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序列· 正義宣言(1 / 1)

第零戰線 影風疾 6568 字 2024-03-16

被張一樂連拉帶拽拖著前行的鼴鼠知道自己距離離開第二十區越來越近,甚至不用走出這條漆黑的小巷,就已經可以聽到外麵傳來的喧嘩聲。   莫名的,一陣恐懼讓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和緩慢,仔細想想,自己留在第二十區會被七影殺,跑到外麵,難道巴比倫城警察總署就會放過自己嗎?   就在鼴鼠變得抗拒前進時,冰冷的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太陽穴,身旁的張一樂當然不會慣著他,冷冷說道:“站起來,繼續前進,馬上就到了。”   “我……會被你們殺掉嗎,警官?”鼴鼠平時看似唯唯諾諾,但骨子裡卻充滿著暴虐和野性,否則也不會將自己的生意做到今天的規模,在最開始艱難的時候,他甚至直接將競爭對手的腦袋按進滾燙的沸水裡,迫使對方屈服認輸,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會被打倒的野草。   自己也不會向恐懼低頭。   可眼下,他感到自己從未像現在這般膽怯過,雙腿壓根使不出一絲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一般,動彈不得,並且顫抖不止。   “審判你的是法律,不是我們。”這是在課本上學習了無數次的話語,已經深深印刻在張一樂的言語中。   “這話怕是你們自己都不信吧……我可以給你錢,警官,給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隻要你放了我……沒人會知道我去哪裡,我隻想活著。”鼴鼠感覺到身體還在被對方使勁拖動,隻能整個人躺在地上拚命哀求起來,“我一旦落入到你們手裡,必死無疑。”“那麼你將那些無辜的人騙去黑市的時候,你有感到後悔嗎?”眼看著躺在地上耍賴的鼴鼠,張一樂不帶任何同情的抓住衣領,將他拎起來,“你曾經所做的一切,都必須要付出代價!”“代價,我為什麼要付出代價,我隻是賺了點小錢,我明明什麼錯都沒,我……”鼴鼠不明白,有那麼多人和七影做交易,可為什麼就隻抓自己。   當知道自己沒有機會逃脫後,鼴鼠開始了自暴自棄的咒罵,直到他被張一樂沉默的押到了小巷外。   刺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兩人,漫天的小雨中,鼴鼠艱難睜開雙眼,看到了令他背脊發涼的一幕,前方,黑壓壓的一排穿著防爆服的警察早就在這裡待命,一塊塊巨大的盾牌被構築成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銅墻鐵壁。   張一樂不顧濕漉漉的衣服,四處張望想要找到人交接鼴鼠,就在這時,一群人突然朝著這邊沖了過來,有拿著話筒的記者,還有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在看到張一樂抓著鼴鼠的畫麵後,急忙開始抓拍,剛想阻止的張一樂卻聽到了來自耳機裡王重棣的聲音:“讓他們拍吧,本來就是我們的意思,要通過他們的嘴,將這次抓捕行動宣傳出去。”眉毛剛剛皺起的張一樂強壓住自己的怒火,可是,這些記者們又怎麼會僅僅滿足於幾張照片,已經有話筒被遞到了嘴邊,急迫的問道:“您是張警官吧,我們有聽其他警員介紹過您,關於這次成功抓捕連環失蹤案兇手,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請問本次行動是在第二十區內完成的嗎?”   “可以透露一下整個抓捕計劃嗎,中途是否有遭到第二十區當地的幫會組織妨礙?”   此時,已經有警員上來將鼴鼠的雙手拷上,將其帶走。   張一樂則是被記者們團團圍住,無路可走,閃爍的燈光,讓他煩躁的想要破口大罵,更重要的是,完成這次的任務的人此時還在後方對付敵人,自己怎麼可以代替他在燈光下享受這份虛偽的榮耀?   “配合一下采訪吧,阿樂。”王重棣太熟悉自己這位部下想要做什麼,想要說什麼,適時的通過耳機製止了張一樂的發飆,“你要明白,無論是警署還是政府,都不會讓第零科出現在普通市民們的眼中,你就當是替蘇恪承受這份榮耀,你要明白,在第二十區緝拿犯人,是一份獨一無二的榮譽,也是……沉重無比的負擔。”張一樂立即明白了自己的上司想要表達的意思,自己承擔下了歷史上第一個進入第二十區抓人的榮譽,也必將會成為其他勢力的眼中釘,特別是盤踞在第二十區的那些家夥們,於是,盡管他很是不情願,還是對著那些刺眼的燈光緩慢說道:“今天能夠順利在第二十區內逮捕本次連環失蹤案的犯人,靠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有在場的諸位兄弟,還有許多在黑暗中默默付出的同僚,這是集合了我們大家的力量後共同完成的抓捕行動,而不是某個人獨有的榮耀。”現場除了張一樂的發言聲外,安靜的隻剩下雨聲,所有記者都在認真的聆聽和記錄這位英雄警察的發言。   “我想告訴那些試圖躲在第二十區,逃避法律的罪犯們說,你們的好日子遲早會有結束的一天,我們巴比倫城警察總署,會將你們一一逮捕回來,接受法律的審判!”   