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行動非一朝一夕,歷日曠久,除了防備人的偷雞摸狗,還要抵禦海上的復雜情況,科技先進的尚能好些,條件差的日子過的便有些苦了。四月中,海上連續大風,掀起滔天巨浪,海上供給中斷,許多護龍組織隻能就地取材。 那日夜晚,風雨少歇,星稀月明,有些飛累的海鳥單腳撐在船上假寐,此時從海裡鉆出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大虎,接著。”少年說著使出全身的力氣,扔出一條大魚,他們遠離護龍防禦圈,趁著暫時的風平浪靜弄海魚做為補給。 “好嘞,俊哥。”說話的年齡更小,黑黑的皮膚下有雙明亮的大眼睛,掐魚的動作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那魚上還活蹦亂跳的,但到那黑小子手裡便一動也不動了。 那個被叫俊哥的少年見魚被收,一個猛子又紮進了水裡,水中燈光繞著幾條大魚,那都是上好的儲備糧。 除了他二人,還有一名少年掌舵,應急海上的突發情況,護龍行動中,類似他們情況的人物不知繁幾,他們是那些曾被拋棄的後代,但在遇到大是大非麵前從未含糊。 災後重建,他們陸上日子過的很苦,大自然的饋贈雖然不缺衣少食,但若涉及到醫療文衛,卻水平十分有限,即便如此,來自各個地域的人也源源不斷自願加入護龍活動。 防禦圈裡有不少人想幫助他們,可他們倔強的很,除了來自大陸的補給物資,不願得別人一絲一毫的饋贈。 “俊哥,貍子你看,有情況,不對,是補給船。”待到水中男子再次浮出水麵時,被曬的很黑的大虎說道。 遠處月輝之下出現了幾盞晃晃悠悠的明燈,接著是旗幟,後來漸漸有了輪廓,甚至能聽到一些馬達轟鳴的聲音,那模樣與往昔的補給船別無二致。 駕駛艙聞言忙跑到甲板上,大虎已把那名叫俊哥的小夥扶上了岸。 補給船到了是好事,他們就不用再吃海魚了。 海魚雖然好,但撈上十條,總有幾條長大的不正常的,因此看似正常的吃著也膈應。 三個少年的興奮肉眼可見,那個黑黑的虎子搖著汗衫欲出聲接應,卻被年紀最大的俊哥捂住了嘴巴。 “噓,不對。” 貍子:“咋了。” 俊哥:“這條補給船情況不太對。” 經過細致觀察,他們也發現了情況,護龍組來自世界各地,可以說魚龍混雜,有不少打著護寶的幌子乾著茍且之事,為了以防萬一,護龍組織形成了默契,達成了共識。 對麵雖然有著補給船的樣式,卻沒補給船的內涵,一般補給船靠近護龍防禦圈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紅綠黃三種作為標記,六十海裡內每二十海裡一變,紅黃綠的規律是跟著日期走的。 這條補給船雖然也亮起起了紅黃綠三種指示燈,顯然不明白就裡。 “怎麼辦。”貍子有些慌張,從肉眼看見到幾人驚呼,早已驚動了補給船上的人,無論逃跑,還是發信號,他們貌似都麵臨著生死大關。 “拚了。”大虎握著拳頭說道。 “怎麼拚?咱們這情況能能打的過誰?”貍子指了指甲板裝載唯一的加農炮及光束機甲蹲位,那還是他們從某個火拚現場撿漏的殘缺貨。 “我們可以發信號,可以.....”大虎。 “我們迎上去。”一直沒沉默的俊哥說道。 大虎:“啥!” 貍子:“啥!” 兩位兄弟顯然不明白大哥為何這樣說,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自投羅網的不是我們,是他們。”俊哥邪魅一笑,並沒多做解釋,兩位少年見老大說的篤定,也不好多問。 銀輝下貍子望著補給船看了看,似乎更近了,說道“大虎起錨,一切都聽俊哥的,說不定能帶我們吃大餐。” 大虎扭了扭鼻子,“起錨了”的號聲喊的格外高昂,似乎故意吸引對方的注意。 他們不是傻了,隻是過於年輕,注定要經受些現實的毒打。 白十一本來還為永恒國度的做法不滿,擔心年輕一代陷入仇恨中無法自拔,但聽到秦天墓出世後還是一驚,瞬間明白了永恒國度的真正意圖。 