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牧夜踏出酒吧的大門,深夜的寂靜瞬間將他包圍。酒吧的喧囂聲漸行漸遠,被微涼的夜風輕輕吹散。 盡管此刻已是深夜,但道路上仍然有很多行人,似乎在這個時代,黑夜與白晝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許多人選擇在夜晚活動,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而白天則成為他們休息的時刻。 酒吧所處的繁華街區燈光閃爍,霓虹燈交織成一道道絢爛的光影。牧夜租住的房子卻離這裡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盡管如此,他仍然選擇步行回家,或許是為了緩解一下被音樂轟炸的大腦。 沿著昏暗的路燈,牧夜緩緩行走著。微黃的路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映在地麵上。這樣的場景,讓牧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剛踏入社會的那段時光。 那時候,他和一個同班同學進入了同一家單位實習。由於生活窘迫,為了節省開支,他們選擇了一起租住在同一間小房子裡。那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其中一個小房間,房間朝北,常年見不到日光。 那個黑心的二房東將原本就不寬敞的客廳隔成了一個狹小的房間,租給了一家理發店當作員工宿舍。於是,那個住處變得更加擁擠不堪,十幾個年輕人擠在三個房間裡,生活空間幾乎被壓縮到了極致。 “該死的二房東!”想到這裡,牧夜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記得有天晚上,他和同學也是加班到深夜,往常他們都會打個車一起回去,那天不知道抽什麼風兩人決定走回去,就這麼走了兩個小時,淩晨三點才回到住處,現在再回想,可能是因為青春吧,年輕人,做出什麼荒誕的行為都不稀奇。 再到後來,牧夜的那個同學找到了女朋友,毅然決然地搬出了他們共同租住的小屋,甚至把工作都換到了離女朋友更近的地方。 牧夜有些無法理解這種行為。他從小到大都過著一種平淡無奇的生活,甚至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他對於戀愛的感覺、對於愛情的魅力一無所知。 路燈下的影子逐漸被拉長,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昏暗,牧夜抬頭望去,今晚的月亮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泛著一抹淡淡的紅色,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終於,牧夜走到了租住的房子前。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哢”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屋內一片黑暗,靜謐無聲。吳阿姨已經睡下了,他不想打擾她的休息,於是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 盡管他已經足夠小心,但木質的樓梯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這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讓牧夜感到有些心虛,他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吵醒吳阿姨,於是他更加小心謹慎地踩著樓梯,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聲降到最低。 回到房間後,牧夜順手將衣服掛在門後的掛鉤上,牧夜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牙,一天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的眼皮逐漸沉重。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然而,已經睡著的牧夜並沒有發現,窗外的月亮隱隱又變紅了一分,那原本柔和的銀色月光似乎也開始扭曲。 月光順著床單慢慢爬到了他的臉上,就像一隻無形的小手在輕輕撫摸他的臉龐。牧夜的眉心輕輕一皺,似乎在夢中感覺到了什麼不適,但他的呼吸依舊平穩,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中。 沉睡中的牧夜開始時不時地皺起眉頭,起初隻是微微的蹙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頻率越來越高,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痛苦。 他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扭動。 “啊!” 突然,一道痛苦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牧夜猛地坐了起來,雙眼圓睜,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他的耳邊回蕩著靡靡的囈語,那些聲音如同針尖般刺入他的腦海,讓他無法思考。 牧夜隻覺得頭痛欲裂,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他抱住腦袋,跪倒在床上,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頭顱。然而,疼痛並沒有因此減輕,反而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讓他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眼前的場景也開始扭曲變形,那原本皎潔的月亮此刻仿佛已變成了血紅色,月光如同一隻猙獰的血獸,正張著血盆大口對著他咆哮。 牧夜強忍著疼痛,掙紮著來到窗邊,拉上了窗簾。當那血紅的月光被隔絕在窗外時,他才感覺疼痛有所減輕。他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這樣,他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直到疼痛逐漸退去,意識也慢慢恢復清晰。終於,他勉強扶著墻站了起來,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和顫抖,但至少已經擺脫了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 牧夜掙紮著遠離窗邊,摸索著躺回到了床上,他的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在努力地回憶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偏頭痛嗎?”他自言自語道,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盡管他不是神經科的醫生,但他也知道偏頭痛的癥狀與他剛才所經歷的截然不同。那麼,回蕩在耳邊的囈語和血紅的月光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幻覺嗎? 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了,月光!”他記得在拉上窗簾後,疼痛確實有所減輕。這個發現讓他不禁開始懷疑,那血紅的月光和猙獰的血獸是否都是幻覺所致。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牧夜再次來到窗邊。他小心翼翼地斜側著身子,將一隻手透過窗簾的縫隙伸了出去。他緊張地等待著,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他將手收回,心中充滿了疑惑:“不是月光嗎?”但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心一狠,直接拉開了窗簾。他緊閉著雙眼,捂著耳朵站在了月光下。過了一會兒,他的眉心隱隱傳來了刺痛感,耳邊也響起了那令人心悸的囈語聲音。 牧夜連忙睜開眼睛迅速拉上窗簾,整個人靠在墻上瞪大眼睛大口喘息著。他的心跳得砰砰作響,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 “真的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