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陳時安緩緩續了杯茶,抿一口,隻當無事發生。 然動蕩和桌上那未收回的‘魚鯨’劍已經引起了一眾酒客的側目。 “我沒看錯吧,那,好像是血露薇手上的那把劍?” “的確是女賊佩劍,看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噓,別再說了,沒看那倆兄弟都跟見鬼似的跑了麼,小心也牽連到你們。” 身邊議論紛紛,但他並不在意,依舊旁若無人的繼續吃喝,直到看到小二笑吟吟的走過來,方才放下筷子。 小二還是那個罵他的小二,但此時對待他的態度上已然切成了諂媚的小三: “爺,剛剛是小的眼拙了,給您賠個不是。方才咱家管事的說,請您二樓一去。” “知道了。”陳時安微微點點頭。 對此他不意外,酒肆做的是不認正邪的掮客生意,既然傳言那女賊有背景,相關之人自是會引起掌櫃的注意。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被關注,按酒肆的規矩,也不會有人在這對他強行動手。 借那兩個江湖客做個引子淺淺暴露一下是個不虧的抉擇。 “走吧。” 起了身,拎起劍,他不疑有他的跟著小二的引導去了樓上。 .......... 進出酒肆多次,但上樓還是頭一遭。 陳時安跟著引導上了二樓,耳邊頓時清凈,視線也狹窄了下來,昏黃的燈火下隻有一條逼仄的弧形走廊,串聯了許多個單獨的隔間。 小二看到客人駐足不前,懂事道: “爺,您放心,咱家每間房都用碾碎的妖螺仔細塗過了,保證隔音,隱私性絕不用擔心。” “難怪在下麵從沒有聽過樓上傳出聲音。”陳時安若有所思。 跟著引導,繞著首尾相接的走廊走了一圈,期間他試圖從隔間窗子窺一眼裡麵的情況,卻隻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回到原點,小二從墻上隨機取下了一個麵具道: “這裡每一間房俱是布了陣法的小秘境,爺可自行進入,不過,為保隱私,請您戴上這個。” 陳時安點點頭,伸手接過白臉麵具。 剎那間,小二突然弓起身子,嘹亮的喊道: “祝客官,吉星高照,鴻運當頭!” 沒防備的陳時安當即感到耳膜一震,不禁皺起了眉頭: “隻是買賣交易而已,你至於這樣?” “爺,等你進去就懂了。”小二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毛。 帶著疑惑,陳時安推開隔間的門,剎時眼前一黑,幾秒過後,跟著視線一起回歸的,竟是比一樓更加嘈雜的噪音。 和他想象的不同,出現的不是狹窄的小隔間,眼前居然是一片寬敞的大廳,甚至遠遠超過了二樓的麵積。 一眼望去,大廳過道兩旁的那些木桌後麵擺滿了各種靈寶,兵刃,秘籍,書簡等數不清的寶貝。 “這就是秘境麼?好神奇。”陳時安不禁贊嘆了一聲。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小二為何要那般祝福,原來撲賣撲賣,關鍵在於撲而不是賣。 隻見的這裡的每一張木桌,每一件寶貝後都伴隨著一個用於撲買的遊戲項目。 種類從解謎,猜詞,拋銅板,到圍棋殘局等等花式繁多。 參與撲買,需先上交規定銀兩參加相應的遊戲,若贏可直接帶走寶貝,但若是輸則錢貨兩空。 “銅板定撲了!靈寶元陽尺一件,五兩一次!” “解出三次字謎,即送混元丹,限時折扣,七兩一次了。” “.........” 陳時安在其中走馬觀花,見了無數個瘋狂者的喜怒哀樂,有幸運者,實力者,痛哭流涕者,更有跳腳罵街者。 “這位爺,看您人高馬大,必定實力不凡,小弟這有新收的靈甲要不要看看,隻需三十兩即可。” 人來人往中,時不時還竄出個倒差價的黃牛推銷起高價貨品。 聽著肝顫的價格,陳時安連連推手拒絕,沒辦法,現在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窮鬼,別說三十兩,就是三兩也沒有。 他兜裡僅剩的也不過三兩的十之一,區區三百文而已了。 不過縱使兜裡沒子,他還是仔細尋起了女賊的信息,畢竟在這情報也是撲賣的商品之一,且俱是出自掌櫃之手,可信度很高。 買不買的起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是另一回事。 可惜,他反復尋了三圈,也沒看到有用的線索,唯一靠邊的信息隻有那一卷寫著‘血露薇:西街卦攤’的封簡。 對他這個當事者來說,等於是無用。 然就在惆悵的時候,裡懷中的卦珠倒是突然怪異的竄動了起來。 “?” “偏偏是這個時候?” 陳時安頓時詫異,連忙從裡懷把那七顆珠子掏出來,隻見得其中四顆竟在掌心有序的豎排成了兩列。 “下乾上坎,水天需?” “下震上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火雷噬嗑?” 他認得出來,排出的是這是兩副卦,想到此,他往懷中一摸,摸到烏龜並沒有解除石化後,方才長吐一口氣。 不是那隻坑龜來坑他就好。 “排成兩卦,也就是說其中有一個是變卦,是為整個事情的進程。” “水天需和火雷噬嗑,按象來說一個是有寶重見天日,一個為有口腹之喜,代表吃的?” “今是亥日,子水當旺,克官鬼之火,又逢玄武,更見北方。” “兩卦都說的是物,這裡又是撲賣地,難道......?” 當下,陳時安猛的往北方看去,那裡的確有一個攤位,隻是門可羅雀,被忽略在了人海中。 他匆匆尋過去,隻見木桌後的小二已經無聊的拖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那木桌前的招牌上,用著毛毫隨意的寫著: ‘破軍丸一壺,撲賣:猜中三元。’ 招牌上撲買的參與價格寫了一個又一個,卻又都紛紛都劃去,最後隻餘下一個一百文的數字,應是許久無人參與,被迫降到此的。 “破軍丸?” 陳時安見到這名字,又見小二身後普普通通的黑色瓷瓶,方才明白這裡為何無人問津。 作為修行者的丹藥,破軍丸的確比普通的補藥好上一些,但終究不算罕見,現在又隨意的用個簡陋的瓶子去裝,自然是沒人願意專門為它花錢去撲的。 “不會,是搞錯了吧?”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他將信將疑的叩響了木桌: “小二,這裡還撲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