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路遇如雪(1 / 1)

期末考試如十進行,宋莊中學和沖十互孩監考。宋莊中學除班主任留下其他老師大多到二中監考。宋明也不例外,他瘦安排到二中,離宋莊八公裡。早上7點30報到。   宋明的自行車舊了,怕不好使,騎了王鳳孝先生的新飛鴿自行車6點半出發。那天早晨有些薄霧,宋明心裡趕急,也顧不上看真路麵,一路騎著那飛鴿像隻小嗎炸似的滋餡蹦微跳跳向前走。   冬天的早晨路上冷冷清清,嗬出熱氣在空氣中吞雲吐霧,剛開始時凍得宋明手腳生疼耳朵刀割,前額和眉頭的毛發上結著白淞像位鶴發童顏的白眉大俠。騎了一會兒漸漸發熱手背發溫發癢,耳朵發漲,他下車摘下手套帽子搓了搓手和耳朵跺了跺了腳,渾身的血脈如初春解凍的小河嘩嘩地流淌,心窩一團熱氣春暖花開興致高昂。   宋明放聲高唱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他心裡非常暢快,今年的先進教研組和教研先進個人一多半要花落宋家了,不是給方晴就是給他,反正都一樣。   從這次年終考核的聽課反映來看,方晴和他不分仲伯,華錚八年級的學生基礎較差,發音不準,學生反應不太理想,效果差了些。明年再努努力,完全能打造出一種新的課堂形式,而且,他對這次期末成績也很有信心,通過最近幾次模擬測試,他班裡的成績明顯高於其他班。方晴班的成績更是打破了歷史記錄,平均成績接近了城區的成績。   宋明越想越高興,一邊加速蹬著車風馳電掣,一邊大聲有一句沒一句地盡情高歌,驚得樹上的鳥雀撲棱棱的飛起。   ……少年壯誌不言愁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   ……危難之處顯身手,   ……為了大地的豐收   崢嶸歲月,何懼風流。   快走到郵局門囗,宋明透過迷迷蒙蒙的眼鏡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   嘿,宋明。一個聲音朝他喊。   是如雪?   他急剎車吱吱哧哧地停下來,先摘了手套摘下眼鏡,對著鏡片嗬了嗬熱氣,用手指抹去眼鏡上的水霧戴上。   果真是如雪,穿著一個粉色大棉祆,布棉鞋。   你,咳咳。霧氣進入宋明口中有黏稠。   哦。如雪把手從衣兜裡伸出來,嗬了口氣搓著。什麼事把你高興得一路鬼哭狼嚎的?   嗯。二中監考。你?   我今夜值班。剛起來走走。   哦。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進來暖和暖和?   不了,還趕路。   好吧。你稍等。如雪轉身跑進郵局旋即提著一個小包過來塞給他。   在爐邊煨了一夜,熱焦著呢,我吃不完,給你吧。   宋明接在手中,熱乎乎地。如雪的眼中溢滿柔情又帶著一絲哀怨,仿佛冬日晨霧中初升的太陽。   宋明揮手作別。聽到如雪在他身後喊到,宋明,你唱得真難聽。你真煩人你。   宋明趕到學校,時間還早,他坐在備考室的煤爐旁,從包裹裡掏出一個還溫熱的包子。那包子通體一色焦黃,沒有處焦黑,麵質又焦又酥,麥香溢口。   好你個如雪,又騙我。宋明有點愧悔接了如雪的包子。這包子明顯不像她說的那樣隻是放在爐火旁煨了一夜那麼簡單,這明明是坐在爐火旁不錯眼珠不停的翻轉才能烤成這麼一色的焦黃。否則那顏色隻能是西山晚霞,黑棕紅黃白五彩斑斕。   呀!宋明這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剛剛和如雪的偶遇極可能是如雪精心設計的預謀。可難為她了,這麼冷的天,不知她什麼時侯就拿在路邊了,也不知她夜裡輾轉反側在床上烙大餅睡了幾個搭蒙?會不會在爐邊給他烤了半夜的包子。這姑娘心裡想什麼呢?她明知現在宋明和方晴在一起,她為什麼還放不下呢?   嘿,這麼焦喳喳的包子,看著就讓人流口水。二中一位故師也來了,站在爐邊烤著手跺著腳,看著他手中的包子說,從家中帶來的吧?娘給烤的吧?這天下除親娘,誰還會給你烤這麼均均色色焦黃德黃的包子?   嗯。宋明邊吃邊應著,要不要吃一個?我這裡還有。   不敢,不敢。想吃也不能吃。這可以親娘親的,咱可不夠奪人所愛。那人打趣道。   宋明來得早,沒顧上吃早飯,這會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杯水,肚裡也充實了。隻是覺得又欠了如雪一份情,心裡沉甸甸的。   唉。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我這麼奇妙,那時看她把信封隔著櫃臺甩給他時,他都沒怎麼注意看她長得什麼樣。他還當著她的麵用手指抹了漿糊封了信封又把手指伸進口中舔舔,那鹹鹹膩膩的漿糊別有一番滋味。她看著他眉頭微皺一臉驚訝,像看著一個叫花子跟狗搶了一塊骨頭放嘴啃著。   他看著她也毫不客氣的辯解道,看什麼看,白麵做的。   她的同事也看過來,她瞪眼虎臉撅嘴聳肩做了一個不可思議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仿佛在說,真是個傻子,竟然還吃漿糊。   江老師跟華錚講起那夜在校園外麥田路邊的大白鵝,唬得華錚這個單身漢迷怔了半天。   但宋明覺得,江老師口中的大白鵝簡直就是對大白鵝這個詞的汙辱。他如是語文老師非給他打個大紅叉說他個用詞不當不可。他最適宜用的詞還應該時大冬瓜拍冬瓜滾冬瓜。白鵝是你這等混人用得你起的嗎?   在宋眼心中,方晴才是大白大白的白天鵝,如雪才是看家護院的大白鵝。盡管方晴天天稱自己是隻小胖豬,但天下那有這麼可愛這麼迷人讓人神魂顛倒的小胖豬啊。   那他宋明是什麼呢?方晴說,他是一頭青牛。   一頭青牛?你不是天天喊我大蠢驢嗎?怎麼又變成青牛了?宋明問。   哼,青牛隻是比驢耐看些,如論智商,比大蠢驢還笨,老實巴交傻不啦嘰又悶又呆的木頭疙瘩。方晴說。   啊?宋明突然又想到,如雪既然知道了他早晨會從她單位門口過,那她肯定也知道了他下午什麼時候又從她單位門口回去。   呀!她會不會又使出什麼幺蛾子?她要是再把他攔下他可怎麼辦?要是被一塊回去的同事看到了怎麼辦?要是讓方晴知道了怎麼辦?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江主仼與文芳三更半夜在麥田路邊都能被人發現,何況他和如雪大白天在人來人往的大路邊郵局大門口?   唉。如雪,別說我真煩人,你也真煩人哪,這焦黃焦黃的包子都品出苦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