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卷43·趙世家》:李兌謂肥義曰:“公子章強壯而誌驕,黨眾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禮之為人也,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謀陰賊起...。 三年,…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禮相章也。 四年,朝群臣,安陽君亦來朝。主父令王聽朝,而自從旁觀窺群臣宗室之禮。見其長子章劚然也,反北麵為臣,詘於其弟,心憐之,於是乃欲分趙而王章於代,計未決而輟。主父及王遊沙丘,異宮,公子章即以其徒與田不禮作亂,詐以主父令召王。肥義先入,殺之。高信即與王戰。公子成與李兌自國至,乃起四邑之兵入距難,殺公子章及田不禮,滅其黨賊而定王室。公子成為相,號安平君,李兌為司寇。公子章之敗,往走主父,主主開之。 公元前299年,由於齊韓魏聯盟的強勢,秦國獨力難支,急需盟友。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趙武靈王在這時為了給趙國創造完美的滅中山時機而展開了一係列的合縱聯盟活動,他派樓緩相秦、仇郝相宋,富丁入魏,正中秦、宋下懷,秦趙宋聯盟達成。田不禮大概率就是這個時間被派到趙國。) (對話發生在公元前292年。這時候趙國正是由李兌掌權的時間,李箕得知己箕有計劃要攻滅宋國。) 在某一次眾師相會時,俞箕就問吳箕: “您有沒有想過,肥義不是趙章所殺。” 俞箕在沙盤上比劃著。 虞箕笑了笑。 “先生何必仍執著於此節。” 李箕: “己、黎、李三師之爭已經超過了四百年,起於黎,興於己,然後是我的祖父。” “傳聞在崤山之戰後,秦軍的屍體遍布了山穀,黎師不忍,遂退隱於代地。隨後先且居認為,鳥盡弓藏,晉國的大勢已定,晉文公在衰逝之前必定要對他們這些老將進行製衡。與其在晚年時不得好死,不如在大難即將來臨前自己選一個光榮的死法,保子孫安寧,更成全自己一個生前身後名。” “黎氏這麼多年以來再未侍奉過某位君王,我本來認為這是一件好事。誰知道在很多年前,您突然找我。” 辛箕: “幾百年來,兵家黎氏從來都不是一個以狠心聞名的世家。” 李箕: “但黎氏信奉的卻是以戰止戰的思想。” 辛箕: “但是更多的是兼愛。” 李箕: “墨家的墨翟,道家的楊朱,恐怕都與黎氏有幾分淵源吧。我該相信的是墨家還是道家?” “不論是對戰事的謀劃,還是戰局的把控,黎氏使兵,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是李氏不同。” 虞箕: “黃帝東遊訪賢,欲尋治國之法,遇牧馬童,曰‘除害群之馬爾’,這個牧馬童可能就是李氏的先主。” (出自《莊子·徐無鬼》,莊子,名周,宋國人,公元前369年-公元前286年,道家思想代表人物。) 李箕: “那己箕呢?” 虞箕: “天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認為,幾十個諸侯之間的‘利’,總比蕓蕓眾生之間的‘利’,更容易調停。” (出自《六韜·引諺》,傳聞是薑太公所作,後來被司馬遷引用《史記·卷一百二十九貨殖列傳》) 俞箕用長桿在沙盤上寫下了六個名字,趙雍、趙章、趙何、趙成、李兌、田不禮。並一一說道: “趙雍,此時正如日中天,趙國乃至天下七成以上的騎兵都盡握其手,本就大權在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又何必奪權。他令趙王何聽朝,而自己從旁邊窺視群臣,這樣的舉動怎麼可能是要篡權。他心裡非常清楚群臣忌憚的是他,而不是一個年不足十三歲的小孩。” “趙何,他是被趙雍強行扶上的王位,周袑為傅,肥義輔佐,自己沒有根基,趙雍才是他的根基。” “趙成,趙肅侯胞弟,趙語在世時,便有兄弟倆人一人掌軍,一人掌政的傳統,準確的說,他在趙國沒有特別大的權力,但是在趙氏宗族之內,他的威望也許比趙雍更強,在沙丘宮變之前,他在趙國的朝堂已經屹立了逾四十年。在邯鄲城他是淩駕於趙王之上的無冕之王。” “李兌,這個人我就不用說了,邯鄲本地沒有這個姓氏,他不是受用於趙雍,而是受用於趙成。沙丘之變前,他曾勸肥義將國事傳於趙成。” “田不禮,宋國的貴族曾經是宋王偃的的大臣,在趙國沒有半分根基。宋王偃殘忍好殺是事實,但田不禮忍殺而驕,卻隻是李兌的一麵之詞。趙雍才讓他輔佐趙章,就算他殺了趙王何,趙雍也容不得他,所以他反而是最不應該煽動叛亂的人。” “趙章,才被封為代安陽君,統領中軍,又正得趙雍的心意。他能不清楚趙國的權力並不在趙王何手中?趙雍百年之後趙國的軍權自然就會到他的手中,為何要在最不該反叛的時間,在最不該反叛的地點反叛?” “行刺的本身就重在能否準確的接近目標,正值壯年的中軍統領能錯殺肥義?” 虞箕: “所以您還是認為,他們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