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黑市,迎來了所謂的夜晚。 今日,為了迎接李千梵的宴會如期舉行。 收到邀請的人們開始陸陸續續朝著輝夜宮進發。 在外麵遊蕩了一天的塔薇亞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套紫色的低胸晚禮服,靜靜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經過化妝後變得精致美麗的自己,雙手下意識的在戴上一副紫色的紗網手套,腦海中則是始終回蕩著下午蘇恪對她說的話。 “這是我的職業道德,另外,我也覺得,你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滿臉嚴肅的表情,並且用和凱雲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說出這樣的話,這個男人簡直是……太犯規了,這樣聽起來,不就像是要求自己不要死,如同告白般的話嗎? “哎……”用戴上手套的雙手捂住有些發燙的臉頰,塔薇亞感覺到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胡思亂想,“開始怎麼沒發現呢,這家夥,可比凱雲破壞力強多了……”“塔薇亞,宴會要開始了。”就在塔薇亞因為某人而感到異常煩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毫無自覺的響起在門外,“知……知道啦!”一聽到蘇恪的聲音,塔薇亞隻覺得心跳都開始不受控製的加速。 “怎麼了,聽起來你有點緊張。”門外的蘇恪有些狐疑的追問。 “少囉嗦,我沒事,稍微等我一會。”強製讓外麵的蘇恪閉嘴後,塔薇亞長長舒了口氣,再次打量起鏡子裡的自己,在確保準備完美後,才緩緩起身,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向大門口。 宴會如期舉行。 在喬穆準備的巨大臥室裡,玲鈴正在為李千梵穿上特意訂做的西裝,像一位溫柔貼心的妻子,在為丈夫整理衣服,而昨夜似乎一夜沒睡好的芬坐在角落裡,翹著腿,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昨晚好像很熱鬧的樣子,芬。”在任由玲鈴為自己打理外觀的同時,李千梵朝著自己的護衛說道。 “還好啦,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和金打一架的,結果因為各種原因沒能打起來,但是,這一趟黑市之旅,似乎要比我來之前預期的要有趣許多。”本來芬想交手的隻有金一人,現在還多了一個,那就是塔薇亞身邊的那名護衛,好像叫史密斯,雖然自己一開始隻是想嚇唬嚇唬那個女人,但被對方如此輕易的抓住,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家夥。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找到了有趣的對手?”看到本來不怎麼願意跟自己來的芬如今已經滿臉的亢奮和期待,李千梵不由發出了輕笑聲,“聽說和親眼看到,果然有很大的區別,這座黑市,感覺要比兄長他們說的要有趣許多。”“有趣是有趣,但也很危險,這裡是一群居心叵測的野心家狂歡的地方,你要時刻注意,不要被人誤導和蒙騙了。”聽到意有所指的提醒,李千梵朝著在身前打轉的玲鈴點點頭,他當然明白自家的老師是在戒備喬穆,“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去見見第二十區們的狠角色們。”最後整理好衣領,李千梵帶著兩位親信朝著宴會廳出發。 輝夜宮外,已經停滿了形形色色的車輛,而宴會大廳裡,喬穆早早的就抵達了這裡,身後是金還有卡奧斯跟隨著。 “三年一次的慶典,真是久違了。”依舊穿著如同彩虹人一樣誇張的卡奧斯左右張望著陸續入場的賓客們,而已經在會場的眾人自然也是暗暗觀察這邊,喬穆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穿過中央,正好遇到了從大門處進來的尼摩,他的身後是班尼,還有妻子伊蘭和兒子桑達。 看到尼摩朝自己這邊走來,喬穆主動開口問候起來:“到的可真早啊,尼摩,昨晚有睡好嗎?” “托你的福,喬哥,睡得很香甜。”