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啟航號獨自沖下山坡，兩臺食人鷹車隊的無人機也一同飛出。 食人鷹車隊的無人機、尋路人車隊的雷達和啟航號上的車載設備一同搜索著周邊的情況。 越過小山，就是大片的平原。這平原的土地是土黃色的，與荒原的其它地方沒什麼兩樣。但是土質並不像荒原絕大多數的地方一樣都是細碎而不含水的沙礫，反倒是略有些潮濕的土壤。 並且，這裡也沒有遮天蔽日的沙塵暴。雖然黃白色的霾依舊嚴重，但憑借人類的目力已經能夠看清較遠處的東西。 陳望歸看向天空，些許金光從霾雲的間隙中露出。雖然還十分黯淡且蒼白，但陳望歸確信那就是陽光。 如果再北上一些距離，或許就真的能見到太陽了——當然，與之一起的還有凈土。 忽地，九個黃點出現在啟航號的東北方向。 陳望歸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黃點正在逐漸放大。很顯然，這是某種正在朝著啟航號快速接近的東西。 “食人鷹車隊，看看那是什麼東西。”陳望歸立刻下達命令。 食人鷹車隊沒有絲毫怠慢，無人機極速飛出。在食人鷹車隊傳來的視頻信號中，陳望歸看清楚了那是九輛裝甲悍馬。 根據塗裝，則可以看出來那是移山車隊的悍馬車。 想到先前劉山提到的，他部署在川前城外圍的斥候失去了聯係，陳望歸很快猜到了情況： 這些人恐怕已經被焦腦儀所控製，此時過來八成是打算與自己為敵的。 而陳望歸確實沒有猜錯。當這些車輛接近到啟航號一公裡範圍內時，無後坐力炮的炮彈立刻轟了過來。 炮彈砸在等離子護盾上，理所當然地沒有半點效果。 啟航號上的長槍短炮在主控芯片的控製下自動轉向了這些悍馬，但陳望歸在意念中控製住這些武器，最終沒有一門武器發射。 取而代之的，則是電磁脈沖發生器逐漸泛起白光。 隨著一道脈沖波席卷四周，九輛悍馬全數停止了活動。 機器人把悍馬車的駕駛員帶上啟航號。一路上，這些人似乎還在全力掙紮。隻不過人力終究比不上鋼鐵，加上他們早已被機器人繳械，帶上啟航號之後還是沒能造成任何威脅。 陳望歸來到貨艙，走到其中一名戰俘眼前。 後者抬起頭，啐了陳望歸一口，被陳望歸偏頭躲過。 “你是誰？”陳望歸問道。 “他媽的智械！”那人怒道，“去死，都給我去死！” 陳望歸挑了挑眉，又看向另外一人。 “給我去死！該死的智械！” 陳望歸一連看遍所有九名戰俘，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反應。 “德紹。”陳望歸喊來了自己的長工長，“給他們喂藥試試。” 常德紹應了一聲，立刻取出九片藥，一人一片喂給了這些人。喂下藥之後，他們的神色恍惚了一下，但緊接著就繼續沖著陳望歸和常德紹怒罵起來。 陳望歸在腦中檢查了一下智械駭客的檢測結果。三公裡的檢測範圍內，智械駭客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焦腦儀的蹤跡。與此同時，尋路人車隊的雷達和食人鷹車隊的無人機也表示周遭隻不過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任何疑似焦腦儀或者焦腦儀中繼節點的目標。 陳望歸走進半步，讓原本製服著其中一人的機器人微微收力，後者立刻四肢發力，猛地撲向陳望歸。 陳望歸身子一側，輕巧閃開。 “兄弟們，這是智械！”那人眼眶發紅地轉過頭，死死盯著陳望歸，“就在這裡把他解決掉，不能讓他威脅到老大！” “你老大是誰？”陳望歸冷不丁地問道。 “劉山！”那人大吼一聲，卻是快步迎上，打出一圈。 他的步伐和重拳配合地相當好，看不出絲毫被焦腦儀控製的僵硬，倒卻是像是一名經驗豐富，久經戰陣的老荒原人。 陳望歸隨手格擋下這一拳，而後將他撂翻在地。 此時，常德紹才剛剛沖出一步，準備保護陳望歸。 “老大，這是……？”常德紹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陳望歸，“藥失效了嗎？” “未必。”陳望歸搖了搖頭，此時機器人再度製服了這名俘虜，“去喊醫師過來。” 很快，金城中河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平靜地走了過來。他掃了一眼被機器人製服在地的九人，麵無表情地看向陳望歸。 “怎麼，你要我治好他們？” “我沒這個興趣，而且我估計也做不到。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m ”陳望歸搖了搖頭，“用腦部交換機檢查一下他們的情況，看看他們的腦袋到底怎麼了。” 醫師不動聲色地走出貨艙，一名機器人扛著其中一位戰俘跟在醫師身後，陳望歸則走在更後麵。 隨著腦部交換機啟動，醫生仔細端詳起了這名前移山車隊車手的監測數據。 良久之後，醫師搖了搖頭，“他的大腦好像沒什麼變化，和之前那種被焦腦儀節點控製的家夥不太一樣。” “那就是被焦腦儀直接控製？”陳望歸問道。 “感覺也不像。”金城中河搖了搖頭，“被焦腦儀直接控製雖然不會有那麼明顯的腦功能異常，發出特定腦電波的區域也還是會有一定的癥狀。但是他的大腦看不出來。” 陳望歸也不知道金城中河是哪裡來的這個結論，至少在啟航號上陳望歸並沒有這方麵的數據。但他畢竟是專業的醫師，陳望歸姑且還是相信金城中河的論斷。 “所以，他們的情況是什麼？”陳望歸追問道。 金城中河想了想，最後答道：“可能是已經被焦腦儀永久修改了某些記憶和認知，這就沒法救了。” 陳望歸點了點頭。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常德紹望向陳望歸：“老大，怎麼處理他？這應該還是劉山會長的人吧。” “荒原上死人是常態，救不回來也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陳望歸搖頭，“解決掉吧。” 陳望歸頓了頓，復又說道：“剩下那八個人也是。然後讓煙鬼派一輛車送回川前，讓劉會長把他們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