這一次的發聲,不僅僅是說給那些其他城區的普通民眾,更重要的是,知道真實情況的那些大人物們會明白,黑市不再是他們安全的樂園。   巴比倫城警察總署,正在邁出小小的第一步。   也是歷史的一大步。   黑暗的角落中,有一輛普通的警車停在那邊,後排坐著的一位身穿警服的女警,似乎在認真聆聽者張一樂的發言,似乎是在確認大勢已定後,關起了車窗。   而在那輛警車寂靜悄悄離開時,張一樂的目光撇到了這輛車,雖然沒看清車上坐著誰,但是那一抹鮮艷的酒紅色,讓他聯想到了一個人。   那位第一科,赫赫有名的女警。   巴比倫城警察總署會議室內。   帕斯通饒有興致的看著投影裡在發言的張一樂,從一開始的不情願和抵觸,到最後漸漸被情緒點燃,然後徹底爆發,轉頭對會議室裡另一位在現場的王重棣說道:“他不是不喜歡被采訪嗎,我看他挺投入的嘛。”“應該是觸及到了他的內心,盡管行事魯莽暴躁了點,可阿樂一直都想要成為一個好警察。”王重棣端起玫瑰為他沖的奶茶,一邊慢慢品嘗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   “無比沉重的負擔。”帕斯通模仿著剛剛王重棣的語氣,“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你騙自己部下的時候,還真是完全不帶任何破綻。”“這算是欺騙嗎,如我剛才所說,背負上這個名號,可不隻是一份殊榮,更多的是麻煩,我的部下願意出來主動承擔這份麻煩,你不是應該對我們表示嘉獎才對吧,帕斯通副署長。”王重棣毫不客氣的回答道。   “你是想讓這個年輕人接替你的位置?”帕斯通瞇起雙眼,依然是嬉笑的臉上卻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可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能決定的事情,接下來,你還要解決一個最大的麻煩,不是嗎?”沒有接著帕斯通的話題說下去,王重棣對張一樂,有他自己的安排和打算。   “說的也是,怎麼和上麵匯合,的確是一件麻煩事。”說是麻煩,可如今鼴鼠已經被成功逮捕,帕斯通的計劃幾乎算的上是完美成功,而那輛載著紅發女警的警車離開的畫麵,也被投送到了帕斯通的麵前。   看來,這一次特地借用了第一科的人,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   這一次的行動,已經圓滿結束了。   第二十區的戰場上。   第零科的行動小組麵對著七兇星,彼此默默對峙著。   直到金口袋裡一直放著的耳機發出了信號聲,他才慢慢掏出裝在耳邊,一陣沉默的聆聽後,金抬起頭,與蘇恪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說道:“你們的運氣很好,第零科的警官們,現在還不到和你們全麵開戰的時候,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什麼意思,要放他們走?”班尼本想借助金的力量報仇,結果卻等到這麼一個消息。   “鼴鼠已經落入警方手中,繼續打下去,隻是浪費時間,這次是他們贏了。”金將眼前的四人鄭重的看了一遍,仿佛要全部記入腦海中,“我們走。”轉身離去,沒有任何猶豫,銀雀和雪姬互望一眼,也迅速的跟了上去,隻有班尼罵罵咧咧了半天,可又想起剛剛被蘇恪輕易的打斷手臂,最後放下兩句無用的狠話,和苦察也轉身離開。   七兇星很快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裡,一切回歸於平靜。   一直保持著舉槍姿勢的夏青直到徹底看不到對方後,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向身邊的三人問道:“他們走了嗎……那是不是意味著是我們贏了?”“贏?隻能說是任務完成,不過,這次看來要多謝你們三個了,不然他們應該還會糾纏我一會……”蘇恪朝著對方消失的方向,深深的凝視了一陣,“七兇星……裡麵還是有不少厲害的家夥,這種幾乎折壽的任務,我可不想再接了,走吧,今天的任務結束了。”   暫時的結束。   第二天,張一樂的新聞在輿論的默認和刻意推動下,登上了頭條,引起了巴比倫城市民們的大量關注,雖然名義上第二十區依然是處在巴比倫城政府的統治下,可事實上,隻要是住在這座城市裡的人都明白,第二十區壓根就是一個罪犯的樂園,而如今,警方竟然敢深入到這片無法地帶,將罪犯逮捕,自然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   也正如這個計劃的指定人帕斯通所料的那般,這一次的抓捕行動,也悄然影響到了這座城市的一些大人物。   哪怕一時半會不會立即出現明顯的變化,可就像是一陣慢慢擴散的漣漪,在這座名為巴比倫的湖泊上,留下了痕跡。   韓瘦虎的兒子順利接受了心臟的移植,之後和母親阿蘭搬到了一家公寓內居住。   而這對母子都沒發現的是,一輛黑色轎車已經觀察跟蹤了他們數天,直到某一個夜晚,黑色轎車再次來到公寓樓下,從車上下來一位神情陰鷙的男子,抬頭撇了一眼事先打探過的房間位置,還可以看到燈亮著。   “少爺,確認過了,人就在上麵。”