見麵的兩人,熱情的握手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已經是處於隨時要正麵開戰的氣氛,班尼和伊蘭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倒是桑達,不知道是年輕氣盛還是愚蠢,看到喬穆的時候,嘴角上揚的發出了不屑的哼聲,可無論是喬穆還是尼摩,沒人去關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的反應。 “三年一次的慶典,希望可以順順利利的結束。”喬穆期待的說著,可落在尼摩耳中,卻似乎充滿了其他的意味,“希望吧。”“尼摩,你已經到了?”正當尼摩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李博儒帶著苦察也抵達了宴會廳,隨後在看到喬穆後,保持著一貫的禮節鞠躬打招呼道:“喬老大。”“博儒,辛苦你負責警戒工作了,說起來,大家都是帶著家人來出席的,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成個家了,不至於我們黑道就沒資格成家吧?”比起桀驁不馴的尼摩,李博儒雖然和尼摩交好,但對喬穆一直都展現出了服從和謙卑的姿態。 “看緣分吧,我現在覺得一個人挺好,也不會影響我的工作。”家人會成為弱點,這是所有七影都有的共識,又或者學習尼摩,擁有家人,但絕對不會對所謂的家人產生多餘的感情,李博儒自認為沒有尼摩那樣的心性,乾脆選擇了孤獨一人。 三位七影聚集的地方,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塔薇亞和蘇恪其實也到了現場,但沒有走到尼摩身邊,而是身處在角落。 之後抵達的是銀盞,帶著銀雀的她先是朝著角落裡的塔薇亞頷首打了招呼,隨後徑直走向了喬穆身旁。 向來沉默寡言的金今天破例的多看了銀雀幾眼,這讓已後輩自居的銀雀顯得有幾分拘謹,然後低頭問道:“怎麼了,金大哥,今天的我很奇怪嗎?”“沒什麼,隻是感覺,你似乎又變強了。”像是稱贊般的話語,這在金身上是很罕見的,就連喬穆也都意外的看了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一眼。 “能感覺到嗎……如果真的有變強就太好了,自從輸給第零科的蘇恪以後,我很是不甘心,身為七兇星,竟然被對方一個人所壓製,這意味著我還太弱小,不能夠有一絲的鬆懈。”輸給蘇恪以後,感到不甘心的又何止班尼一人,銀雀在暗中也是加強了對自身的鍛煉。 看著要強的銀雀,金仿佛有那麼一瞬間笑了,但當眾人揉揉眼睛仔細看的時候,金還是那副冰冷的麵孔,似乎從未改變過,他的聲音深沉無比:“隻要有這份決心,就一定可以變強的,總比起原地踏步的人強。”“喂喂喂,金,你乾嘛看著我說,我也有好好鍛煉修行的。”注意到金在朝著自己這邊看,班尼不滿的抱怨起來,但要說他敢在金麵前太過囂張,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隻是舉個例子,並沒有爭對誰的意思。”金已經扭過頭去,或許在他看來,七兇星裡,有幾位已經不配擁有這個名號了,正議論間,有一個吵鬧的聲音傳來,一進入宴會廳就吸引了不少女性目光的王淩軒正左擁右抱的過來,他的身邊陪伴著兩個不同風格的靚麗女郎。 “王淩軒,今天是有說過可以帶家眷,但你帶的不是吧?”在尼摩看來,王淩軒和喬穆其實區別不大,都是有著俊美容貌,通過他不認可的方式上位的家夥,“哦,這兩個就是我的家眷啊,對吧,寶貝們。”說著,王淩軒壞笑著湊近到左邊一位年紀略大的女郎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對方則是嬉笑著說道:“還不行哦,人家現在還沒離婚的說。”“怎麼,不離婚就不能當我的家眷了?等這裡結束,我就去解決了你那個死鬼老公。”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眼光,王淩軒滿臉笑容的說著殘酷的話,跟在他身後的雪姬則和往常一樣,安靜乖巧,對著前方的喬穆等人,恭敬的拉起裙角行禮。 而很快,最後兩位七影也抵達到宴會現場。 還沒進入宴會廳,喬穆就聽到了外麵吵鬧的笑聲還有一陣悠揚的琴聲傳進來,接著打扮成嘻哈歌手模樣的布魯已經邊唱邊跳的入場,老遠看到聚集在一起的喬穆等人,就拉長了聲音打起招呼:“呦,美麗的寶貝們,你們是在等我嗎?