吾道:“應該熟了吧。” “桃林沒人照顧嗎?” “一向由我大師兄負責。” “劉春陽師兄那麼叛逆的一個人,願意來看守桃子?該不會是監守自盜吧?”陸念曉打趣。 何釗雪遲疑片刻,回答:“師父總是對春陽鄙夷不屑,春陽為了讓師父認可他,凡是師父所愛之物,他都悉心照料,凡是師父手著之文,他都能背的滾瓜爛熟。” “還有這種事情?”陸念曉驚訝,“以往劉春陽師兄不顯山露水,扶搖子師叔不喜歡,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劉春陽師兄可是青山宗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扶搖子師叔還會不喜歡?” 何釗雪點點頭,“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陸師妹,這些應該和查案沒關係吧。” 陸念曉表情一僵,沉吟片刻,鄭重道:“當然有關係,暗探很有可能利用這一點,藏到了他們二人的盲區,再向前走吧。” “好” 桃林遍及,道紋如波浪,一陣一陣,將一方空間掩藏。 “大師兄,你帶我們來這裡乾什麼,還用陣紋隱藏行跡,怕二師兄發現嗎?”陳疏鶯詢問。 劉春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我看的不是何釗雪,是何釗雪和陸念曉。” “嗯?他們有故事?”陳疏鶯嗅覺敏銳,沈懷容也是豎起耳朵。 朱玉骨將自己鎖在門中潛心修道,楊星兒整日伴楊玉良左右,因此,劉春陽隻能帶著沈老四和陳老五玩了。 劉春陽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至今記得,朱老三(朱玉骨)還沒來的時候......” “你怎麼還叫這名字?之前你管三師姐叫朱老三,都把三師姐急哭了。”沈懷容忍不住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劉春陽擺了擺手,說:“當時,何釗雪也才來了一個月,學了半套劍法,在大拙峰下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難道二師兄救的是陸念曉?”沈懷容問。 “沒錯,當時陸念曉剛剛拜入門中”劉春陽答道。 “怎麼會?這麼勁爆的消息,我竟聞所未聞!”陳疏鶯眉頭一皺,看來她的情報網還是有很大的不足。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四個,師父、我、他倆,我們沒事跟你說這乾嘛?”劉春陽沒好氣道。 “為什麼同門都很不喜歡她?”陳疏鶯問 “因為陸念曉是西涼陸氏的嫡女,莫名仇富是平庸之人的常態。”沈懷容語氣堅定,如斷冰切雪。 大楚有名門七家,西涼陸氏是其中底蘊最雄厚的家族,子嗣遍及仙士農工商。 “最終,英雄救美,美人留情,隻是我的何師弟啊,像個木頭,將這些風花雪月視若無睹。” 劉春陽一臉可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疏鶯老道地開口:“愛情的前提是你情我願,如今,陸念曉有情,專門化了妝,但二師兄不願啊。” “哎,不是不願,是沒認識到自己的本心。”說罷,劉春陽怔了一下,表情恢復如常。 陳疏鶯說道:“青山宗的神仙眷侶,我基本都知曉來龍去脈,四師姐,你還是年輕啊,在愛情中,你情我願隻是最基本的條件,還有更復雜的條件。” “什麼?”沈懷容洗耳恭聽,論及此事,陳疏鶯見多識廣,乃是大家。 “各脈的關係重中之重,比如咱們師父和青雲子師叔關係匪淺,因此大拙峰就和龍泉峰關係很好。靈淵子師叔生性涼薄,因此長武峰和其他六脈的關係一般,再加上師兄你去長武峰替三師姐出頭,關係惡化” “如果是大拙峰,龍泉峰兩脈弟子結親,自然是暢通無阻,如果是我們和長武峰結親,恐怕會鬧得不歡而散。” 陳疏鶯有理有據地分析。 “哦”劉春陽與沈懷容各有所思。 “大師兄,放心,我們和碧遊峰,嘿嘿,關係也很不錯。”朱玉骨用手指戳了戳劉春陽,陰險地笑了。 劉春陽應激似的,忙說:“碧遊峰和我有什麼關係?” “哎,不是不願,是沒認識到自己的本心。”陳疏鶯模仿劉春陽的語氣,開始陰陽劉春陽。 另一側,周木野立於陣陣桃花雨中,凝視二人。 二人留下的兩行細碎的腳印,逐漸被桃花蓋住。 “何釗雪,陸念曉”周木野自語:“西涼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