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這麼好心?(1 / 1)

天空的戰鬥還在進行。   由於純粹是單方麵的戲耍,所以打鬥過程很無聊。   就是你一拳我一腿。   南宮堰一記直拳,祁不勝被打斷了腿。   提著祁不勝那失去了力氣的身體,南宮堰麵露無奈。   “聖人到底哪裡好呢?一輩子被禁錮在這顆星球上,成為一個愚蠢的螻蟻,一輩子再也沒有進步的可能。”   可他話還沒說完,麵前一道寒芒閃過。   南宮堰側頭避開,緩緩扭過頭。   在他前方,染春惡狠狠的瞪著他:“把他放下!”   利爪閃爍兇芒。   南宮堰嘆了一口氣,惋惜的看著她:“所以,你作出選擇了?”   染春沒有回答,隻是再次抓下。   利爪摩擦在盔甲上,帶出一陣火花。   盔甲上出現了五條淺淺的劃痕,又迅速消失不見。   “...我是想培養你的,三十年後,你或許可以繼承蒼白之鬼。   可既然你做出選擇了,那...抱歉了。”   南宮堰喃喃道。   隨後,他一把將祁不勝丟過去。   染春慌忙接過他,看著懷裡這滿身鮮血的人,心裡發堵。   “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正麵挑戰我。”   “十招,你們不死,我就饒了你們。   當然,我會廢掉你們經脈,讓你們安然渡過後半生。”   南宮堰平靜說道。   下一秒,染春一爪子撓來。   他不躲不避,盔甲火花四濺。   這一次,連劃痕都沒有出現。   南宮堰指尖微點,一道激光驟然射出,瞬間穿透了她的胸口。   利爪擋在胸前,卻一點阻攔都沒做到,直接就被融斷了。   染春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大洞,痛的直打顫,收回利爪。   南宮堰愣了下,隨後失笑道:“怎麼,放棄了?”   “沒關係,現在重新做選擇,還來得及。”   染春臉上鱗片緩緩褪去,露出了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容。   她嘆了一口氣。   從腰間解下了好幾個水葫蘆。   突然,她捏爆了一個葫蘆,裡麵紅色的液體瞬間炸開。   是血。   接觸鮮血時,渾身傷勢剎那恢復,利爪重新伸出,比剛才似乎更晶瑩了一些。   南宮堰表情一僵。   他冷笑一聲:“差點忘了...不過,如果我直接把你打死,你就恢復不過來了吧?”   說完,盔甲上神光驟然亮起,背後光翼處,凝結出了一團團光球。   光球似乎吞噬了光芒,四周一片黑暗,隻能看到有一團黑紅色光點在他指尖凝聚。   “嗖——”   一道比人還粗的光線,吞噬了一切。   這一擊,雖然算不上多認真。但對付一個聖人和血妖,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今他重傷未愈,生命轉化能量的比例十分有限,也不宜大動乾戈。   光芒散去。   染春渾身鱗片被燒焦,卻還站在那裡,祁不勝在她懷中安然無恙。   南宮堰眉頭一皺。   沒死?   我的黑死射線連星際戰艦都能射個窟窿,她居然還能活著?   染春渾身顫抖,衣物全被燒成了灰燼,連水葫蘆都消失了。   周身散發著縷縷蒸汽。   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手中。   那裡,還握著一塊沒被蒸發的臻冰。   在她即將被燒成灰燼的剎那,一塊臻冰將她籠罩其中,為她阻擋了足足三秒。   這才能保全性命。   而這,還隻是第二招。   城墻上,杜秋寒緩緩放下手,吐出一口濁氣。   青檀忽然低聲驚呼:“書生,你的手!”   杜秋寒低頭一看,那潔白的小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腐爛跡象。   幾乎是剎那間,就蔓延到了手腕上。   她表情不變,伸出利爪,將整隻手齊著手腕斬斷,隨後一道臻冰封住傷口。   “沒事,走吧。”   說完,自顧自的跳下了城墻廢墟,沖著山林走去。   青檀糾結的看了一眼半空的染春,無奈嘆氣,隨後撿起地上那隻腐爛的斷手,快步跟了上去。   杜秋寒眼底有些沉重,步伐有些踉蹌。   她盡力了。   染春活不下來了。   南宮堰強的過分..即便是放在前世,恐怕也能達到至高級作戰單位的水平。   一路上,杜秋寒沉默不語。   很快,太陽已經落了山。   直到看到一個破廟時,杜秋寒才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先在這裡住下吧...明日天亮再走。”   “嗯...”青檀點頭,從包裡拿出碩大的炊餅,遞給杜秋寒和小杜霞。   隨後,擔憂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   也不知道染春姑娘怎麼樣了...   “染春姑娘她...”青檀試探的問道。   “她死了。”杜秋寒伸手去接。   青檀手一顫,炊餅掉在了地上。   “半個時辰前,血氣徹底消散了。”杜秋寒撿起炊餅,麵無表情的啃了一口。   青檀抿起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強笑一下,從包裡又掏起了什麼。   杜秋寒瞥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啃著炊餅。   好乾,好苦。   