今天這種好日子,要跟著我來一首嗎?”在角落裡的蘇恪看到如同顯眼包一般的布魯,微微有些愣神,畢竟,關於布魯的信息,他隻有在資料裡看過,看來,警局裡對他的評價還是保守了。 而在布魯身後,則是一位身穿西裝的金發男子,肩上扛著小提琴,伴隨著布魯的動作奏響音樂,看起來完全沉醉在了自己演奏的樂曲中。 蘇恪看著這對仿佛是去上綜藝節目的組合,忍不住質疑起來:“這都是什麼奇怪的家夥?”“雖然奇怪,可都是棘手的家夥,那個喋喋不休在唱個不停的是七影之一的布魯,跟隨他演奏的則是他的七兇星烏魯。”塔薇亞看起來已經見怪不怪,很是平靜的為蘇恪介紹起來,“你可以嘲笑他們,但絕對不能小看他們,沒有實力的人,是無法成為七影的。”“我可沒膽子去嘲笑這些大人物,那麼……最後一位七影就是那個穿著神父衣服的黑人嗎?”蘇恪伸手指去,身材高大的麥基納利走在最後,塔薇亞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七影之一的麥基納利,不過我從來沒聽過他說話。” 至此,七影全部到齊。 今晚的宴會是自助餐形式,賓客們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周圍,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一直盯著聚集在中央的七影和七兇星們。 盡管七人各懷鬼胎,但是難得的慶典上,還是表現出相對和諧的氛圍。 而作為李家明目張膽放在七影中的釘子,布魯嬉笑著打開了話匣:“為了歡迎李千梵少爺,聽說你準備了一場獸籠競技,這次將會是誰來挑戰白堊呢?”“我想,很多人都看厭了一邊倒的屠殺,人們追求血腥和殺戮,但也偶爾會想來點不一樣的。”關於之後要進行的獸籠競技,喬穆的眼神落在了在場的七兇星身上,“這次,我計劃從七兇星裡挑選一位來和白堊戰鬥,班尼,我覺得你挺合適的。”一時間,其他七影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尼摩和班尼身上,這讓被關注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 “喬哥,這可有些不厚道,想要用我的人,也起碼先和我打一個招呼吧。”但尼摩很快恢復常態的淡淡開口,班尼是他手下最重要的戰力,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戰勝白堊,班尼本人更是保持了沉默,作為七兇星的驕傲讓他無法開口拒絕,畢竟一旦拒絕參加獸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會顯得是自己在害怕白堊。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班尼不認為自己可以贏過白堊。 “在我看來這是很合適的選擇,班尼擅長肉搏戰,白堊也是,最原始的戰鬥,才能激發人們的熱情,也能讓李家少爺滿意。”喬穆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顯然已經不是詢問,而是命令,“還是說,你們打算讓李家少爺敗興而歸呢?”將尼摩可能用的借口全部斬斷,喬穆步步緊逼讓桑達忍受不了的爆出粗口:“媽的,你想搞我們,也不看看我們是……”“啪”一個利索的耳光,讓伊蘭和桑達都呆住了,尼摩突然回身一耳光扇在了這位不成器的兒子臉上,再次轉過身來時,麵對喬穆已經滿是笑容:“既然要讓李家少爺滿意,我們當然義不容辭,班尼會參加獸籠。”可以肯定的是,尼摩必然在心裡罵娘,可眼下的局麵,讓他不得不答應下來,同時,兒子的無能也讓他進一步失望。 尼摩打桑達耳光的一幕,讓不少旁邊圍觀的賓客們都是嚇了一跳,紛紛挪開視線,生怕被遷怒。 隻有遠處拿著一盤炸肉的塔薇亞津津有味的回味著剛才的那一幕,蘇恪不得不感慨這姐弟二人是積怨已深。 接著蘇恪湊到塔薇亞耳邊低聲說道:“你在這裡待著別亂跑,我去趟廁所。”“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這裡可是輝夜宮,今天這種日子敢來鬧事的,隻有瘋子。”不住點頭,有些敷衍答應著的塔薇亞莫名的感到一股被關心的溫暖。 “就是這麼提醒你一下。”而蘇恪則混在人群裡,悄然離開了宴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