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愧是神玄十二洞都沒有的高級劍法,威力遠超我的想象。”劉春陽橫渡虛空,很快就回到了大拙峰。 沈懷容一身素衣,立在山間,猶如初開的百合。 劉春陽見她愁眉苦臉,詢問:“怎麼了?” “出大事了,三師姐把她的法器全都賣了!”沈懷容急切道。 劉春陽驚道:“她的法器至少上百吧,都賣了?” “對”沈懷容環顧四周,小聲說:“我和陳疏鶯商量了一下,畢竟是三師姐的心血,賣了有些得不償失,所以咱們幾個湊湊錢,悄悄把那些法器買回來。” 劉春陽鄭重點頭:“我十分贊成。” 沈懷容聞言,張開手。 “乾嘛?” “錢” “我哪來的錢?”劉春陽說道:“我的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宗門每個月發放的銀兩都被我用來交罰款了。” 沈懷容表情變得古怪,試問:“還沒交完?” “還欠了一年八個月呢。”劉春陽頓了頓,道:“星兒有錢,要不咱們想想辦法,從她那裡騙一些?” “那你去吧。” 劉春陽翻了個白眼。“我都騙她多少次錢了?,隻要一提錢,星兒的戒備心可重了,這次得你們下手。” “對了,何釗雪呢?你們沒告訴他?”劉春陽又想起來一個大戶。 “沒有,二師兄每月的俸祿都有嚴格的計劃,就算有餘下的錢,不都用來救濟你了?”沈懷容無奈道。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呀” “大師兄,四師姐”陳疏鶯歡快地跑過來。 陳疏鶯神秘兮兮道:“我聽說,大楚國師浣霞子奉了皇帝的命令,攜厚禮來青山宗請罪了。” “請罪?”劉春陽詫異,修書一封,便讓一座統禦天下的皇朝登門賠罪,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門。 沈懷容試問:“大楚暗探潛藏青山宗,大師兄為此負傷,厚禮是不是都歸我們大拙峰了?” “沒錯,而且我聽說那個浣霞子帶來了兩件九天神兵,一把相望劍,一個青雲筆,這一劍一筆,你想想,是給誰的?”陳疏鶯笑嘻嘻道。 劉春陽聞言,身子一窒,看看自己的劍,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問:“消息準確嗎?” “當然,我有人脈”陳疏鶯挺胸抬頭。 “回歸正題,你弄來錢了嗎?”沈懷容忙問。 “上百件法器,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加上星兒的,也遠遠不夠。”陳疏鶯頓了頓,道:“大師兄,你不會《禦風訣》和《折雲手》嗎?要不你去千草峰把那些東西偷回來。” “你這什麼歪主意?”沈懷容敲了一下陳疏鶯,“就算偷到了,吃虧的還是三師姐。” “哦,也對。”陳疏鶯挑起一個笑容,道:“師父回山了,讓我叫你們過去,八成要給我們分贓。大師兄,拿了九天神兵,記得請我們吃飯。” “拿不拿得到還不一定呢,我總是不討師父喜歡......” 沈懷容忙道:“這次可不一樣,你為青山流過血,你為青山負過傷,師父有什麼理由不把相望劍賜給你,總不能公然偏袒二師兄吧。” “走吧,聽師父安排。”劉春陽表情平淡,心中卻泛起陣陣漣漪。 ...... 飯桌上,楊玉良、周木野坐於東方位,其餘眾弟子分列左右。 “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對我們大拙峰來說,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楊玉良說完,瞥了一眼周木野,道:“其餘的,由你們周師叔代我說明。” 周木野整理衣袍,起身說道:“宗門給我們分配了五株仙藥,五十株靈藥,並許諾,給予我們十件仙道法器。五株仙藥,一株給千草峰,用以報答南豐子師兄出手救治劉春陽師侄的恩情,其餘四株,暫且存放,以備不時之需。” “五十株靈藥,由我煉成丹藥,用以增補修為,治療傷勢,按月、年向你們發放。仙道法器的名錄已經送來,由你們任意挑選,劉春陽,你功勞大,可以多選幾件。”周木野滿含深意道。 陳疏鶯舉手,在得到楊玉良應允後,開口:“師父,我怎麼聽說,大楚帶來的東西可不止這些啊。” 