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座後,安平上來為兩人各倒了杯茶,然後退到一旁,徐立也不客氣,端起杯子一口喝完。 “報院長,倪聖,東陽山內有位真君前輩隱居。”徐立沉聲開口,同時看了看幾人的表情,除了安平姑娘有露出吃驚神色外,兩位聖人均是看不出任何變化。 也許是他們有了猜測,徐立也不意外。 他繼續開口,將此行所見所聞一一說了出來,在說到修茍祖母離世之時,徐立滿懷歉意的看著一旁的學生。 院長則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及祖母,李修茍心情難免有些失落,朝院長擠出一絲微笑後,繼續安靜聽著徐立敘說。 一盞茶的功夫,徐立將遇見勝弦一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隻覺得口乾舌燥,連忙給自己斟滿了茶水,一飲而盡。 徐立講得很詳盡,幾人也聽得很認真。 院長略微思索了下便看向倪聖,後者沒有理會他,眼神裡充滿著古怪之意。 眼見兩位聖人都不說話,亭間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徐立心想自家聖人怎麼都沒反應,青州境內藏著一位真君大修,莫非他們早已知曉? 又過了一會兒,倪聖目光看向徐立與李修茍,二人頓覺壓力纏身。 “你們覺得這個勝弦一如何?”倪聖開口,問的問題讓兩人有些意外,徐立跟李修茍對視一眼,皆是感覺不知所以。 一時半會兒搞不懂自己聖人的意思,徐立不知道如何回答,反而是李修茍率先說道:“回倪聖,勝太爺為我祖母續命,讓學生能夠見老人最後一麵,能全家一起過最後一個中元節,他於我之恩情,修茍無以為報。” 李修茍言辭懇切,對於勝弦一,他是真的當作真正的長輩來看待的,雖然回答的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但幾人都看出了勝弦一在他內心深處是極好的存在。 院長聞言莞爾一笑,再次拍了拍修茍肩膀,白皙的麵容滿是肯定。 “好了,此事我跟倪聖已經知曉,眼下就要出發去長留參加修道大會,你們先回去準備吧。” 聽到院長發話,徐立帶著李修茍從位置上站起來,朝兩人恭敬的拱手行禮,然後又朝著安平點頭了點頭。 “是,學生先告退。” 徐立說罷帶著李修茍轉身快步離去。 等兩人走後,倪聖看著對麵的院長問道:“你有何看法?” 院長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招呼著安平坐下,反而朝安平問道:“小安平,你有什麼看法呀?” 安平右手撐在桌子上,左手捏起茶杯在眼前擺弄,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徐先生所說應該確有其事,但這個名為勝弦一的真君大修到處充滿著古怪。” 聽到她怎麼說,院長點點頭道:“嗯,是有些古怪,你繼續說。” 安平白了他一眼,看著旁邊的倪聖繼續開口道:“其一,來歷不明,徐先生說他獨自居住在東陽山三百餘年,從未踏出東陽山範圍,那他是從何而來?” “其二,常識,這個勝弦一沒有任何對修行的認知,更不清楚自身修為境界,從徐先生所說中,我推測他甚至基本的凡俗常識都沒有。” “其三,目的,修為高絕來歷不明的真君大修,在東陽山居住三百餘年有何目的?”安平咽了咽口水,見兩人沒啥反應,便繼續說自己的猜測。 “東陽山在青州境內,書院從未有發現過此人存在,此時修道大會在即,徐先生正好遇見此人,是否太過於巧合了?” 見安平說完,院長也隨即點點頭,朝倪聖說道:“不錯,我看法和小安平一致。” “疏離師兄!” 倪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喝斥。 安平也在一旁翻起了白眼,院長大人啥都好,就是不太愛思考,特別是跟倪聖在一塊的時候,事情都是交給倪聖來處理,自己在一旁當個甩手掌櫃。 “好了,我先走了,有事再通知我。”院長說完,轉身便走,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其身影。 安平對這幕早已見怪不怪了,回過頭來看著倪聖,想聽聽他對此事是看法。 