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陳昆小聲對回到座位的玖昊說，“比起昨天的遊戲，這種壓迫感大得多。” 　　玖昊也明顯感覺到了其他同學一致的注意力和一些些微的怨氣。 　　“我也不想引人注目。”玖昊看著教室電腦還有10分鐘臨近早自習結束的時間。 　　“不，我的意思是那個轉校生的身份。‘拉撒路’這個姓在E聯國獨此一家，雖然老師剛才走了，但其他人也不敢輕易朝大人物搭話。” 　　“嗯？誰啊？不得了的影星嗎？” 　　“唉，早叫你多讀書看報。A國和E聯國除了首相外第一知名度就是在U國有大公爵位的那個拉撒路大公，而且他還是兩國共同定下的聯合代表。”陳昆說得特別小聲生怕被誰聽到。 　　“A國和E聯國居然已經要好到合穿一條褲子了？”這句話玖昊還沒說出來，歐若拉已經坐到他身側的座位。 　　“你好……額……哈嘍？”陳昆一轉眼變成了一副靦腆的樣子，玖昊也是明白為什麼林文玉不要陳昆來幫忙了。 　　“說C國語言就可以了。”歐若拉溫柔地笑著說。 　　“是天使……啊我死了！”陳昆感覺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視。 　　“別說怪話。”玖昊無奈提醒道。 　　國際聯合，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重新定義，現在由各國選出兩名代表作為理事議員參與地球上的所有大政事。但玖昊的腦子裡能記住的基本隻有一些戰場上出名的精英將士，這些政客他真的不怎麼關注。 　　陳昆用手肘輕輕推了玖昊一下，說：“我們這個學校身份不得了的人還真多。” 　　“‘陳總’你還需要說別人？”玖昊翻動書包，“第一節是什麼課來著？” 　　陳昆抬起頭思考了一下。 　　“是‘大聖’的《機械維修與部件保養》……糟了！” 　　本想試著融入兩人對話的歐若拉被從後門擠入的一眾隔壁班級學生包圍。玖昊和陳昆則為所謂“糟了”的昨日作業小論文慌忙地操作起教室電腦，指望著在上交作業之前趕工完成。 　　熟悉的腳步聲已經從前門傳來，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老師走入教室，本來吵鬧的後排瞬間隻剩下玖昊與陳昆打字的聲音，隔壁班級的學生輕手輕腳地離開。眼看教室秩序回歸，男性老師開口道：“剛才與克裡斯教官商量了。今後F組成員要參與模擬戰。從此六組每節課輪換，今日是A對F，B對E，C對D。F組因為人數少，可以選擇增添AI或者使用限製內的另外機甲。” 　　聽到這裡，坐在教室最前排的一個女生轉回頭來朝陳昆與玖昊這邊看了一眼。 　　“嘛，這下你們慘咯。”陳昆調侃似的說。 　　歐若拉從隔壁班級的熱情中回過神來，問：“為什麼？” 　　“在我還是E組成員的時候A組與E組輪換進行模擬戰。出於戰術原因，我和陳昆將另外三名隊友擊墜後再擊墜了A組5人。自那之後我再沒參與過模擬戰，班長也是從那時起就想報一箭之仇了吧。”玖昊手上沒停下來，向歐若拉解釋道。 　　二對五獲勝？歐若拉雖然有點驚訝，但是現在也沒時間了解詳細情況。 　　“之前我在好奇，玖同學你玩MZO嗎？” 　　“有啊，問這個……” 　　上課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話題，臺前老師的清嗓子咳嗽也迫使幾人安靜聽講。 　　“同學們先上傳一下紙質或者電子的昨日作業，今天我們有個隨堂測驗要做，電腦上已經群發了問卷。” 　　陳昆與玖昊對視一眼。這句話的意思是老師要在學生們考試期間批改完論文並且不允許在課堂上補做作業。