原以為是一石二鳥,三鳥、四鳥都做好了部署,一鳥敲山震虎,殺雞儆猴,二鳥調虎離山,釜底抽薪,三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四鳥奇襲秦天後的成王敗寇。 白十一是何許人也,很快便有了主意,也算是卡了BUG,麒麟學院本就以夏族為主,消息悄悄一出,便不脛而走,很快便掀起了熱議,迅速傳遍了乾陽玉琨兩個群島及初華大半個陸地。 永恒國度作為當世頂尖國度,其自身優越性不言而論,麒麟學院是它旗下主導聯盟學院的分院,論身份其內的師生也當屬於它的一員。許學子對暮商大陸都有過心心念念,想要在長大後去那裡施展天地。 然而在大是大非麵前,無論其內夾雜著多少個人多多心心念念,麒麟學院的學子還是紛紛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他們放棄了難得的參軍捷徑,選擇成立護龍小組,某種程度站在過往的對立麵。 白十一原先擔心的問題煙消雲散,暮色薔薇作為麒麟學院的頂級探險小隊,自然成為了護龍組織的主乾。 白十一做為學者,又是伍越達後人,得一知十,看什麼事情都要比一般人通透一些,知曉護龍行動非一朝一夕之功,沖鋒陷陣的自然威風,但後勤補給才是所有行動中的關鍵,也是行動中的困難。 因此自護龍行動之初,白十一除了派遣兩個十人小組外,其他的暮色薔薇成員都用在了後勤補給上。 他們組織各界社會人士,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搞宣傳,搭航線,送補給,漸漸的形成了一條完備的供給體係。 一切完備後,已是四月中旬,白十一終於騰出手來,懷著憂懼的心情踏上了補給的船隻,誰知海上遇大風掀起狂風巨浪,阻礙著人的前行,有種守望,叫做望眼欲穿。 白十一自覺上了年紀,恍恍惚惚總是覺得看見已分別多日的玄武五少年,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呼喚著他過去。做為一個經歷人間疾苦,走過生死邊緣的滄桑的老人,竟還依舊看不清生死別離。 這是個多風多雨多古怪的季節,海上風平浪靜的時候並不多,造成許多船泊不能通航,而水下運送的物資有限。 白十一在海上努力了數日,悶熱的環境讓他蒼老的容顏了添加了幾分煞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不止是他,許多年輕小夥也未好到哪去,麵容憔悴,形容枯槁,這源於災後海上為禁區,航海人才成短板。 那首補給船掩飾的非常好,一直跟白十一的船隻混在一起,唯一的區別便是太過積極,任海上風大浪高,它始終航在最前麵,也因此漸漸的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白十一發現不對的方式與大虎他們的觀察一致,但也僅僅悄悄跟在後麵。所有先進科技的現代化戰爭,必首推信息戰為鋒,先是通訊屏蔽,後是碼農入侵,隻有把高科技的威力降到最低才有的打。不然往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同歸於盡。 三個小娃娃,膽大包天,竟然孤身探險,若不是白十一發現的早,從中斡旋,那賊自覺做的天衣無縫,三個小夥還真是兇多吉少。 “你這老頭是誰?”大虎。 “誰讓你多管閑事的?”貍子。 “你們可知道剛才有多危險?”白十一。 “要你管。”貍子,他們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看。”白十一。 十多海裡的距離,說近也近,說遠也遠,那艘補給船肉眼可見的起了變化,最後升起了紅旗,那是危機解除後的信號。 “那該是我們的。”大虎嚷道,語氣間充滿了怨懟,貌似白十一擋了他們的成功的道路。 一直沒說話的俊哥攔住兩位兄弟,向白十一謝救命之恩,白十一蒼白的麵容下透著一絲不容易察覺的欣慰,學院裡的孩子養尊處優慣了,還是這“野孩子”更接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