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講高中生活還有些什麼,其實除了已變換容貌的校舍和記憶力那些日漸模糊的神清,能想起的已越來越少。那幾個初次的觸動,現在再想起雖是莞爾一笑,但那時不免讓自己如臨新鏡。記得姐姐送入校園的那一次,報完到領完被褥的我們被指導著去往宿舍安頓,教學樓北側那一排整齊標準的籃球場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刷著綠色油漆的籃球架、乾凈明亮的比例籃板、帶著球網的籃球框,自然而然地多了幾次回頭,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姐姐的眼睛。將宿舍收拾好之後,我們便外出去了縣裡最大的超市,原本的計劃是去看看買個籃球順便買個衣服,進超市後我卻沒能堅持,玲瑯滿目的物品讓自己無從抉擇,看到標牌價的那一刻更是驚心,於是斷然的放棄轉向了另外的服裝市場。 於我而言,高中時段的學習還是非常枯燥的,興許是超市的刺激吧,對球類運動失去了興趣,那段時間對體能消耗最大的除了操場裡跑步就是幫班級裡抗大桶水上樓,雖然經常性的輸液打針一直沒停,身體倒也沒出其他問題。對於學習,那是應該是有自己的偏執吧,心情好願學的時候成績考到前十,心情不好放鬆的時候成績也能考到後十,記得有一次因為較前次考試退後了五十多個名次,身為班長的自己被班主任安排最後一個進教室選座位,當然不可避免的與班裡成績最差最不受男生待見的女同學分到了最後麵,班主任美其名曰學習成績最佳退步獎。關於當時自己的情緒已經不確定了,應該是有些鬱悶、有些憤青吧,新同桌帶給我的新認識卻是印象深刻的,許是自己的之前學習成績及班長的緣由吧,她非常的興奮,在之後的時段裡主動的給我留了更多的課桌麵積,而且貌似學習態度也比之前更好,喜歡熱鬧的同學不嫌事大,因笑她改變還引發了語言沖突,大抵是同學說她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而她執意要改變,一來二去最後就成了同學說監督她而她順嘴也就說出了“你監吧,你監我啊”,周圍同學的笑聲讓反應過來的兩人立即變得漲紅臉躲回座位,後知後覺的我經同學解釋才了解原來奸同監同音不同字帶來了如此大的沖擊,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吧,經歷了再次考試,進步最大的我重新選擇了靠前的位置,這段經歷想來應該都會記憶猶新。 劃為文科班後,學習的形式就開始變化了,主課程不變,地理、政治、歷史較生物、物理、化學占了更多的時間,我們對生物、物理、化學的重視程度也降到了新的高度,生物和化學的印象已經很少了,物理老師是一位年輕的男老師,學歷雖高但實際教學的經驗較少,應該是急於得到我們的認可吧,他非常喜歡在教課的時候帶口頭禪“是這樣吧”,物理知識晦澀和老師技巧缺乏的原因吧,我們很快就發現了老師講課帶口頭禪的習慣,幾個不安分的同學開始給老師的口頭禪就計數,每次課後大家都會為到底是二百一十五次還是二百一十六次爭論不休,直到班主任為此事在開班會時大發脾氣才漸漸消減。 那時挨班主任批評是很經常的事,因我們經常因看不清題意要求而做錯題,他經常稱我們看不清題意的眼睛是疤瘌眼,久而久之,我們也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疤瘌眼。那時老師對學生的體罰不像現在受重視,雖高中時段體罰頻率較初中小學少了很多,但體罰的力度卻是重了不少,兩個比較重要的原因一是查宿時被查到、二是學習是紀律被查到。記得有次晚上十點多了,熄燈鈴響起一個小時之後的我們並沒有睡去,因為討論體育專長生的問題,宿舍裡正聊的熱火朝天,猛然間宿舍門被一腳踹開,燈被打開的剎那,宿舍裡的我們傻眼了,疤瘌眼站在門口憤怒的等著我們每個人,所有人都被要求從被窩裡起來,要求說話的主動站出來,因為太過害怕的原因吧,沒有人站出來,然後一腳,最後發言的同學被踹倒在地,幾個最後發言的同學害怕的站了出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晚沒有額外穿外套的幾位同學經受了有記憶以來最冷的兩個小時,這一次因自己聽得多發言少躲過了被體罰。另一次忘記是什麼季節了,當時我們是早上六點前要到教室開始自習的,因是什麼原因也忘記了,我們卡點往教室跑,因晚了一分鐘的我及幾位同學被堵到了教室門口,疤瘌眼對每位遲到在五分鐘之內的同學一人一腳,那一腳的疼痛早就忘卻了,但那次他對最晚到達遲到二十多分鐘女生的體罰竟不亞於我們,腳、拳頭、巴掌棄用,也就是那次之後吧,班裡的同學很少有遲到的。 對挨體罰的同學我們態度還是一致的,有意無意的大家都對她投去了認可的態度,籍由我們已經熟絡教職工餐廳的前提吧,還專門幫她到教職工餐廳買了一餐,至於對她有沒有後續的影響已無從確認了。那個時代,大家的反抗意識都很弱,因為過的時間又不是很長,早餐後返回教室的我因口袋裡裝著父親的煙被攔在了門口,起初自己也很是意外,直到疤瘌眼的手伸進我的衣兜掏出煙的那一刻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不過結果很意外,他竟然放我回教室了,煙的去向和對我的處罰遲遲未到,直到後來知道他給父親聯係了,父親回復他說是父親穿了我的衣服並忘了拿出來,許是父子之間的默契吧,在我主動向父親坦白後父親風輕雲淡的為這個事畫上了句號,隻是自己感覺父親肯定還說了些什麼,因為後期疤瘌眼對我一改往常的寬容。到現在父親已去新世界多年,每再見到黃色的夾克服或見到555煙,此段回憶仍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