不過兩人顯然是慣犯，已經做好了立正挨打的準備，從電腦上開啟試卷，進行起考試。 　　“然後，為了轉校生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齊，單名一個天，叫我齊老師就行了。” 　　在齊老師寫下自己大名後，教室裡又是一陣小騷動，不過很快也回歸到了考試中。 　　陳昆強忍著笑對玖昊說：“大聖真的很認真。” 　　這次的隨堂測試題目並不多。完成試卷並上交後，玖昊拿出紙筆寫起了什麼。又再沒過幾分鐘，臺前坐著的老師抬起頭。 　　“還有人未交作業嗎？你們應該知道，我校是五年製教育，而各位現今已是四年級生，等於是大學時代了。我不會催促你們，但一定要好自為之。”老師悠悠地說出這些話。 　　“大聖居然沒發火？”陳昆像是見到什麼稀奇事一樣。 　　“應該是知道轉校生在所以不好發火。”玖昊輕聲回應。 　　做完試卷的歐若拉看完即使批下的分數——76，稍稍舒了一口氣。從一開始聽說C國教育考試是困難的，但至少教材內容大同小異，她還能跟得上。這之後她轉向早已做完試卷，好像在寫些什麼的玖昊那邊。歐若拉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陳昆先回過頭來。 　　“耶嘿！一百分！”陳昆略顯聒噪地對玖昊說，“告訴你個秘密，這次的選擇題都是ABCD的順序。” 　　“啊，我知道了……”玖昊用校服衣袖遮掩著自己正在寫的東西，“以47分的不合格成績。” 　　歐若拉聽到兩人的話愣住了，原本想說的什麼話也被卡在喉嚨裡。 　　“你在寫什麼？”陳昆將頭伸近“讓我看看？” 　　“今天模擬戰用得上的戰術分析而已，這不是給你看的。”玖昊藏得更嚴實了。 　　“嗨……”陳昆見他這樣也就不再探頭探腦，“你怎麼寫起這種東西了？以前不是想到啥乾啥嗎？” 　　“今天不太一樣。” 　　歐若拉沒能找到切入話題的時機，無奈地將問題收起。 　　直到第一節課下課，大量湧入的隔壁學生又包圍起歐若拉。因為學校一天也隻有五節課與一節晚自習，所以課程之間會隔很長一段休息時間。陳昆與玖昊一起扭頭看了看那被圍住的座位。 　　陳昆將手靠在玖昊桌上，說：“果然美少女轉校生就是容易被人搭話呢。外國人那麼開放，勾搭上的幾率也很高吧？” 　　“是嗎？她看上去倒有點放不開。” 　　“好像還很迷糊。”陳昆補充到。 　　“這次E組不是和AI模擬戰了，你們不做些準備嗎？”玖昊問。 　　“擔心別人之前先擔心你自己，”陳昆打了個哈哈，“班長這次可不會放過你。” 　　玖昊沒有用語言回復他，隻是指了指陳昆身邊，神色平淡。 　　順著他指的方向，留著規規矩矩短發的女生凜然站在那裡看著圍成一群的隔壁班級學生，她似乎是來維持秩序的。聽見陳昆的話後轉向兩人。陳昆誇張地“哇！”了一聲之後，女生將視線挪向偷偷藏起什麼的玖昊。 　　“有什麼事嗎周班長？”玖昊坐著說，“這次我隻有兩人可一點把握也沒有。” 　　“你的詭計總比你說的話多。” 　　她說完就趕走那些隔壁班湊熱鬧導致教室十分“熱鬧”的學生，走回自己座位上。沒有讓玖昊有再說什麼話的餘地。 　　“一貫的強勢。”陳昆輕輕評價說。 　　第二節課後，在午飯前的第三節課就是“模擬戰”課程。玖昊極其不自然地向歐若拉搭了話。 　　“下節課之前的休息時間特別長，我帶你熟悉一下學校？” 　　他眉眼閃爍，也不知道在看哪裡。但既然都收到邀請了，而且確實很有必要，歐若拉便答應了下來。 　　“還有就是一會兒看看這個。”玖昊將“戰術分析”放在桌上。但是催著歐若拉先離開教室。 　　在門外的是拿著筆記本和筆的林文玉。 　　“哈嘍。”