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財起身要走,火勇突然麵露兇光,從腰間拔出手槍指向鬼馬財:“這是灣仔,由不得你,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乾掉,扔進維多利亞港喂魚。林殊財你不要忘了,我老爸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反正你的手指也壞了,不如剁下幾根來送給你老婆,天九和斬華,你猜你老婆和你小弟會不會幫我乾掉大全?” 鬼馬財非但沒慌張,還滿臉笑容開始鼓掌:“不愧是灣仔話事人啊,勇哥真是有膽魄!可惜,有膽魄沒腦子。我告訴你如果你開了槍會發生什麼?樓下會沖進來一群便條幫我收屍,你被抓了倒還好,了不起去蹲苦窯。如果你僥幸跑得掉,就等著整個和記所有堂口一起送你來陪葬!到時候坐享其成的人是大全,灣仔,油尖旺加深水埗,怕是晚上睡覺都會笑醒。” 鬼馬財繞到火勇身邊,直挺挺的把心臟抵在槍口,輕鬆的抽著雪茄:“你試探我是沒用的,我想要你死你現在就應該已經死了!我隻能保你,不能救你!不要說你老爸死在深水埗,就算你全家都死在深水埗,唯一能救你的人,也隻有權叔!勇哥,被人利用,也要有被利用的價值才行!三成利!機會不等人,簡山河的兒子昨晚被救出來了,但簡山河不得不讓他永遠閉嘴,他現在可是很需要有人幫他對付大全!” 火勇滿意的收起手槍,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和鬼馬財平視:“不愧是鬼馬財,果然有一套!好一招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看來油尖旺,早晚也會歸你財哥罩著!我希望到時候你能管得住斬華!” 鬼馬財沒有說話,扔掉雪茄笑著伸出手來,火勇一把握上,鬼馬財便帶好口罩出門離開。 小弟們走進包間詢問火勇有什麼指示,火勇坐上椅子上思索了一番,張口吩咐:“去找幾個生麵孔,到深水埗砍簡山河,一句話也不要說,不要鬧出人命,嚇嚇他就好,記住,要真!做完事盯著大全的場子有什麼動靜,如果有條子去查牌清場隨時告訴我!” 小弟們去辦事,火勇動身處理了一些生意上的問題。下午,打了通電話,隨後前往深水埗。 富麗夜總會,火勇下車就被泊車小弟認出,不動聲色的去通知天九。火勇看見了卻並沒理會,扔下鑰匙和消費,自顧自的走進門。 夜總會裡此時還沒有客人,推門進包廂,肖怡已然等候多時,沒好氣的問:“勇哥不老老實實的呆在灣仔看好自己的場子,非要在這個時間點跑到深水埗來找我,不曉得有什麼關照?” 火勇招呼小弟守住門口,自己坐在肖怡旁邊,右手不老實的摸向她的大腿。肖怡一把抓住他手腕,威脅道:“這是深水埗,不是灣仔,勇哥難不成想以一敵二,連財哥也一起打?你有這個本事麼?” 火勇也不氣,收回自己的手,笑著說:“怡姐現在真有麵子哈?不光全哥要罩著你,連財哥都要罩著你!了不起!不知道怡姐有沒有興趣和我也談一筆生意?” “勇哥,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大陸妹在哪我不知道,我也還在找她,你不用在我這白費力氣了。”肖怡點燃一支煙,攤靠在沙發上稍微拉來兩人的距離。 “哈哈,大陸妹?今天這種局麵,有沒有她都無所謂了,你喜歡把她藏起來,就讓你藏著好了!” “那你想怎麼樣?” “我有一批麵粉跟一批藥丸馬上就到貨了,貨源很穩定,從美國帶回來很方便,坐飛機簡直像通勤一樣,價格低風險也低。你現在手上有這麼多金魚缸,還有這麼多金魚,不多賺點可惜了。隻要你點頭,我願意分五成利給你,怎麼樣?”火勇側頭望向肖怡。 肖怡來回轉著指間的香煙,說:“我幫你在別人的場子裡散貨,這不合規矩吧?火勇,不要以為我是女人就可以喧我,你跟和記正開戰,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有命賺沒命花的錢,我不想去賭!” “規矩?你是哪個字頭的?要跟我講江湖規矩?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我一手把你捧起來的,但是你幫大全擺我道的時候可沒聽你要講規矩!肖怡,不用說的那麼好聽。馬上就要九七了,這些大哥們自己都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多個朋友多條路,把錢我在手裡才是真的!隻怕九七之後,大家想再撈點偏門都不會這麼容易了!大全和鬼馬財不會罩你一輩子,我也不會,可錢會!