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薄春,周圍的風景盡顯蕭瑟。偌大的市中心公園裡隻有一對姐弟在遊玩,四周一片沉靜,落日的餘暉照在他們身上,鑲上一道絢麗的金邊。 姐弟並肩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生銹的鐵鏈吱吱作響,微涼的晚風拂過少男少女青澀的臉龐,吹得發絲輕揚,兩人麵朝徐徐落下的夕陽,一切顯得這樣的靜謐祥和。 然而昔日平靜轉眼即逝,同樣是那對並肩靜坐秋千的姐弟,此時卻要麵對離別。 前來辦事的警察拉開了此時相擁哭泣的姐弟,然後交予不同的人員,將被帶往不同的地方。 “弟弟,你要記得姐姐,姐姐我一定會去找你。”情緒激動的少女被一對年邁的老夫妻拉扯著離去,漸行漸遠。 沉默寡言的弟弟注視著哭花了臉的姐姐漸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跟隨別人往反方向行去。 “姐,三年未見,弟甚思念。”黑暗中一個少年默默想著自從那天離別後就從未再見的姐姐。 “嘿,礦奴渣碎們起來乾活了。”一個粗獷的嗓門大聲嚷嚷道,然後提著一盞氙氣燈走來。 錢玉海看著這群渣碎們絲毫沒有把自己這個礦井監管人放在眼裡,頓時火氣上湧,抽出一根自行車鏈條過去。 在錢玉海來之前,就已經和礦井老板交談過了。 “錢玉海,你管的那條礦井,不要出現差錯了。”老板抽著雪茄,愜意地躺入軟椅裡。 “是,老板,一定不會出現差錯的。”壯漢般的錢玉海畢恭畢敬地站在老板前麵,語氣一轉,“要是他們不聽話……” “那就打一批,以儆效尤,我們有人權,連動物都有獸權,而它們,什麼權利都沒有。”老板呼出煙霧,露出自己的金門牙。 “是,老板。”錢玉海看著噴過來的煙霧。 老板瞇著眼,盯著錢玉海:“我是了解你的,對下殘暴,你不要把它們全打殘了,它們都是我買來的,以後還要靠它們賺錢呢,自從那一批人帶著東西離開地球後,錢越來越不值錢,我們要賺大把的錢……” 錢玉海知道老板又陷入對往日的回憶中,似乎對過去有無限感慨。 蘇鈺看著這個攪亂自己思緒的壯漢,一米八的身高,不加修整的絡腮胡,身上隆起的肌肉把西裝服崩得緊緊的。 錢玉海拿著鏈條,隨便找了一個行動遲緩的中年男人,手裡卯足了勁,掄起鏈條,重重地抽下去,裹挾著一陣破風聲,落在那人瘦弱的脊背上。 隻見那人全身肌肉緊繃,然後倒吸一口涼氣,直挺挺倒在地上,脊背上的鞭痕迅速由紅變紫,再變成黑色。 周圍的人頓時激動起來,一齊湧到錢玉海的麵前,似乎要為倒地的人討個說法。 錢玉海看著騷動的礦奴們,臉上沒有閃過一絲害怕,冷冷地注視著他們,揮揮手,後麵上前兩個身穿防刺背心的漢子,各自平端著一把泵動式霰彈槍,槍口對準這些礦奴,在狹長的礦洞裡,麵對著衣衫襤褸的礦奴,霰彈槍的威力遠大於步槍。 “還有誰不去工作的?”錢玉海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自己油亮的大背頭。 沒有人敢在黑洞洞的槍口下回應,場上一片寂靜,唯有躺在地上的那人兀自吸著涼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來大家都默認了,那都去乾活吧。”錢玉海對今天的效果很滿意,特別是那一下鞭子,響起厚實低沉的聲音和鞭痕上顏色的變幻。 周圍的人也無聲無息地散去,沒入昏暗的礦井裡,蘇鈺帶齊裝備,跟著大家一起深入礦井。 “好了,你這個豬玀,馬上爬起來,去乾活。”錢玉海踢著躺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有氣無力地說:“我昨天挖礦時,砸傷了腿。” “哦,我記得你們好像都不是人吧,對於你們來說,這點傷應該不算事吧。” “可是我也需要靠休息來恢復。”男子口吐白沫,全身開始抽搐。 “我可是給了你們5小時的休息時間呢。”錢玉海俯下身麵對著男子,“我還不仁慈嗎?還給了你們這幫無家可歸的寄生蟲所賴以生存的食物和住的地方,你們應該感謝我。” 錢玉海看著男子還不起身,頓時變了臉,搶來泵動式霰彈槍,壓彈入膛,旋即將冰冷的槍口貼在男子頭顱上。 “砰”,深紅裡麵裹著白,向四周迸濺。 錢玉海把槍還回去,取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看到自己褲腳上沾染的血跡和殘渣,懊悔道:“這可是我花了半個月的工資買的名牌西裝褲。” 然後轉眼望向兩個還在盡職盡守的持槍漢子,“你們倆好好守著,順便找人打掃一下這裡,畢竟這裡以後它們還要住的。”錢玉海吩咐完,就回家洗澡了。 走在隊伍後麵的蘇鈺在往礦井深處進發時,隱約間聽見一聲低沉的槍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