半晌後,青檀強笑著,眼眶紅紅的,把一個本子拿了出來。   “書生,這個,這個是...之前染春姑娘讓我交給你的。”   杜秋寒接過,才翻開第一頁,就皺起了眉頭。   第一頁:藍銀...劃掉,醒神草。   提神醒腦。   下麵是一個插畫。   杜秋寒眉眼低垂,失笑出聲:“她居然真把這名字給改了...”   隨後,指尖碾過,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夾著一個風乾的花朵標本。   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畫,葉片翠綠,花瓣潔白。   拿起小花,下麵是一段話。   ‘八月寒,治腿疾。‘   杜秋寒沉默下來。   隨後,忽然合上本子,閉上了眼睛:“天色不早了,睡覺吧。明日還要趕路。”   青檀輕輕嗯了聲,把本子小心翼翼的收回去,抱在懷裡,隨後身子往杜秋寒的懷裡擠了擠。   眼角有些濕潤。   杜秋寒閉著眼睛,那斷掉的手已經重新長出來了。   新長出來的手更加細膩潔白。   八月寒...   沒記錯的話,剛來望月的那天,就是八月。   “杜秋寒,22%。”   抬頭顯示的進度條又增加了一截。   蟬鳴陣陣。   這整個前半夜,杜秋寒幾乎都沒睡著。   總是突然睜開眼睛,望著廟外的漆黑的天空,怔怔發呆。   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發瘋去大鬧一通?   可這樣鬧完,結果會怎樣呢...   理智告訴她,情緒是無用的,不要被情緒影響。   怎麼都睡不著,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懷中的美人兒也睜著眼睛,默默的望著她。   杜秋寒撐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書生,你是不是很傷心?”青檀小聲道。   杜秋寒眼神一僵,隨後搖頭:“沒有。”   傷心?好久沒有那種感受了。   “可你明明在哭。”青檀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那冰涼的小手,輕輕拂過杜秋寒眼角。   杜秋寒愣住,也顫抖著,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杜秋寒,23%,25%,30%”抬頭顯示的數字瘋狂攢動著。   這是什麼感覺。   好難受。   “杜秋寒——”一道低聲呢喃   “誰!”   忽然,杜秋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猛地坐直身子,危險的目光打量著四周。   “怎,怎麼了?”青檀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跟著坐直。   杜秋寒瞇起眼睛,雙目裡閃過猩紅的目光,片刻後,她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幻聽了。”   剛剛,她忽然感覺有人在耳邊叫自己的名字。   可明明沒有任何聲音。   那顆好不容易悸動起來的心臟,也重新復於平靜。   眼角的淚水全部消失。   “繼續睡覺吧。”她說道。   青檀點頭,隨後再次抱緊了杜秋寒。   這次,她終於睡著了。   可還沒睡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杜秋寒猛地睜開眼,青檀也警惕的坐了起來。   這荒郊野嶺的,大半夜誰會來這?   二人對視一眼,杜秋寒率先起身,沖著門口走去。   落腳無聲,手中寒氣漸漸匯聚。   門口那人隻要敢靠近,下一秒就會被遍地的冰刺給紮成篩子。   可就在這時,杜秋寒鼻尖動了動,陷入呆滯。   “撐住..別睡,別睡...”   門外傳來虛弱的哭聲。   杜秋寒一下推開門,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門外那人見大門忽然推開,頓時嚇了一跳,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隨後,愣住。   “杜先生...”   “染春...你,你...”杜秋寒嘴唇微顫。   門外之人正是背著祁不勝的染春。   一米四多點的身高,背著一個接近兩米的大漢,十分違和。   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南宮堰居然能放她們走?   那時,她明明感受到了染春的氣息歸於沉寂。   就在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了染春那蒼白的臉色,以及她背上祁不勝那微弱的呼吸,頓時麵色一變,讓開身子:“進來再說。”   進了屋子,幾人坐在雜草鋪成的地鋪上。   彼此都沒有問什麼。   祁不勝躺在中央昏迷不醒。   隻有杜秋寒在忙碌著。   片刻後,她張開手心,裡麵是被揉碎煎熟的湯藥。   杜秋寒緩緩喂他服下湯藥,隨後扒開他的眼皮,仔細看了看。   片刻後,輕聲道:“該做的我都做了,是死是活,隻能看他造化了。”   染春感激的點了點頭,可望向祁不勝時,眼中的擔憂一點都沒少。   “南宮堰說,可以讓我把祁郎安葬...但代價是,我從此以後必須隻能聽命於他。”   “於是,他打碎了我全部的經脈,封住了我的力量,讓我離開了。”   她幽幽開口。   杜秋寒和青檀一驚。   青檀握住染春的手,激動的說道,眼中滿是心疼:“他是個喜怒無常的大瘋子,大變態,你怎麼可以...”   染春苦笑搖頭:“我沒有辦法...隻有這樣,祁郎才有一線生機。”   那時,南宮堰不止是出何原因,實在是不忍殺了她。   最後,在她苦苦哀求之下,妥協了這個要求。   而這個時間,是三天。   三天之內,不論祁不勝是生是死,是否安葬,必須回去。   否則,即便是把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能找到她。   杜秋寒沉默下來。   “我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找到杜先生...”染春充滿哀求的看向杜秋寒,忍著渾身寸斷的痛苦,撐起身子跪在地上。   “杜先生,我求求你...救救祁郎吧...”   那小小的腦袋,在地上不停的磕著。   杜秋寒猛地回過神,趕緊攔住她:“你這是乾什麼,我...”   可染春卻直接撲在她的懷裡,失聲痛苦出來。   “我對不起他...我本就欠他一個道歉,如今他還因為救我...”   淚水打濕了杜秋寒的衣襟。   那溫熱的感覺,讓她再次陷入沉默。   小杜霞被哭聲吵醒,茫然的看了一眼這邊,十分懂事的沒有出聲。   “我會盡力的。”杜秋寒僵硬的開口。   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救。   祁不勝傷的太重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天人已經初步脫離了碳基,聖人更是完全沒有了血肉。   他如今,是一團被凝實的能量體。   能量體怎麼救?   杜秋寒雖然是個醫生,但她畢竟專業是基因學科,連臨床都是後來選修的。   她連獸醫的技能都不會,更別說要她救個從未見過的能量生命了...   “這樣,我幫他冰封起來,這樣能勉強保住他僅存的生命力不逸散。但至於後麵會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杜秋寒幽幽開口。   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染春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等下,父親...”就在這時,小杜霞忽然開口。   杜秋寒回頭看去。   小杜霞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道:“這樣的話,他雖然生命不會逸散,但神智是會消散的...”   杜秋寒愣了下,隨後再次陷入沉思。   是啊...這樣的話,即便他活下去,也會變成植物人。   “我有辦法...”   “嗯?”杜秋寒詫異。   小杜霞撩起耳邊發絲,露出了那尖尖的精靈長耳。   “我是夢妖...我能讓他一直做夢...這樣的話,或許有一天,他能從夢裡醒來,到時候...他的神智就會毫不受損的回到身體。”   聲音落下,所有人都震驚了。   杜秋寒眨了眨眼睛。   這撿來的小丫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居然...這麼有用。   青檀驚喜的把她抱進懷裡,緊緊的抱住,胸脯蹭著她的臉蛋:“我家小杜霞真厲害!”   小杜霞小臉泛紅,任由青檀愛撫,開心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她臉色一變,愕然睜開眼,開始掙紮起來。   掙紮越來越劇烈。   杜秋寒趕緊把她拉出來,無奈又羨慕的瞥了一眼那傲人的部位:“別給孩子悶死了...”   青檀回過神來,尷尬的嘿嘿一笑。   小杜霞被憋的滿臉通紅,趕緊又鉆到了杜秋寒的懷裡,緊緊貼住。   杜秋寒摸著她的腦袋,看向了染春:“這樣你看可以麼?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染春猶豫了下,苦笑一聲點點頭,一雙桃花眼裡滿是不舍。   “多謝杜先生...一切都聽您的吧。”她聲音有些低落,“嗯...既然如此,我也該走了。”   說完,她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鉆心的劇痛讓額頭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   她還要回南宮堰那裡。   “等下。”杜秋寒忽然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我陪你一起去。”   染春愣了下。   青檀則是雙眼一亮,崇拜的看向了她。   杜秋寒撐著拐棍站起來:“我也很好奇,我的全力會是什麼樣的。”   穿越以來,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強,遇到的對手全都接不住她一擊。   雖然南宮堰一直給她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不知為何,心底一直隱隱有一股期待。   期待能與南宮堰放開手腳試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