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太行,汩汩清漳。 這座山脈非常有名,在革命的年代,這裡曾是劉鄧大軍誕生的地方。而在新中國成立後的建設年代,又迎來了為解決‘手無寸鐵’的另一支‘大軍’,一支為鐵村而奉獻出幾輩人一生的建設大軍。 杜歡喜看著這群人每天根本不停歇的建設,才真正看到了什麼叫苦。 沒電、沒水、沒公路。 臨時房建設期間,這群人隻能每天在周邊三個鄉鎮的老鄉家借宿。 他們每天喝旱井水,而建設用水卻要從距離這裡10公裡以外的清漳河引過來。為了不耽誤生產建設,這群人隻用了十五天就成功挖渠引水成功。 沒有電,所有人用的是煤油燈。 沒有路,就先走河灘路。 那個時候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糧食的畝產也隻有200多斤,這些人就半年吃糧,半年吃糠咽菜,甚至於每個人一月一半斤雞蛋。半斤肉都無法保證供應。 苦是真的苦,難也是真的難,可無一人心有怨言。 杜歡喜就這樣看著第一代紮根在這裡的鐵村人,在僅有幾輛鏟車和挖掘機的情況下,生生靠人力將鐵村建成。 1972年2月,第一座焦爐投產成功,同年4月30日高爐建成投產,終於結束了天市‘手無寸鐵’的歷史。 這第一批鐵村人經歷了不到十年的艱苦奮鬥,到1987年時生鐵年產就已經到達100萬噸以上,跨入全國大型冶金企業的生產行列。 1988年天市為了方便管理,成立了街道辦事處,將各個生活區劃分。 杜歡喜看見了熟悉的電視塔,鐵村有了自己的電視臺,甚至於還有了一部屬於鐵村的電視劇。 生產步入正軌,文化生活也得到豐富,圖書館、影劇院、籃球場、神山公園、兒童樂園、露天遊泳池,在鐵村一個個出現。 教育也同樣沒有落後,托兒所、幼兒園、小學、第一中學、第二中學,還有鐵村自己的職業學校(就是杜歡喜上的那個學校,畢業直接就可以進鐵村鋼廠工作)。 從1970年至今,半個多世紀的發展,鐵村的名字也幾經更迭,從最早的七零剛才到現在的鐵村,雖然名字變了,但鐵村一輩輩人敢為人先的精神沒有變,對鐵村的熱愛也沒有變,甚至於已經深深地融進了這片熱土之中。 看到這些,杜歡喜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些人不肯離開的原因。 “係統,我想我明白他們不肯離開這裡的原因了。當年鐵村的第一輩人都還很年輕,他們要麼是剛復員的軍人,要麼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每個人都還沒有來得及步入社會,甚至他們很多人是在這裡才娶妻生子,這裡幾乎承載了他們整個的青春。而第二輩鐵村人,他們已經繼承了父輩的思想,他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這裡幾乎承載了他們的人生,甚至有很多和我父親一樣的人,哪怕已經遠行看到更遠的風景,但還是會回到這個地方貢獻一份他們的力量。鐵村就相當於是第一輩人的孩子,第二輩人的兄弟,而我們這第三輩,也依然堅守在這裡,就比如我,哪怕嘴裡說的再是天花亂墜,哪怕總是嫌棄鐵村的落後和閉塞,可還是沒有離開,我離不開這裡淳樸的民風,離不開這裡安逸的生活,我缺乏勇敢走去遠方的勇氣。”杜歡喜頓了頓,才有開口說道,“係統,我想你解開的我的疑惑,我該抱怨的不是我的父親,而應該是懦弱的自己。” “叮~鐵村之夢任務完成,宿主成功解除疑惑完成任務,獲得5顆解惑夢珠,宿主共有解惑夢珠5顆。” 依然是沒有感情的係統,彷佛那點人性化隻是杜歡喜的錯覺。 杜歡喜聽著係統的播報,很是心塞,就這點夢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解開父母的解惑。 “行吧,5顆也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感嘆完,杜歡喜又開始大笑起來,“真是笑死我了,你這個夢竟然讓我知道了我家那個光榮的搪瓷缸子是怎麼來的了。” “解惑夢境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所以那個搪瓷缸子也是真實的。” “哈哈哈,不知道你看到沒有?那會水渠泄水需要人下去堵口子,當時一聲令下,我看大部分人都很踴躍,哪知道我爺爺第一個跳下去了。” “你奶奶推他下去的。” “對對對,就是那樣,我說的嘛,我爺爺本質上那就是慫人一個,怎麼可能那麼勇敢。我現在算是知道我奶奶那麼高挑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上我爺爺,原來就是因為好拿捏。哈哈哈,不行了,讓我笑會兒。” 在杜歡喜的笑聲中,鐵村之夢結束。 夢雖然結束,但鐵村的精神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