楊玉良怔愣之後,翹起嘴角,道:“還是你的消息靈啊。” “九天神兵”劉春陽心說,默默搓了搓小手,準備迎接自己的寶貝。 楊玉良袖袍一揮,一道青芒直沖霄漢,將雲霧染作青色,絢麗而神秘,隻聽其聲,便可讓人心境澄澈。 楊玉良看向一側的何釗雪,微笑道:“釗雪,這青雲筆是你的了。” “我的?”何釗雪怔了怔神,顯然是意料之外,道:“弟子多謝師父賞賜。” 說罷,何釗雪飛身出去,融入一片青光,空氣中隱隱響起讀書誦經之聲,旋即,朵朵花瓣墜滿虛空,照破山河。 青雲筆威勢無匹,饒是何釗雪也被一股氣勁擊飛出去,磅礴的浩然之氣席卷眾人。 “好強大的氣息,竟能與太玄周天功分庭抗衡!”何釗雪心中暗道。 “浩然之氣,儒家法門,前任持有者是白玉京門人。”劉春陽瞇著眼,徐徐道:“法器有靈,更遑論九天神兵,若無平治天下之心,恐怕難以收復他。” “莫急,為師助你。”楊玉良斷喝一聲,四下風雲匯聚,光耀天宇,鼎盛的道家清氣化作一隻巨手,將青雲筆鎮壓。 何釗雪盤坐虛空之上,金色古字環繞,最後演化為幾個形狀各異的字體,被他納入體內。 “弟子,多謝師父賞賜。”何釗雪下來後向楊玉良行大禮。收復青雲筆時,竟讓他的瓶頸鬆動,把握到了突破七品的契機。 “這是你應得的。”楊玉良一揮手,一股疾風將何釗雪扶起,“坐回去吧。” 眾人盯著楊玉良。 半晌,周木野拿出了一本冊子,道:“這是仙道法器的名錄,劉春陽,從你開始吧,你可以多選幾件。” “沒了?”陳疏鶯聲音陡然抬高。 “你還想有什麼?”周木野瞪了她一眼,隻因她高聲喧嘩,犯了他的忌諱。 劉春陽整個人安靜清冷,坐在燈下,坐在陰影當中。 沈懷容眉頭緊鎖,舉手,說道:“大楚不是還帶了一把相望劍嗎?”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盯著沈懷容,像木偶似的,一動不動,都在醞釀。 “相望劍嘛...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至寶,掌門師兄大抵將它賜給了他門下的遲勝清”楊玉良打破了寂靜。 何釗雪起身,忙道:“師父,大楚登門多半是因為春陽,無功不受祿,如果春陽沒有的話,這青雲筆,我也不要了。” 說罷,他將青雲筆丟在桌上,不再看它一眼。 “住口,長者賜不可辭,把筆拿起來!”周木野恨鐵不成鋼地喝道。 何釗雪冷眼相待:“師叔如果想要,你拿去好了。” “你!”周木野急的乾瞪眼。 “放肆!”楊玉良一改往日風範,忽然怒喝,嚇得眾人不敢出一言以復。 何釗雪抿了抿嘴,躬身致歉,在楊玉良的示意下坐回位子。 楊玉良說道:“大楚的確送來了兩件九天神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如果我大拙峰全部收入囊中,其他六脈的首座、長老會怎麼想?” 陳疏鶯瞪大雙眼,心道:“那師父你也應該給把劍給大師兄呀。” 周木野將仙道法器的名錄遞給劉春陽,道:“九天神兵可遇不可求,劉春陽,這次委屈你了,仙道法器,你就多選幾件,連帶何釗雪的那一份。” 劉春陽點點頭,接過冊子,臨挑選前抬頭看了一眼楊玉良,壓抑情緒這件事情,他做的越來越順手了。 挑選完後,將冊子遞給身畔的朱玉骨,朱玉骨見到他挑選的東西,忍不住露出訝色。 全部挑選完成,周木野起身拿回冊子,掃了一眼,忙問:“劉春陽,你為什麼不選一把劍?” 楊玉良聽後,緊盯著劉春陽。 “我的劍強不強,取決於我,不取決劍。”劉春陽說完,趕忙將眼前茶水一飲而盡,用來壓製自己的哽咽。 委屈像耳光,打得他啞口無言。 劉春陽看向楊玉良,燈光散射下,眼前逐漸模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道不上來的難過。 周木野翻翻冊子,說:“仙道法器的威力超乎你的想象,你出劍慣於劍法,疏於劍罡,七品之後,會遠不如旁人,所以,你要選......” 劉春陽當即打斷了他,說:“什麼劍法劍罡,我以劍法殺人,便是劍法最強,我以劍罡破敵,便是劍罡最強。” 周木野怔了怔神,回頭看向楊玉良。 楊玉良深吸一口氣,凝視劉春陽,擺擺手,任他去吧。 劉春陽的話,一是驕傲,二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