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後,剛剛吃過飯。 杜秋寒懷裡摟著青檀,在高高的樹杈上歇息著。 青檀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份甜蜜的安靜。 書上身上總是涼涼的,待在他身邊連汗都不流了。 “書生,你是不是體寒呀?”青檀忽然睜開眼,一雙美眸擔憂的看著杜秋寒。 老鴇說,男子身體總是像炭火一樣熾熱。如果總是冰涼發虛,那一定是身子骨出問題了。 杜秋寒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懵。 她呆呆的低下頭,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體寒?她摸了摸脖子,感覺冰冰涼涼的。 好像確實有點... 青檀想了想:“不過書生你這麼厲害,怎麼會體虛呢...” 說著,她看了一眼杜秋寒那永遠蒼白的臉色,又看了一眼那瘸掉的左腿。 或許...書生早些年受過傷,如今身子瘦弱也是陳年暗傷導致的。 想到這裡,青檀臉色有些發白,能傷到書生的...會是什麼樣的高手? 杜秋寒臉色古怪,這姑娘腦補什麼呢? 嘀嘀咕咕的給自己把了下脈,我會體虛?笑死...忽然,杜秋寒臉色頓時一僵。 我亞雷嘛,真虛?! “杜先生!” 就在這時,前去尋藥的王梟回來了。 隻是這次,他是空著手回來的。 王梟神情落寞,愧疚的低下了頭:“先生,是我沒用...找遍了整座山也沒找到。” 杜秋寒愣了愣。 沒有藥了?上次美人兒服藥到現在過了多久... 她看向青檀,把手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還好...應該還能再撐上一段時間。 杜秋寒鬆了一口氣。 此時青檀眼中閃過一抹輕鬆之色,她釋然的搖頭:“沒關係的王公子。公子能做到這一步,青檀已經很感謝了...” 王梟臉色復雜剎那,默默攥緊拳頭。 早知道這山裡這麼荒...他上次就該多殺些。 ...... “府巡死了?” 大莽皇宮內,皇帝龍顏大怒,一把將琉璃茶杯摔了個粉碎。 下麵的太監把額頭死死地貼近地麵,顫抖不已,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瞥了一眼那瑟瑟發抖的太監,眼中閃過一抹嫌棄,隨後瞇著眼坐會了蒲團上:“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我大莽府巡!” 聲音之中已無多少怒意,但卻依舊讓人膽寒。 “仵作怎麼說,府巡怎麼死的?” 太監不敢抬頭:“仵作說,府巡大人是在一瞬間被殺的,沒有任何反抗...” 皇帝瞳孔一震,眉頭猛地皺起。 瞬間被殺,毫無反抗能力... 這怪物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麼?這才幾天啊... 要出動軍隊圍剿麼?若是黑甲軍前去,哪怕那怪物已經到了凡塵天人境,也一定會被誅殺... 皇帝搖了搖頭,立馬否決了這個想法。 黑甲軍乃是大莽無敵於世間的根本,應當用在抵禦外敵上。 若是因為那怪物而死了一兵一馬,他都會心疼的要死。 想著想著,皇帝又生起了悶氣,一雙瞇著的眼睛裡滿是陰霾。 這該死的監天司,事事都要阻礙朕,不讓遠征也不讓打仗。 如今才死了個府巡就哭天喊地,朕死了那麼多百姓,不也還是忍著? 片刻後,皇帝冷哼了一聲:“派出一名國巡,若是國巡也不是那怪物的對手,就讓司天監大人親自去!” “如若監天司大人不願意,那就別怪朕不講情麵了。” 太監連連磕頭,撤出宮殿。 “把太子叫來!朕要教他批閱奏文!” ...... 服下藥後,杜秋寒三人再次踏上旅程。 大路寬敞,不像山路那麼難走,青檀也就從杜秋寒背上下來了。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眼尖的青檀忽然發現了一道裊裊炊煙。 她立馬掏出地圖看了起來,片刻後,她笑瞇瞇的抬起頭:“書生,前麵有個村子,要過去問問不?” 她還記得,兩人旅行的初衷是尋找呂伯。 杜秋寒點點頭:“好。” 三人加快腳步,終於趁著黃昏時趕到了村口。 王梟在見到村子時,臉色出現了片刻的不自然,扶在劍柄上的手不由握緊了些。 “奇怪,怎麼不見人呢?”杜秋寒喃喃說道。 不說是成年人,就連孩童都沒見一個。 而且,她在這村莊裡,感受到了一股不濃不淡的死氣。 青檀若有所思:“或許是都在生火做飯呢?” 此時正是忙完農活的時候,一般人都會在這時候做飯。 杜秋寒搖搖頭,指著那炊煙:“這不是做飯的煙,更像是燒荒...不對,好重的血腥味!” 她神色一凜,順著風,仔細嗅了嗅。 隨後點頭:“這的確是血腥味。” 說完,杜秋寒瞇起眼睛,循著氣味看了過去。 果然是那炊煙所在的方向。 青檀臉色一白:“會不會又是土匪?” 王梟看著地上一道又長又深的劃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神色十分不自然,小心翼翼的用腳抹了去。 注意到了王梟的舉動,青檀愣了片刻,小臉上瞬間就爬滿了恐懼和痛苦,一邊搖頭一邊後退著。 不要... “美人兒?你怎麼了?”杜秋寒忽然扶住青檀,皺著眉問道:“身體不舒服?” 明明今天剛吃過藥,怎麼還會這樣? 王梟眼底復雜,默不作聲的轉過頭去。 青檀回過神來,紅著眼眶,淚眼汪汪的看向杜秋寒。 過了好半天,她才默默搖頭:“我沒事...” 那一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有痛苦也有迷茫。 杜秋寒怔怔點頭,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隻能用擔憂的目光看著。 她沒談過戀愛,遇到這種情況,更是不知道怎麼處理。 腦子裡亂糟糟的,像是一團漿糊一樣。 最後,隻好輕輕拉起青檀的小手。 二人十指相扣,手牽著手走在空無一人的村莊裡。 地上有血跡,有些已經乾了,有些還沒完全凝固。 血跡不多,大概...也就是兩個人的量吧。 杜秋寒一邊掃過街道,一邊分析著。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小村子就被徹底逛完了。 除了村後有兩個小墳包之外,村子裡什麼都沒剩下。 剩下的村民應該是跑去城裡報官了吧? 杜秋寒沒有在乎,她其實本就不在意這些村民的命。 她隻是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呂大朗的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