你好好考慮,我等你電話!”火勇說罷就動身要走。 “勇哥!”肖怡卻叫住了他:“以你現在的狀況,大老遠從灣仔跑來,就為了跟我說這麼幾句話?” 火勇無奈的笑笑:“哼,世道變了,現在不流行講道義。見麵談總比電話講把握,小心駛得萬年船!” 肖怡翹著二郎腿,鄭重其事的警告他“哼,我們都是明白人,如果單純隻是談生意你不會冒著這麼大風險來找我一個局外人。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想拉攏我還是想陷害我,也不知道大全鬼馬財你們三個搞什麼。不過我要提醒你,不要看我是個女人就來唬我,我肖怡能有今天,不是光憑臉蛋和運氣的。” 說話間包廂外傳來爭吵聲,火勇開門見小弟在與天九對質,連忙製止:“別緊張阿九,來鬧事我也不會隻帶兩個人,見見老朋友而已。” “勇哥,這個時候不合適吧?”天九語氣還算客氣,但身後卻陸續有兄弟上來。 火勇笑著點點頭:“好,既然你覺得不合適,那我就走咯,免得等下你幾百個人過來驚動了條子。” 天九沒有為難他,叫手下讓開路由著火勇離開。自己則走進包廂問肖怡:“怎麼回事?” “沒什麼,火勇想讓我的小姐幫他消貨。” “在深水埗還是在油尖旺?” “他沒有說。” “要不要知會鬼馬財?” “不需要。” “那你想怎麼樣?” 肖怡抬眼嚴肅的看著天九,厲聲說:“認清你的身份,我是在執行任務,而你隻是配合我們工作將功贖罪的社會人員,我要怎麼做不需要向你報告。” 天九打開一條門縫,確認四下無人,靠在門上點燃一支煙,深吸了兩口,盯著肖怡許久,緩緩開口:“我…是香港皇家警察,被陳飛虎派到林殊財身邊臥底。我在大陸的身份是為了博取林殊財信任偽造的,行動出了些披露才意外被你們抓到。我手上有很多林殊財跟和記的犯罪證據,但是陳飛虎一直沒有收網。因為他和肥黎,賴蝦,大全都有金錢往來。我懷疑我的檔案已經被他刪除了,他不過是利用我做他的私人眼線。我叫人去全香港所有的水房查過,有很多錢被分批轉去國外的同一個賬戶,是新戶,第一次做,很可能是陳飛虎。我希望換一種方式跟你們合作。” 肖怡並不驚訝,平靜的抽著煙:“我們查到了你在警校的資料,所以才選了你。但是我們沒收到香港警方任何官方文件和通知,你在大陸的事就依然是違法未遂。香港現在還沒回歸,我們在這沒有執法權,香港警方的事我們也無權乾預。把你手裡所有的資料整理好交給我,我會叫人把陳飛虎那部分交給廉政公署。至於你能不能恢復警察的身份,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隻能把陳飛虎那部分證據給你,其他的不行。現在我既不是和記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不是香港警方的人,更不是你們的人,我不能把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拿出來。”天九拒絕的十分堅定。 肖怡叼著香煙思索了片刻,回答:“可以,不過在你的身份得到證實之前,你依然要協助我工作,並且你和我們之間的事不可以透露給香港警方。” 天九點點頭,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大哥大的鈴聲打斷。 “財哥。” “我在夜總會,剛剛火勇來過。” 天九看著肖怡,繼續回話“隻帶了兩個人,來找肖怡,不清楚具體要乾嘛。” 肖怡朝他點點頭。 “嗯,已經被我趕走了。” “好,好,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財哥?” “明白,我馬上去辦。” 掛斷電話,肖怡想詢問電話內容,但天九沒有給她機會,選擇立馬開門離開。安排好手下,獨自一人開車前往屋邨。 透過車窗,五金店裡幾個商鋪老板與夥計簇擁在鐵鍬仔身旁有說有笑。鐵鍬仔正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一個轉身認出天九的車,立馬飛奔上前。 天九熄火下車,鐵鍬仔哈著腰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九哥!”身後的老板夥計們也隨著喊“九哥!” 天九徑直走進店裡,對鐵鍬仔說:“有點事找你談談。” 幾個夥計本想遞煙拍馬屁,鐵鍬仔揮手驅趕,便都識趣的各自散去。天九示意他把卷閘門拉上,鐵鍬仔馬上照做。然後恭敬的雙手遞煙點火,試探著說:“九哥,我還正想去找你呢…額…對麵煙攤的榮叔呢…托我來說說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