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3月。 清風徐徐,彩旗飄飄,杜歡喜就那麼飄在空中,看著下麵烏泱泱的一群人。 在一片坑坑窪窪的黃土上,搭著一個粗糙的臺子。臺子上站了四五個人,當中為首的那個人穿著一身軍裝,正站在臺子中間,拿著一個大喇叭在喊話,“同誌們,我講兩句。我知道各位都是來自四麵八方,五湖四海,你們當中有天市的大學生,有各個地方的退役軍人,但現在國家需要你們,就因為我們國家的鋼鐵不發達,所以我們國家的土地被侵占,我們國家的資金因購買鋼鐵而流失在外。我們要建設祖國,那就需要鋼鐵,需要我們有自己的鋼,自己的鐵。國家信任我們,需要我們用技術和雙手在這片土地上打造出可靠的軍工基地,建設出我們自己的鋼鐵廠!同誌們,我們行不行?我們能不能結束天市‘手無寸鐵’的情況?” “能,我們能。” “隻要國家需要,我們就能行。” “我們女人也可以。” 底下的人群一陣騷動,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雖然亂哄哄的,但卻抵擋不住這一群人的熱情。 看到這些,不得不說杜歡喜覺得自己也是激情澎湃,現在就恨不得下去拿起鐵鍬一起為鐵村的建設出一份力。可她很快又冷靜下來,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她一樣還是不理解父親回來的原因。 “係統,現在我知道了這個鋼鐵廠是屬於天市的,那為什麼當初不建在天市呢?非得建在這兒。”杜歡喜問出心中的疑惑,這些人來到這個山村,大學生不用說,都是來自天市。可那些當兵的和他們的家屬,來這以後,戶口也直接給辦到了天市。 “因為天市屬於沿海城市,屬於邊防地區,這與當時的戰備形勢不符。”係統依舊是冷冰冰的機械語音,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行吧,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也聽不懂。 杜歡喜不再問,隻靜靜的看著下方。 這時臺子上又換了一個人,看穿著像是屬於技術人員,一身的書卷氣息,說起話來也是斯斯文文的,“同誌們,先靜一靜,現在我說下人員分配,同誌們,先別說話了,靜一靜,先聽我說......“ 無人理睬,下麵的人群依然亂哄哄的,並沒有因為這個人的講話而停下。 “都給我閉嘴,再嚷嚷,老子挨個辦了你們!”看那個技術人員壓不住場子,臺子上一個穿軍裝的一把奪過喇叭就開始大嗓門的喊。“我告訴你們,到了這就得聽話!軍人就不用說了,服從那就是天性。現在說的就是你們天市來的大學生,別以為有點文化就成天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仗著自己喝了兩天墨水有點文化就整個人不服管。我告訴你們,我不管你之前是乾什麼的,但是為了國家建設來到這裡,那你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還有你們大學生那都是什麼穿著,瞅瞅那花裡胡哨的襯衣,瞅瞅那恨不得大到你姥姥家的喇叭褲,明天都給我換了,那是乾活的樣兒嗎?我告訴你們......“ 看他已經震住場麵,又眼見他越扯越遠,那個技術人員趕緊上前拿過喇叭接著剛才的話繼續喊,”現在按地區分配工作,現在這幾乎什麼都沒有,都需要我們自己建設。看東邊那片地沒有,包頭來的你們就在那邊蓋幾排臨時房,區域已經劃好了,你們到時候過去就行了。遼省的,你們去跟著技術人員把地基挖了。天市來的你們當中應該有技術人員,那就去聯係當地人把吃水問題解決了,吉省的你們......,剩下的家屬們,這幾天先負責夥食,做幾天大鍋飯,確保後勤。” 聽完分配,每個人都開始向自己分配的區域行進,就在這時,杜歡喜看到了一個男人,個子不高,大概也就1.65左右,“喂,係統,你們那個人是不是很眼熟?” “那是你爺爺。” “啥?我爺爺也是天市的大學生?這怎麼可能,平時看他說話做事,根本也不像有學問的樣子啊!”杜歡喜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他是當兵的。” “啥玩意?他當的是空軍嗎?”杜歡喜感覺受到了更大的驚嚇,就爺爺那遇事就慫的樣子,哪有軍人的血性。 “不是,是陸軍。” “啊?那時候征兵這麼沒有要求嗎?這種個頭都行?嘿!我看我爺爺這兵是白當了,你是不知道,我爺爺那個人有多慫,整天啥也不管,好事就自己貼臉往前,壞事就往後躲,讓我奶奶當先鋒。可不對啊,我爺爺這脾氣是怎麼得了那個光榮的搪瓷缸子的,總不會這搪瓷缸子是當時的福利,人手一個吧。” “不是。繼續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