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殘月高掛,寒風驟起,吹得竹窗吱吱作響。 祝生閉眼思考著後半生該怎麼過,他上輩子就是個技術宅,整天研究科學,物理、化學、生物、量子、材料等等都是他研究的方向。 被“一號科研部”的眾人奉為神明,凡是牛頓、麥克斯韋、法拉第等大神管的,他都管,但是經常說錯話得罪人,不過領導愛才,一直寬待於他。 底下同事們可就不是都這樣了。 一個同事夥同自己的部長父親,意欲奪其科研成果,這祝生能忍? 他又不通人情世故,管你是誰,故利用科研之名,搓了一枚微型“蘑菇蛋”,把這倆直接抬走, 自己沒見過“蘑菇蛋”的煙花,就想著離近些看看,怎料自己下料太猛,自己也被抬走了......不過也算值了,那煙花是他上一世見過的最美之物。 “幺幺幺,幺幺幺!” 一聲夾著嗓子的怪聲傳進室內。 祝生有些懵,這是啥意思,一陣思索,估計是什麼暗號,隨口道: “切克鬧,切克鬧。” 反正忘了,索性瞎答一個看看。 “......”外麵的人同樣一懵,少主還有這情調呢? 也懶得走流程了,直接開窗,翻身而入,反正這麼些年也沒有出過事。 “參見少主!” 黑衣蒙麵的少年半膝跪地,握拳行禮,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床榻一眼。 祝生早已起身,盤腿而座,審視著下麵的黑衣人。 在一些記憶碎片中,這個黑衣人是原身與某個組織的聯係人,名鄭十一,是組織的得力乾將,才被賜鄭姓,忠心耿耿,參與了不少核心事務。 “十一,何事?” 祝生穩如老狗,這世間唯一能讓他心慌的就是文科考試了,其餘真的是無所謂,畢竟他是被“蘑菇蛋”帶走的男人,這些都是小場麵。 “唔...家主讓屬下來看看少主的病情,並祝賀少主成功完成第二階段的任務。” 好家夥,都第二階段了,但是原身信息有不少被遺忘了,祝生決定套點話出來,來核驗一下信息。 “十一,你跟隨我有多少年了?” 祝生眼眸微垂,勉強擺出回憶的神色。 十一這麼一聽,並沒有往少主已經不是少主這一方麵想,心情陡然激動起來: 這第二階段的任務順利完成,少主是覺得我工作努力,這些年付出許多,要讓我升職加薪啊! “三年!三年前少主在紹興府一帶有了名氣,進入府學院讀書,屬下便被家主指派到這裡,以供少主差遣,這些年為少主擺平了些許小事,少主不必記掛,往後無論在哪裡,屬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祝生心中微訝,這人的話怎麼那麼像競聘演講? 算了,還是套問重點吧。 “你梳理下這些年咱們的工作目標、計劃和具體步驟,看看有沒有紕漏,我要再過一遍,第三階段的任務重之又重,不能馬虎!我也要一改以往的性子,不能再優柔寡斷!” 祝生盯他一眼,便再次閉眼。 十一瞬時熱淚盈眶: 少主終於長大了!再也不叨人了!這話語多簡介,這任務多明確,這眼神多威嚴! 回想以前過來匯報工作,或是傳遞信息,少主都像個老媽子一樣,經常徹夜長談,還不知道在談什麼,簡直是無效會議! 現在這轉變看來少主是真的重視起來了。 “是,屬下遵命!明晚屬下將報告呈遞過來,但畢竟是紙質的,雖然以前也有,但這個報告內容重要,少主看後一定要記得焚毀,若是......” “你在教我做事?下去!” 十一一愣,但瞬時更是激動! 這才是少主該有的樣子啊!楚莊王一鳴驚人,我家少主也要崛起了! “屬下這就走,這就走!” 聽到閉窗的聲音,祝生再次躺在榻上,心中思忖到: 天律。 任務的核心是找到這個東西或是什麼,直接問席老爺子,那是神經病。 席老爺子大限將至,如何讓席老爺子主動交代出來,或是控製住掌握這個東西的人是關鍵。 席老爺子最是喜愛席墨研這個孫女,對家族其他晚輩從沒給過好臉色,所以很大概率會將這個東西傳給席墨研。 所以隻要牢牢抓住席墨研,自然會有機會找到這個東西! 走一步說一步吧,首先得確保這小丫頭順利繼承家主之位,至於這個組織...... 我的家主父親! 這還猶豫啥,便宜老爹肯定要啊!難道要我出去上街乞討嗎!管他們是乾啥的,就是造反我也跟了,畢竟造反也是新鮮事物嘛。 要不然我活著乾嘛? 祝生不同於別人,隻熱愛科學研究和新鮮事物,別的真是半點提不起興趣。 金錢、女人和權力都不如那最美的“煙花”,想到這裡,祝生心中又有點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真想再看一次那世間最美的煙花。 要不然再給搓一個? 席府-墨竹院 第二日清晨,席墨研剛起,上衣還未穿,隻著一道銀白色抹胸和銀白綢緞的長褲,在婢女伺候下,正在洗漱打扮。 “稟小姐,早上女婢去探望過,祝公子已經醒過來了,那邊的小粽子已經服侍其用藥,說是狀態還不錯,隻是...” 婢女白桃有些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先生不是一向從不挑揀的麼” 席墨研比對著鏡麵畫眉,並不在意這些小事,但畢竟是先生,裡子過不過得去無所謂,麵子必須得擺出來。 她可不想再被嘮叨了,一陣還得去向先生請安,要不然正常人誰這個點起床? “隻是對菜品很是不滿。” “膳房的下人莫不是睡過頭了,隨便糊弄先生?” “並不是,說...說咱們是在喂豬嗎。” “嗯?” 手中的眉筆一頓,席墨研嘴角微勾,笑盈盈道: “豬可沒他這麼煩人,不用飯了,抓點緊咱們過去瞧瞧這豬。” 頓時,墨竹院的節奏提了起來,伺候梳妝打扮的丫鬟紅杏也加快了手速,為小姐梳理發髻。 時不時看看銅鏡中稚嫩的小姑娘,卻沒有注意到...是從來沒有注意過銅鏡鏡麵中最下麵的那一縷銀白: 這條銀白色的抹胸之上繡著奇奇怪怪、密密麻麻的符號。 席墨研隻當是席老太爺從哪裡尋來的上好絲綢,大小剛好適合一道抹胸,便讓府裡的婆婆們做了這麼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