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封侯,程咬金和徐茂功各有官職,所有人都很開心,宿醉一日。 徐茂功離家日久,要趕回去照看父親,先行告辭離開。 李卓和程咬金在王伯當家盤桓半月,一直到二月初,天氣已經慢慢暖和起來。 先是等到了洛陽來的高唐侯標配的侯爺儀仗,沒過幾天,李世民就送著李玄霸過來。 這一次隻有李世民送李玄霸來,但隨行的各種財物,卻有整整十大車。 程咬金被唐國公府的豪氣嚇到了,調笑道: “玄霸,你又不是小娘子,帶這麼多東西,是當做嫁妝麼……” 眾人聞言,都憋著笑。 看看李玄霸的麵容,確實有些男生女相,再看看那整整十大車財物,仔細一想,確實很像。 有了希望,李玄霸自信了許多,笑道: “程大哥,大丈夫處世,當自立自強。我隨著高遠哥哥去山東,可是準備學藝養活自己的呢……” “哈哈,好誌氣……這些財物,難道就是你們唐國公府,分給你的家產……” 李卓程咬金帶著人離開,就隻剩下王伯當在他的莊園裡,勤奮練武,訓練家丁。 臨走的時候,李卓寫了一封長信交給崔家管事帶回去,給這一次的行動,做了前因後果的交代,說明後續的打算。 李卓和崔明月,有種難言的默契。 虎子和王秋,是兩條搜集情報的暗線。 與此同時,李卓又讓袁彬從唐世金帶來的人中間,挑選幾個帶回洛陽。讓他的五人小隊,全部跟著回五冠莊。 不管後麵局勢如何發展,李卓都要增強自己的勢力。這些經過戰鬥磨煉的人,自然要帶回五冠莊,當做種子調教新人。 兩天之後,李卓和程咬金就到了濟州郡東阿縣。 程咬金的母親聽說大隋高唐侯爺駕臨,讓人嚴肅的操辦起來。 程咬金是老來子,他父親去世之後,隻剩他母親支撐一個家。但他母親年紀也不大,隻是世道艱難,一直都很小心。 李卓進入程咬金家,見程咬金的母親要行禮,唬得的李卓和程咬金連忙上前拉起來。 程咬金嗔怪的說道: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 李卓也執禮甚恭,連道不敢: “伯母折煞小侄了,李卓和程大哥兄弟相稱,如何當得起伯母大禮?” 程咬金的母親打量李卓,又看看程咬金,見他們確實很親近,這才相信程咬金派人回來的說辭,徹底放下心來。 知子莫若母! 程咬金的母親深知兒子的性格,知道程咬金雖然粗中有細,有時候也膽大妄為,但他決計不敢去追殺突厥人。 仔細說起來,李卓應該算是程咬金的貴人。 程咬金的母親雙眼泛紅,喃喃自語: “去了一趟洛陽,居然得了縣尉的官身回來,咱們程家中興有望,也算是對得起你的父祖了。” 對這種老人心思,程咬金和李卓都能體悟,不斷勸慰。程咬金的母親才收住情緒,笑意盈盈的說道: “你既然回來了,那就是好事,趕緊招呼高遠進家門……對了,你第一次和你妹妹相見,還是要鄭重一些……” 妹妹? 程咬金和李卓都愣了。 程咬金是獨生子,哪裡來的妹妹? 不多時,一個婢女引著一個少女走過來,款款行禮: “小妹拜見哥哥,李郎君!” 這個少女,分明就是李葭! 這個被突厥人擄掠,又被李卓解救的少女,怎麼成了程咬金的妹妹? 見兩人發愣,程咬金的母親解釋道: “李葭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知書達禮,我看著喜歡。她既然暫時有家難回,就認她做乾女兒……” 李葭一臉平靜的樣子,似乎有點樂不思蜀。還認了乾娘,難道不準備回去了麼? 有七柳莊審訊的消息,李卓讓人輕鬆的就打探出來,知道李葭的父親李希忠,是大隋太仆。 太仆是從三品的高官,比李卓的渤海郡丞高多了。掌管皇帝的車馬儀仗,和皇帝很親近。 沒有多少實權,但影響力不小。 程咬金有些尷尬: “母親,李葭出身官宦之家,應該要送她回去……而且她是高遠解救的人,也要高遠安排才是!” 太仆雖然是清貴官職,沒有什麼實權,但好歹是從三品高官,認識幾個實權人物太正常了。 程咬金隻是一個縣尉,可不想招惹麻煩。 李卓是高唐縣侯,還是渤海郡丞,讓他擋在前麵,再適合不過了。 確定李卓這個大隋的高唐侯爺,確實和程咬金兄弟相交,程咬金的母親就毫無顧忌,說道: “我兒說得在理,你妹妹要去哪裡,自然是他和高遠說了算,但不論如何,這裡都是她的娘家,你也是他的哥哥……” 李卓和程咬金麵麵相覷,不知道李葭怎麼辦到的。這才一個月不到,就讓程咬金的母親為她著想。 程咬金看向護送李葭回來的仆人,他們也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葭是個燙手的山芋,程咬金不想接,也沒能力接,李卓隻好單刀直入的問道: “李娘子,你是要回家,還是要留在這裡,或者跟我走?” 李卓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李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送回去。但如果李葭不願意,李卓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女子。 更別說現在,還多了程咬金的母親,在中間橫插一杠子。 “我願意跟李郎君走!” 李葭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李卓。 李卓比李葭還小兩歲,但李葭在李卓麵前,總有種弱者的感覺。 李卓不再多問,任由她去。 反正五冠莊那麼大,不差李葭一個人的口糧,養著就是了。 而且她還是太仆之女,大家閨秀,在五冠莊也許可以找到工作。 李卓的五冠莊,太需要各種讀書人了,一直很迫切,心想: “我現在頂著大隋侯爺的名頭,又是渤海郡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應該可以找到一些讀書人,為我效力了吧?” …… 在程咬金家休息兩日,李卓帶著人順流而下,一日一夜就到了歷城。 穿城而過,很快就能到五冠莊了。 李卓不喜歡引人注意,就讓禦賜的侯爵儀仗先走。他自己帶著幾人,在城中穿行,考察。 一行人剛進城門,就聽見有人在說書,正是李卓奇謀百出,千裡追殺突厥人的事情。隻見他猛的一拍醒木,高聲說道: “咱們這位高唐侯爺,那可是英雄無敵。一人沖殺在前,手中長槍如龍,每次出手都要帶走一條人命,霎時間,整個戰場血雨腥風,就像是天神降世,再無一合之敵。” “高唐侯爺勒馬持槍大喝:‘汝等宵小之輩,隻能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麼,可有人敢與我一戰……’” …… 說書人說得熱鬧,聽的人熱血沸騰,唯有一個巡視街頭的衙役,遠遠的見到李卓的儀仗穿城而過,連忙跑回縣衙,上氣不接下氣的高喊: “縣令大人,臥著那位縣令回來了……” 衙役沖進來,還沒進入大堂,就聽見一個威嚴的聲音問: “本官來齊郡三個月了,卻還是第一次聽說歷城有臥著的縣令,你說的是誰?” 說話的這人,正是大隋的齊郡郡丞張須陀。 張須陀四十五六的年紀,坐在那裡腰桿筆挺,不動如山。他出身軍旅,殺伐果決,看著不怒自威。 張須陀看向下首一臉尷尬的歷城縣令,問道: “你是歷城縣令,可否給本官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