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個礦奴在漆黑的主礦洞裡前行,蘇鈺仿照著他們,打開頭頂上的礦燈,這才看清礦洞的大致模樣,整個礦洞十分簡陋,完全沒有現代化設備。 眾人邊走邊談論著錢玉海,說他為人殘忍,不會有好下場的。至於被抽了一鞭子的那人,已經被他們所淡忘。 “那人可真不是東西,抽得那麼狠。” “是啊,要是那鞭子實實在在地抽在俺這把老骨頭上,估計屎都乾出來了。”一人唏噓不已。 此話一出,引得旁人一陣哄笑。 又一人湊過來,拍拍他的肩,揶揄他:“下次就抽你了。” “他敢,怎麼說俺老陳也乾這一行有三十來年了,算是個老資歷。”自稱老陳的中年大叔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那你說說看這個礦洞,咋樣?” 這倒是老陳的拿手活了,隻見老陳打著礦燈,又是觀察洞壁,又是拈碎土塊,一副老到的模樣。 周圍人一看老陳這仗勢,頓時對他信服幾分。 “這條礦道兒大約離地表六百米,算不得事,俺以前還下過三千米深的礦洞,那才叫險呢。” 眾人一聽沒事,長舒一口氣,轉頭就對老陳說了三千米深的礦洞來了興趣。 “老陳,你剛剛說的那三千米深的洞是怎麼回事。”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俺當時才二十多歲呢!”老陳一臉緬懷之色。 “那些年吶,地麵上已經不允許采礦了,就去開深礦,俺記得當時那條礦往下足足挖了3000多米,機子都鉆壞了好幾臺。”老陳講到三千米時,唾沫星子飛濺,右手同時比了個“三”。 “當時,挖出來一個屍體。”老陳說得越發驚悚,周圍眾人聽得也是汗毛豎起。 三千米深的地下有一具屍體? “老頭,你騙人的吧?”很快,就有人提出質疑,“那你說說具體模樣。” 老陳乜了他一眼:“小年輕,有些東西,你沒看見,不能就說沒有。” 旁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後麵的劇情:“行,你說得都對,你說說那具屍體是啥樣的。” 老陳撓撓頭:“嘿嘿,俺沒瞧見,是俺姑爺喝酒的時候說的。 “這麼厲害,那你怎麼當時不離開地球呢?”有人不解。 老陳長嘆一口氣,恨聲道:“還不是那幫狗娘養的,仗勢欺人。” 眾人似乎忘記了之前的害怕,紛紛唾罵起那幫人,蘇鈺並不了解他們說的那段歲月,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一行人很快到達工作區,便默契地不再交談,各自拿出礦工鋤,為今天的午餐奮鬥。 在深層礦洞裡挖礦是相當危險的,每一鋤的敲擊,都在改變整個礦洞的結構,礦石分布也不均勻,需要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憑借多年的挖礦經驗來估量。毫無經驗的蘇鈺敲到中午,也隻有20公斤的鐵礦石。 臨近午餐時間,眾人開始陸續返回,蘇鈺沉默地看著籮筐裡隻有一半的深褐色的鐵礦石,這意味著今天中午隻有半個饅頭。地麵上剩得一些老師傅們看不上的礦石殘渣,也早被同齡人哄搶完,蘇鈺隻好背著一米高的籮筐獨自返回。 眾人先後回到出發的地方,也就是礦洞大廳。整個大廳其實就是當時開采淺層礦時鑿出來的一塊空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離地表還有200米,並不露天。簡單地放些生活用品和照明燈,就能當作礦奴們的家了。 此時,大廳地麵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不過並沒有多少人計較於此,而是都在急於把自己挖來的礦石換饅頭。 蘇鈺拿著用20公斤的礦石換取了半個雜糧饅頭,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獨自啃著,饅頭又冷又硬,樣子也不好看,還有星星黴點,其味道也是和外表一樣的惡心。 老陳吃著手裡的一個饅頭,四處晃悠,典型一個村口老大爺的形象,看到蘇鈺在角落獨自發呆,就溜達過去。 “男娃兒,發啥子呆,想女人麼?” 蘇鈺羞紅了臉,他確實在想女人,隻不過是他姐姐,隻不過經老陳這麼一說,就感覺有三分別扭。 老陳看著蘇鈺此時的神情更是篤定,兀自道:“你這個十來歲滴時間段,有血氣,想女人很正常,想當初俺也是,當時俺還喜歡一個女明星哩。” 老陳咂咂嘴:“她滴那個胸嘞,就像白麵饅頭,你吃過白麵饅頭沒?又大又香哩,那個腿又白又長……” 蘇鈺安靜地聽著老陳用樸素的語言向自己描繪著他心中的那束白月光。 不久,下礦井的時間到了,礦奴陸陸續續都出發了,老陳似乎渾然不覺,自顧自地說著。等到人走得差不多時,老陳才收回放飛的思緒,對蘇鈺說:“你以後下礦跟俺走,能拿起東西不?” 蘇鈺明白這是老陳的好意,連聲應下:“我雖然瘦小,但是也有一股子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