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鋼筋水泥的喧囂,也沒有物欲橫流的你爭我搶,背靠大山的小村落有一種說不出的祥和,不算大但不時有裊裊炊煙自煙囪直直的沖上那藍的不可思議的天空,行走的雲也許是被下麵的寧靜所吸引,變換著身姿卻不肯輕易的離去,與現在相比那視野應該美如畫,不時的雞鳴狗吠伴著清澈的流水聲,好似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好的時刻相遇。 地處臨沂、日照兩市的交接,一溜山脈的這邊寧靜的山村是這個世界給自己的第一印象,許是村裡人已在此居住延續幾代的原因吧,已有名字的東南山、小石山、東山、平頂山、東北山、雞冠山山山相連卻又不同,一條自東南偏北向西北的河加一條自東南偏南向西北的河將村子圍住,通過地圖看整個村子布局如同一個一條狹長的柳葉。仔細看,那家家戶戶的房子不算大但卻讓人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淳樸,不規則的大青石塊被巧妙的砌成房屋地基及底座,一米多高吧,往上的墻體透漏出村落裡泥土的黃色,屋頂上是厚厚的紅茅草做成的頂子,沒有經過規劃,所以房子建的並不整齊,那家門口的不同樹種似在向外宣示著他們的所有者的不同。記憶中最初始的住所也是這樣的,沒有紅瓦白墻,有的隻是那塗著黑色的黑黝黝的格子棱木窗,還有那一進入戶門便黑洞洞的嚇人的吊鋪透氣孔。現在再回去,已是很難找到最初記憶裡的老房子了。 其實記憶裡,很多模糊的事也是有些清晰的,房子的西側河北側是一條天然的泄水溝,每逢暴雨時節,自然落差帶來的沖擊聲如同音律般悅耳,路也是未經修葺的,窄窄的一個人走正好,大抵兩個人正麵遇到都需要側身,路旁邊是一塊破麵向上的黃色礫石,大人們經常用來磨搞頭,路麵上生長著那被車輪壓過但旺盛的勁草,隻要有時間屁股上的布條因與泄水溝的坡有不斷地碰麵而補了又補。也許是自然心理吧,房子西側與排水溝相隔的地方是家族已去世之人的休息地,一個個黃土墳頭儼然矗立在哪,那時候白天時不害怕的,隻是到了晚上小時候的我們是不敢貿然獨自走進去的,裡麵建起了幾座烘乾煙葉用的烤煙爐,現在想起摘煙岔、抱煙葉、係煙、烤煙、解煙、撿煙、賣煙,一係列裡麵最能接受的就是烤煙了,順帶可以燒土豆、地瓜甚至鹹菜疙瘩,現在再回去那煙爐隻剩下土石基礎了。 因為需求期待少,小時候感覺家裡是鮮有缺少什麼東西的,可能是祖上前輩為人不錯的原因,到父親一代,家裡是分到一大片山林的,沒有土地耕種就可以到山腳下鄰近村莊的地方開荒,山腳下的泥土還是比較肥沃的,每逢新開荒,那和著草根的被翻起的黃色泥土氣息總會撲麵而來,白白的茅草跟新嫩甘甜,胖乎乎的黃色蚜蟲經油炸後香酥暴口,往山上望去,高高的馬尾鬆及錯落的槐樹鋪滿視野,與下層厚厚的茅草形成完全不同的色彩,在山上我們最多的是抓螞蚱、逮蠍子、挖螃蟹之類的事情,當然如逢下雨時節,提著小框撿些蘑菇也能偶爾改善下口味。也應該是那個時節開始吧,記憶裡每逢家裡空閑便要跟著去開山,雖然任務不重,但為家裡喂養的牛、驢、羊、兔準備樹枝草料也斷然不輕鬆。 其實家裡喂養過多少活物已不清楚了,有明確印象的就有牛、驢、雞、狗、豬、羊、鴨、鵝、兔子,至於馬和騾子,雖母親說是在我出生之後也養過但卻沒印象。記得當時為了方便喂養,父親在住宅東側的空地上專門建了一個牲畜棚,先期養過豬,後期養過兔子,記得當時和弟弟經常借用土工具夠一些楊樹或者槐樹的綠枝投到裡麵然後趴在一米多高的小方格洞裡看他們吃,也是那個階段吧,認識到兔子的打洞能力,因為本是水泥的地麵被挖的到處是空洞,而且有的兔子竟然將洞從裡麵打到了外麵,至於後來為什麼不再養的原因已不再那麼清楚,當然那時燉兔肉改善夥食的時間也是難忘,隻是記憶力的味道再沒嘗過。大抵是兔子要比其他的乾凈好養活吧,因為除了它能記住的關於這個棚的印象就隻有那個需要彎腰才能進去的門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山與村莊的中間有一座水庫,麵積不算大,村裡人稱之為壩,我家的山是村裡名為東山的那一座,壩也就隨著山名叫東壩,因為地處及麵積深度的原因吧,東壩並不是常年有水的,每逢雨季,雨水和泉水自東山流淌而下,在第二場或第三場雨降下的時候,東壩基本上會蓄滿水,再盛暑時節,村裡的老老少少男性基本都來著洗澡遊泳,當然也有不少婦女抱著裝滿臟衣服的塑料盆來著浣洗衣物,兩個方位兩類人再同一個環境下做不同的事,大抵也隻有那時候才有吧。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秋季的東壩,那時的東壩接近乾涸,壩提上到處是螃蟹挖洞拋出的小泥堆,隻要用鏟挖一定能抓到洞裡的螃蟹,大的帶回家進油鍋,小的放到家西麵的小溪中與溪裡的小魚小蝦作伴,至於後來因為外出求學生活再回去記憶力的已都尋不見了。 應是切身經歷農村生活的原因吧,每看到視頻裡談起的菜園生活總感覺推銷成分太重。家處亞熱帶或者是溫帶吧,小村莊有著超乎想象的條件可以適應各種不同的耕種,家裡中的就已無法計數,既有水稻田、黃煙、花生、小麥、玉米、紅薯、穀子、高粱、黃豆、芝麻、綠豆、向日葵等,也有韭菜、芹菜、蔥、薑、蒜、黃瓜、西紅柿、西瓜、豆角等,還有蘋果、山楂、梨、桃、葡萄等。隻是每耕種一種背後的辛苦,總感覺不是隨便一個什麼人都可以去經歷承受的。 也許是小山村的狹隘吧,雖已是回不去了,但那份寧靜與成長中的精神鞭策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