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鬼走過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條被火焰熏黑的痕跡,如此顯眼的線索,第三科的精英們自然不會錯過,在亞貝爾的帶隊下,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員朝著金基石所在的位置奔赴而來,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變身成狼人的白烈還有坐在地上的金基石。 當然,也看到了渾身燃燒著火焰的煉鬼。 “所有人注意,保持分散,不要被對方的火焰所擊中!”握緊了手中的槍械,亞貝爾不禁加快了腳步,而煉鬼並沒有理會這群包圍過來的警員。 在亞貝爾眾人前方,突然出現了一位拄著拐杖的老頭。 “那是誰,什麼時候出現的?”在亞貝爾的腦海裡產生這個疑問的同時,張瞎子已經迎向了眾人,左手將拐杖慢悠悠的舉到麵前,右手標誌性的反握,“諸位,此路不通。”“哢嚓”拐杖內的刀刃再次出鞘,亞貝爾才張開嘴,身邊兩位警員的頭顱突然和身體分離開來,兩道血柱朝著天空沖去,而將刀刃收回拐杖內的張瞎子就像是什麼都沒做過似的。 “是這個老頭乾的嗎……不妙……”亞貝爾見識過許多形形色色的罪犯,他從來不會因為對方貌不驚人而產生輕視,可這個老人……他做了什麼,自己根本無法看清,如同表揚了一場無聲的血腥魔術一般。 “全員回避,朝前方的敵人開火!”兩位同伴的死,讓亞貝爾產生了一絲恐懼,可很快,他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 下達了指令以後,分散的警員紛紛舉槍,朝著張瞎子傾瀉出最強火力,密密麻麻的光束,轟炸在雙目失明的老人身上,可對方那微微傴僂的身軀,詭異的搖擺起來,將這些光束一一躲避,而最後的一道光束,來自亞貝爾的開槍,他捕捉到了張瞎子停頓的破綻,幾乎是不可能回避的情況下,老人再次拔刀,光束竟然在刀刃的阻擋下,改變軌道,射向了別處。 在場的所有警員,都感受到了一種情緒。 恐懼。 手中持槍的他們,麵對一個握刀的瞎子,產生了恐懼。 “老夫應該有警告過你們,此路不通……執迷不悟,真是一件令人唏噓的事情。”再次拔出刀刃,發出了那特有的哢嚓聲,站在最前麵的亞貝爾甚至已經感覺到刀風卷席到自己的咽喉,自己要死了嗎? “鐺”刺眼的火花,迸射在前方的黑夜下。 艾瑞克的長劍與張瞎子的刀碰撞在一起。 “副科長!”“你總算來了!”警員們絕望的眼神中重新被點燃了希望,可艾瑞克的臉上卻沒有和他們一樣的樂觀。 “都遠離這裡,我來對付他。”哪怕僅僅是一瞬間的交鋒,艾瑞克就意識到眼前的老頭子的特殊。 “來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吶,那就讓老夫好好感受一下你的靈魂本質。”張瞎子的刀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是一柄平平無奇的刀刃,可被老人握在手中後,就變成了無人可敵的神兵利器。 劍與刀的碰撞,快到周圍沒有人可以看清。 艾瑞克在短暫的交鋒後,麵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沒想到本以為是一個輕鬆愉快的任務,還會遇到如此棘手的家夥。 “鐺”一個恍惚,張瞎子的刀刃已經來到了艾瑞克的眉心前,但被他迅速舉劍擋下。 “不可以分神哦,年輕人,不然老夫的刀,會要了你的命。”幻化成一片燦爛的星光,張瞎子的刀,如同一個緩緩前進的巨大領域,吞噬著所觸及到的一切,艾瑞克的長劍則是勉強可以將老人快如閃電的攻擊擋下,最後,艾瑞克突然向後跳去,拉開了雙方的距離,心裡暗暗吃驚道:“讓人刮目相看,我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瞎老頭壓製成這樣,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刀比我快,也比我要剛猛……不能被他拖入節奏裡。”狂風開始匯聚在艾瑞克的劍尖上,擁有異能的人,就要好好的運用異能,這是艾瑞克的信條。 “你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壓迫感,老頭子,也讓我想起了自己該做什麼。”雙手握劍,舉過頭頂,感受風,控製著風,駕馭著風,最後,向前用力的揮砍出去。 “神風——凱鳥!” 風變成了翱翔於天的飛鳥,掠過地麵,俯沖向瘦弱的張瞎子。 老人的刀再次入鞘,然後擺出了最常見的拔刀姿勢。 “哢嚓” 狂風化作的飛鳥在撞擊上老人的刀刃後,竟然被硬生生的吹散,兇猛致命的狂風,被張瞎子一刀劈成了徐徐清風。 艾瑞克呆呆的看著自己毫無放水的一擊被老人瓦解,本想繼續用異能拉開距離,可張瞎子竟然已經來到自己麵前。 “老夫雖然瞎了,可卻能夠感受和看到你們的靈魂,你的靈魂……正在畏懼著老夫。” “胡說八道!”艾瑞克揮劍斬向近在咫尺的張瞎子,張瞎子的刀也是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砍來。 “噗嗤”在亞貝爾等警員驚恐的眼神中,艾瑞克的胸膛被砍出了一道血口,整個人狼狽的向後連連後退,而張瞎子不給絲毫機會的追擊上去,一邊瘋狂揮刀劈砍,一邊嘴裡還在調侃著艾瑞克:“戰勝適合者和異變者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到他們的龍晶媒介,將其破壞,年輕人,你的畏懼來自於對老夫的恐懼,也讓老夫意識到了,你是一位異變者,你在害怕自己的龍晶媒介會被破壞……那就是……你的劍本身!”握劍的手,在聽到張瞎子的話後,也不由微微抖動,事實就如張瞎子所猜測的那般,身為異變者的艾瑞克,大膽的將最重要的命門龍晶媒介鑄造在了劍刃內,這本來是逼迫他賭上一切去戰鬥,可麵對實力超過他的敵人時,反而出現了副作用。 擔心著劍刃是否會被張瞎子所斬斷。 一旦產生了疑慮和畏懼。 手中的劍就變得比平時要沉重。 艾瑞克的攻擊在張瞎子的言語影響下,變得動搖和迷茫。 “你徹底的輸了,年輕人。”眼看著對方在自己正麵攻擊和言語攻擊的雙重影響下變得動搖,張瞎子抓住機會貼到艾瑞克的懷裡,用長刀直接貫穿了他的身軀! 在艾瑞克被張瞎子一擊貫穿的同時,遠處的樹林裡,蘇琉正在追逐著黑暗中的獵手。 沿著路上殘留的血跡,蘇琉沒有停歇過的一路狂奔,直到,對方氣息消失的地方。 不對,不是消失,而是對方就停留在這裡,默默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纖細的右手握住了刀柄,蘇琉壓低身體,漂亮的雙眸死死凝視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未知世界,她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陰冷,濕滑,粘稠,這些令人惡心的感覺匯聚在一起,對方的身份應該就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嘴裡忍不住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嗎,你們那股無法消除的臭味,騙不過我的鼻子。” “沙沙沙”踩著緩慢的步伐,從前方的黑影裡走出來那位被狂喜小醜帶來的神秘援軍,然後對方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扯下了身上的披風,在蘇琉麵前露出了真容。 有著一張年輕的麵孔,隻是過度白皙的皮膚令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是營養不良,引人矚目的是那一頭銀色長發,因為太長的緣故,男人將頭發編織在一起,然後一圈又一圈的纏在自己的脖子上。 “很榮幸見到你……”似乎是在呼喚著蘇琉的名字,可從男人的嘴裡發出的則是一段復雜難懂的語言,“雖然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見過我,但對你的故事,我一直都有耳聞。”“我知道你,那誇張的銀色長發編成的辮子,馮·內古特。”微微抿緊鮮紅的雙唇,蘇琉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另外,不要在我麵前說那種過時的語言,現在的我,叫蘇琉,是蘇恪的妹妹。”“哦,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隨意的侮辱著我們的驕傲。”內古特在朝著蘇琉一步步走來,雙眼則是盯著對方腰間的那柄長刀,“你以為擁有了魔具,就能夠和我們匹敵?”“就算沒有,我也一樣可以殺了你。”作勢要拔刀的蘇琉卻感受到了她最擔心的事情,自己的身體突然動彈不得,明明大腦裡想要使出全力拔刀,可雙手僅僅是產生了抖動,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行動。 “你以為換了名字,換了地方,就可以改變你的血脈和你的身份嗎,不不不不,你終其一生,都是我們的一員,隻要你還活著,你就無法改變這些,包括你無法反抗我們這些上位血統。”內古特得意的看著蘇琉努力掙紮的樣子,從嘴裡吐出了猩紅的舌頭,舔舐著嘴角,“既然我已經找到了你,就要將你帶回去,把你帶回你屬於的地方。”“我……隻屬於我的哥哥,蘇恪!”盡管嘴上做出反擊,蘇琉心中卻是生出了絕望的情緒,她的身體始終沒有回應她的戰鬥意願,對方光是看著自己,自己的全身就如同被一條冰冷的毒蛇所纏繞。 難道,自己真的無法改變這一切嗎? 自己……無法戰勝那被詛咒的命運嗎? 內古特來到蘇琉麵前,用那長長的舌頭舔著蘇琉光滑無暇的脖子,然後向上慢慢移動,蘇琉瞪大雙眼,想要斬殺掉眼前這頭惡心的怪物,可麵對的現實,卻是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無辦法。 當對方的舌尖沿著脖子攀爬到自己的臉頰上後,蘇琉屈辱的閉上雙眼,她不願意看到對方那張令人作嘔的麵孔。 收回舌頭的內古特趾高氣昂的圍著蘇琉轉了一圈,冰冷的右手觸碰到了少女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上,像情人般的撫摸著,嘴裡嘖嘖有聲:“你的血統,其實在我看來毫無價值可言,不過礙於命令,我還是要將你帶回去,但我想,所有同胞遲早都會明白你毫無用處這個事實,也隻有你這身看似可口的身軀,也許能讓我們獲得一些樂趣。”“馮·內古特,你隻是一個狐假虎威的走狗罷了。”與其受到那種羞辱,不如死了,蘇琉很想這麼做,可來自身體的束縛還沒有解開。 她的憤怒,在馮·內古特麵前,蒼白無力。 “走狗嗎……我從不介意做強者的走狗,而你,在我麵前,則是獵物,是弱者。”內古特冰冷濕滑的右手突然抓住了蘇琉胸前的領口,這件脆弱的水手服,隻要他輕輕一拉,就會變成一地碎片,“眼下,在將你帶回去之前,我要先好好教育你一番,舍棄掉尊嚴,驕傲和無意義的一切感情,我聽說,當有衣服穿在身上時,就會感覺到莫名的安全,那麼,如果你身上沒有一件衣服呢?”“馮·內古特!”蘇琉明白對方要做什麼,她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侮辱,“緋櫻,我……”“你做的很好,阿琉。”就在蘇琉準備使用最終手段時,一個令她感到溫暖和安心的聲音傳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蘇恪已經趕到。 這位平時不怎麼著調的第零科行動小組組長,此刻的表情,罕見的凝重。 內古特慢慢鬆開了捏住蘇琉衣服的手,轉向奔跑過來的蘇恪,輕蔑的笑起來:“你就是和蘇琉玩過家家的家夥嗎,我是……”“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拿你的臟手碰我妹妹。”蘇恪的左拳已經穿過蘇琉耳邊,迅猛的揮向了馮的臉。 “啪”看似柔弱無力的內古特卻是輕鬆的接下了蘇恪的左拳。 “真遺憾,我和你遇到過的垃圾不同,我可是……唔……”蘇恪根本不給對方廢話的空隙,他的右拳已經在對方洋洋得意說話的時候,也跟著揮了出去,這次是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內古特的臉上,讓這個渾身充滿陰冷的氣息的男人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然後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以後撞斷了身後的樹木。 “唔……啊啊啊啊……”很快,從地上爬起來的內古特發出了淒慘的叫聲,他的整張臉幾乎都被打的變形。 蘇琉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然後她第一時間撲進了蘇恪的懷裡。 她很害怕。 但是她忍住沒有在敵人麵前流下懦弱的眼淚。 蘇恪反手抱住全身顫抖的妹妹,向來驕傲堅強的妹妹會有如此不堪的表現,隻有麵對這群來自過去的怪物們。 “你做的很好,阿琉,無論是想哭,還是想抱住哥哥撒嬌都沒關係,因為,我會永遠的保護你。”宛如要殺人的目光,望向了痛苦捂住臉部的內古特,蘇恪的怒火,已經無人可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