她向兩人打了個招呼，掛著商品一樣的微笑。 　　“她說想采訪你，所以我帶你出來了。”玖昊如釋重負地說。 　　“采訪？”經受了隔壁班級裡三圈外三圈的盤問，歐若拉對這個正式而不失風度的詞匯產生了興趣。 　　林文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周圍學生的眼光，雖然這一抹金黃色在一眾黑褐色中顯得很突兀，卻也沒人特別不識趣地接近幾人了。於是她擺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我們邊走邊說。” 　　教室裡，陳昆雙手輕輕拍打臉頰，深呼吸後正色走到A組，來到“周班長”的桌邊。 　　“周班長，能幫我個忙嗎？”陳昆遞出手上的紙。 　　“這是……” 　　“日天他寫的頭頭是道的‘戰術’。” 　　周班長不屑地轉開了頭，但陳昆不介意和她側臉相視。 　　“我不需要用這種手段，況且你不是他的朋友嗎？做這種事好嗎？” 　　陳昆聽後將紙對半折起，順勢做出了雙手合十的樣子。 　　“因為是朋友所以我要教訓他一下。拜托了班長，如果我能親自動手就不會來求你幫忙了。” 　　“……”沉默著，她默認地伸出了手。 　　玖昊一把從林文玉手中搶過了筆記本，光速瀏覽了一遍確保她沒有進行太多添油加醋後在林文玉“還我！還給我！”的大叫中遞回，接著轉向歐若拉。 　　“現在可以去看了，戰術書。我會從這邊直走去模擬教室，你記得住回教室的路嗎？” 　　“嗯，回見。”歐若拉點了點頭，離下一節課還有段時間，她並不緊張地慢慢走原路返回教室。 　　林文玉嬉笑著用胳膊頂了一下玖昊腰際。 　　“你這不是很能乾嗎？不順勢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就浪費了。” 　　“我沒打算變成那樣，”玖昊看向往教室回去的走廊，“而且我也不想接近那種層麵的人。” 　　“拉撒路，嗯……”林文玉贊同地點頭說，“是個大人物呢。” 　　玖昊轉身道別：“我也走了，下節課是實戰課，教室挺遠。” 　　林文玉一貫八卦好奇的性格催使她多問了一句：“對了，找書苑 www.zhaｏshｕyuａn．ｃom 你剛才說的戰術書是什麼？” 　　“啊，是給其他人看的，虛假的‘劇本’。” 　　潔白的墻壁上方，天花板陡然提高。如同合流一般，玖昊與陳昆在T字形的走廊碰麵，與好些個一同沿著一座橋——那T形的一豎走著。 　　“怎樣了？” 　　“辦妥了。” 　　回答完玖昊後，陳昆抹了一把臉，放鬆了表情，用一貫鬆懈的聲音道：“哎呀，你還真愛使喚人，我不適合那種正經表情，而且還是和身為女性的班長說話。” 　　“我看你對耍別人這件事還挺熱衷的。”玖昊毫不留情地揭穿到。 　　兩人的閑聊在發覺小步快跑跟上學生流的歐若拉時停止了，她手上還抓著“戰術書”。 　　認真、勤奮、體貼還別具理性，玖昊怎麼都想不出如何與這種人平等交流。更何況歐若拉不僅身份高貴，又是擁有“轉校生光環”的人，玖昊與陳昆在她邊上都要收斂兩人那種隨性歡快的氣氛了。原本隻是不擅長與女性對話的陳昆甚至都不敢直視歐若拉。 　　連續排著四、五排膠囊狀的模擬駕駛艙大教室中心站著一位看上去十分精乾的黑人。他便是“大聖”提及的“克裡斯教官”。 　　“全體列隊，立正！” 　　克裡斯教官說的話從耳麥傳入，通過TE裝置的即時翻譯變成C國語言，從他腰間的廣播裝置傳出。學生們根據教室座位站好，才反應過來站位方式的歐若拉突兀的“出列”引得他用老鷹一般銳利的視線轉來。 　　“F組，匯報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