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96年,趙雍封公子章為代安陽君。用田不禮,對內對外皆稱其為相邦。) 牛翦: “您的這一招高明啊,您讓仇液出使宋國為相邦,宋國把田不禮送來,把他放在邯鄲擔心會有禍患,但是把他放在軍營裡,看他能怎麼辦。” 趙雍: “其才可用,其禍卻不得不防,這一次我回邯鄲就是要準備作最後的部署。等我回來即準備攻秦,在此之前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妄動。” 牛翦: “主父是否也認為,這一次回邯鄲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趙雍: “我久不在邯鄲,這一回卻是要抽乾邯鄲的國庫,不論是大夫還是趙氏的宗族,哪有心甘情願的道理。但是我們要做的事情卻絕對不可以告訴他們,人多口雜,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穩。” 牛翦: “還要把樓緩召回來,進兵秦國之後他的內應也必不可少。” 趙雍: “這些我都知道了,出兵秦國也還要一個合適的借口,就算是襲擊也需要製造一點摩擦。” 牛翦: “既然知道危險,要不要帶一支親兵回去?” 趙雍笑: “宗族之內的事情不是用武力可以定奪的,帶了兵反而更難辦。” 更交代趙章不可以對弟弟有絲毫的無禮,以免群臣猜忌。趙章雖然十分不願意,但也表示一定會向趙王何行臣子的禮儀。 過了幾天,趙雍與趙何同遊沙丘。李兌去求見趙成,告訴他趙雍想要讓公子章稱王,但是被肥義拒絕了。 趙成拍案而起: “分趙而王,那趙國還是趙國嗎?” 李兌: “君侯莫急,主父隻是隨口說了一下,似乎也沒有很大的決心,見國相未同意就沒有再提了。” 趙成: “等他下了決心,再來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李兌: “公子章現在似乎很得主父的心意,攻打靈壽時讓他統領主父的中軍,現在又被封為安陽君,就算他現在不謀亂,也難保主父百年之後他不會率兵奪權。” 趙成一下子又站了起來,在堂屋間來回踱步。 “要奪權也輪不到他呀。” 李兌: “趙國大半的兵力盡在其手,除了主父也無人能奈何得了他呀。” 趙成走得更急了,隨後雙眼竟冒出一絲寒光: “那就得趁他羽翼未豐之前除了他!” 有冷冷的看著李兌: “此事非一心狠之人不能辦。” 於此同時,肥義正日夜驚驚顫顫。從李兌和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就意識到骨肉相殘的一幕便又要在趙家上演了。 趙雍要召見趙王何,如果趙王何不去讓趙雍心生猜忌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可是趙王何年幼,如果在趙雍誑詐騙下給與了趙章任何承諾,那日後就一定會有大麻煩。 他太了解這位他共事了二十多年的主父了,想到了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趙王何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主父召見於趙王何。” 趙何: “主父召見,我不能不去。” 肥義: “主父如果提到想要立公子章為代王,趙王何該如何作答?” 趙何: “國相的叮囑,我不敢忘。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趙國不可以有兩位趙王。” 肥義: “如果主父十分堅定要立公子章為王該怎麼辦?” 趙何: “主父的意思趙何不敢違背。” 肥義: “可如果這是公子章的意思呢?” 趙何: “這...,這王位本來就因該是公子章的,主父讓他坐便坐罷了。” 肥義: “可如果這是田不禮的意思呢?” 趙何: “這......,我聽安平君提起過這個人,他是宋王的大臣,殘忍好殺。” 肥義: “趙王何可知這個宋王是何人?” 趙何: “戴氏、名偃。宋國的貴族,主父即位前,他曾帶兵把他的兄長司城喜打敗,自立為君。” (宋剔成君,子姓,戴氏,名喜。曾任宋國司城掌管刑罰。後來自立,也稱為戴氏取宋,因為他是宋戴公的後人,史記並未寫他篡奪君位。) 肥義: “這個人也是好武而暴烈,也是極富有智謀的一個人。算了,不管什麼事情,我都與您同往便罷了。” 到了西宮,肥義先入,才見到公子章,肥義便厲聲問道: “主父呢?” 公子章也問: “趙王何在哪?” 肥義拔劍便向: “我便知有詐。” 這時又聽見門外有人大呼。 “歹人謀亂,欲行刺我王。” 兩人皆是大驚,肥義連呼不好,才見到公子章手上並無兵器,門外卻是甲士林立。他這才想到,李兌的一番話看似懇切,是在勸自己急流勇退,可實際上卻是勸自己讓權給公子成。他擔心趙雍會奪權或猜忌自己,卻沒想這最關鍵的時刻,邯鄲城內最有權勢的人其實是公子成。 趙雍讓他做趙何的相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有幾分是為了製約公子成。這段時間他全被那一段分代地而治的話語急昏了頭。才想起李兌的一番話看似懇切勸他要急流勇退,其實是在為趙成奪權。可是趙成在趙肅侯時就是趙國的相邦,執掌邯鄲城內外大笑事情三十餘年,在趙氏的宗族之內的威望比趙雍還要高。如果他要奪權,何必在現在。一瞬間肥義便有了一個是十分可怕的想法,李兌這個人為趙成所用,再趙國有沒有根基,趙偃仁厚不熱衷於朝堂,再加上趙雍的有心壓製。如今趙成已經老了,趙成不在之後他在趙國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所以他便有了一個目標,在趙成倒下之前他要幫趙王何奪權,那麼唯一的捷徑就是除掉威脅最大的公子章。想到這裡肥義的心裡十分驚懼,他一把扔下寶劍用身體擋住宮門,大叫二聲。 “李兌!李兌!” 然後身體便被從門縫外襲來的劍刺穿。而這時田不禮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拉了一把公子章的衣袖,獨自一人便從後窗破出,並連連叫喊: “我不是公子章。” 而這個時候的趙章就算是再愚蠢也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急忙撿起肥義的寶劍,僅憑借著勇武便沖到了趙雍的門前,這時候趙雍也早已經驚醒。他的衣冠尚未穿戴整齊,見趙章渾身是血,眼看是救不活了。 但此刻他也無計可施,是他親自下令僅帶小量的親隨,為了避免讓群臣猜忌,沙丘同遊時不僅沒有著甲,甚至連寶劍也不曾攜帶。耳聽得有四麵的甲士圍來。他大吼: “我是趙國的主父,誰敢將兵刃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