車上又陸續下來兩位黑西裝男子,向著先前的男人的匯報著。   “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他愉悅的事情,臉上不由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男人名叫何光泰。   曾經多次試圖殺掉韓瘦虎,可惜,被對方逃進了第二十區內下落不明。   一直到前不久,何光泰去欣賞了一場獸籠競技,在黑市裡,竟然被失蹤已久的韓瘦虎主動找上門來,結果顯而易見,在自己被保鏢層層保護的情況下,那個男人根本連碰都碰不到自己,要不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男人救了他,韓瘦虎早在幾天前就死在自己保鏢的槍口下。   不過,沒關係。   那個礙眼的男人最終還是死了。   死在獸籠競技場上,被那頭叫白堊的怪物硬生生的打碎了大半個身軀。   但是,因為這個男人,自己被父親嫌棄厭惡,被關在家裡半年之久。   就算韓瘦虎死了,這筆賬也必須要算一下。   走進公寓內,迎麵有一個年輕人走來,何光泰並沒在意有別人在場,嘴裡已經惡狠狠的宣布了計劃:“韓瘦虎那個賤民,就這麼簡單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今天我就要好好品嘗下他的老婆,等我玩夠了,就讓你們玩,一個一個給我上,我要讓他們一家都記住,在這座城市,憑他們是不能違抗我的。”“你剛才說,要玩誰?”出人意料的,迎麵走來的年輕人聽到韓瘦虎這個名字後,就立刻停下腳步,並且叫住了何光泰和他的兩位保鏢。   “啊,哪來的廢物,敢管少爺我的事?”畢竟有過被父親關禁閉的經歷,這次何光泰謹慎的先觀察了一下對方,全身上下都是普普通通的打扮,那張臉也很陌生,應該不是什麼得罪不起的家夥,“怎麼,你也認識韓瘦虎?不會是他老婆養的野男人吧。”麵對何光泰肆無忌憚的嘲諷,對麵的年輕男人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遊離在三人的手腕位置,隨後說道:“我的確認識韓瘦虎,聽你那沒腦子的說話口氣,應該就是何光泰吧……正好,你是最後的隱患。”“少爺,小心!”兩位保鏢已經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可是對麵的年輕人出手實在太快,他的雙手張開,宛如猛獸的利爪,一閃而過,兩位保鏢感覺到手腕上一絲冰涼,低頭看,才發現是自己的手環被對方粉碎了,隨後,對方已經走到了何光泰麵前,用同樣的手法,捏碎了這位少爺的手環。   “這麼一來,手環的監控功能你們就用不了了,對了,忘記介紹我的身份,巴比倫城警察總署第零科蘇恪,我是韓瘦虎的朋友。”說話的功夫,蘇恪的雙手已經將試圖撲過來的兩名保鏢直接擊倒,失去了意識,剩下何光泰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終於清醒過來後,失聲尖叫起來:“你是警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竟然襲擊我們這些市民,我要投訴,投訴你!”“請便,隻要你還能去投訴。”沒有急於出手,蘇恪隻是一步步逼近過去。   “混蛋,你這個瘋子,你不想乾了嗎,敢對我出手,我明天就讓你卷鋪蓋走人,你聽到了嗎,混蛋……”何光泰虛張聲勢的恐嚇著對方,但蘇恪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還在一步又一步的靠近,無聲的逼近,反而讓何光泰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   “等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知道我們家是為誰效力的嗎,你隻是一個小警察,沒必要為了一個賤民而得罪我們,不是嗎,隻是睡一個區區賤民的老婆,又怎麼了,你……嗚嗚嗚……”何光泰的喉嚨被蘇恪一把掐住,然後將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明明兩人身高差不多,可被掐著喉嚨懸掛在半空的何光泰隻能瘋狂的用腳踢對方,但怎麼也掙脫不了那鐵鉗般的手,直到蘇恪看到何光泰的臉漲成紫紅色,才突然鬆開手,讓這個紈絝少爺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我要殺了你……混蛋……我要讓我爸……殺了你全家……”極度的恐懼和極度的憤怒,一時間似乎讓何光泰陷入了瘋狂,看到對方不敢掐斷自己的脖子,本能的認為眼前這個叫蘇恪的警察終究還是不敢對自己下重手。   “我記住你了,很好……”從地上好不容站起來的何光泰還想說點什麼狠話,腹部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痛楚,隨後整個人直接雙膝跪地,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何光泰意識到,蘇恪並不是放過了自己,而是在等自己站起來後,繼續他的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