倪聖把桌子上的信封拿起,一抹靈光閃過後,信封化作一隻紙燕,小巧有力的翅膀在上下擺動著,隨後便飛向天際,消失不見了。 “倪叔,燕兒去那裡送信了?”安平看著紙燕飛走,忍不住問道。 “去長留了。” 倪聖站了起來走到亭邊,腳下是清澈的湖水,眼前是空明的天際,安平隻覺得他高大的身影仿佛將天地都要擋住了。 就在她愣神之際,倪聖開口了。 “安平,時辰差不多了,去看看非凡召集人完人沒有,要出發了。” “倪叔,那個勝弦一就不管了?”安平有些疑惑,就這麼放任一個來歷不明,身份莫測的真君大修在青州境內,難免讓人心懷不安。 “這裡是青州,無礙。”倪聖難得笑了笑,安平不再多言,有院長跟倪叔在,就算是真君也不足為慮。 “去吧。”倪聖揮了揮手,安平應了聲,便快步離開了,待安平走後,倪聖的臉上逐漸浮現一股怒意,原本平靜的水麵隨即泛起了波瀾,最後竟如煮開一樣徹底沸騰起來! …… 這邊徐立李修茍剛走出戒律所院門,李修茍終於忍不住問道:“先生,為何要跟倪聖他們匯報勝太爺的事情呀?而且感覺他們並不是很在意。” 徐立回過頭,勝弦一之事他沒有什麼想法,但真君這個境界不得不讓他必須通報書院,至於書院這邊反應如何,就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了。 “院長跟倪聖能夠在這個時候見我們就知道他們也很重視此事,況且修道大會就要開始了,當然先考慮修道大會。” 李修茍聽到徐立這麼說,點了點頭,其實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是自家太爺,還是希望能引起一些關注的,但又有一種不想勝弦一被書院知曉心情存在。 ‘算了,順其自然吧。’ 少年心性變化極快,李修茍不再多想,反而催促著徐立快走,忙著要回去收拾行李好去參加修道大會。 飛舟的船身猶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船身兩側的船舷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和花紋,仿佛講述著古老的故事。三根百米高的桅桿高聳入雲,如同三根巨大的柱子支撐著整個船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每根桅桿上都掛著巨大的風帆,隨著風向的變化而搖曳生姿。 九層樓高的建築錯落有致地排列在船體兩側,船倉中各種設施齊全,能夠滿足書院學子的各種需求。 甲板上則是熱鬧非凡,不少學子站在甲板上,好奇的打量著船上的一切,也有和身邊的朋友大聲談論著各種趣事,還有對修道大會的期待。 徐立跟修茍匆匆趕來,看著眼前巨大的飛舟,心中尤為震撼,想到就要搭乘它進行遠遊,二人皆是激動不已。 “先生,好大啊!” 李修茍扯了扯徐立的衣袖,興奮道:“我們就是坐它去長留嗎?”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書院的界域飛舟,想不到這麼龐大!”徐立笑著開口道:“對,我們先上去吧!” 早已迫不及待的李修茍邁開腳步,快速走動起來,隨後更是撒開腿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名為非凡的書院先生正站在戒律院外大鐘底下,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運起體內浩然真氣,重重的打擊在銅鐘上麵。 “咚~”悠揚深沉的鐘聲,仿佛能穿透雲霄,回蕩在書院之間。 倪聖身影憑空出現,眾人皆是拱手行禮道。 “見過倪聖!” “不必多禮。”倪聖淡淡開口,聲音卻透過浩大的鐘聲,清楚的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鐘聲停後出發!所有人抓緊時間上飛舟,各位先生看管好帶領的學子,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 書院眾人齊聲回應:“謹遵師命!” 倪聖點點頭,身影化作一抹流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