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聞言,神色突顯慌亂不已。 她突然明悟為何這些時日,自己的琛兒為何身骨越發的差了。 “那該怎麼辦?” 老嫗連忙對男子問道。 “不知。” 男子的回答,讓老嫗一剎那雙眸變得通紅,隻是瞬間,整個小院內陰煞之氣沖天而起。 男子見此,眉頭輕皺,而後伸手虛空輕點數次,將小院內的陰煞之氣鎮壓。 “阿娘!” 隨著男子的一聲輕嗬,老嫗雙眸中的血紅緩緩褪去。 “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老嫗倒伏在地,聲音悲苦無比。 男子對此亦是無能為力,陰煞入體,時刻蠶食著生人體內的生機,已成之事,如何再改? 若非老嫗對李琛並無惡意,怕等不到他前來,李琛便是已經故了。 隻是忽然,男子不由呢喃自語:“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隨後男子看向老嫗:“我有一問,還請阿娘如實告知。” “什麼?” “生人故去,會有陰兵接引,為何阿娘會常駐人間?阿娘莫非未曾見到陰兵前來?” 老嫗聞言,頓時麵色悔恨:“自是見得,隻是...隻是...” “還請阿娘明言。” “我身死後曾有一道人前來,他對我講若是不舍得孩子,他有一法可讓我躲過陰兵,所以...所以...” 說到此處,老嫗眼中流出血淚:“是我害了琛兒,是我害了琛兒!” “阿娘莫要哭泣,可為我描述那道人的模樣?” 老嫗搖頭悲泣:“不曾看清,似有那霧氣遮攔。” 男子聞言不再出聲,而是以識海籠罩了整個院落,細細的探尋著。 果不其然,在供奉老嫗的靈位中,男子發現了異常。 男子走進屋子,將老嫗的靈位拿起用力捏碎,一塊陰牌顯露在兩人眼前。 “噬魂陣。” 男子口中輕輕念道:“以母弒子,得以惡魂,這是道人在養惡鬼。” 老嫗聞言雙眸變得血紅,已經是在了失智的邊緣:“是那道人!定是那道人!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定神!” 男子揮手以虛空刻畫陣基,隨後一道刺目的金光落在已經發狂的老嫗身上。 等老嫗理智恢復,又是哭泣不已。 “阿娘,不管如何人鬼兩殊,你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知道了。” 老嫗哭泣了許久,最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有一法,叫做織夢,阿娘還有什麼話,這次便說完吧。” 說著,男子伸手將老嫗從地上扶起。 又以手做筆,在老嫗的額頭刻出一道淺痕。 “阿娘還請閉上眼睛,呼喚他的名字。” 老嫗聞言閉上眼睛,口中不停叫喊著:“琛兒...琛兒...” 而後一道輝光亮起,勾連在正熟睡著的李琛身上。 “去吧阿娘。” 等老嫗從小院裡消失,男子拿著手中的陰牌,如鷂鷹般從小院中一躍而起。 ...... “喂!你要去哪?” 一位黑袍道人正匆忙的收拾著物品,又被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驚嚇。 看著院墻上的年輕男子,道人隻是開口道:“家中突發事故,我需要快些回去看看。” 道人臉上諂媚的笑著,期望以此來瞞過來人。 之前布下的噬魂陣被破的時候,道人已經察覺到了。 而能輕易破去自己的噬魂陣的,自己定然不是對手,這也是道人為何匆忙收拾物品,想要跑路的緣故。 隻是顯然來人並未相信他的話,而是隨手將一塊陰牌丟到了道人的手中。 “不必否認,它的身上有你的氣機。” 年輕男子微笑著,從虛空中拉起一道陰線,其兩端正與道人和陰牌緊緊相連。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能放過我嗎?” “不能。” “那還說個什麼。” 道人低垂著頭顱:“我不過一介散修,自然不如你這般宗門之人,有著完善的修行之法。” 道人似是解脫一般,走到男子身旁:“是打是殺,如今全憑閣下做主。” “嗯?” 聽到此處,男子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如果你把手中的陰符丟下,這話才有說服力呀。” 被男子點破,道人臉上表情頓顯猙獰。 隻是瞬間,道人就揮動衣袖將一張陰符甩出,而後身體快速向後退去,就要翻墻逃走。 道人快速奔襲出城,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山林,道人臉上也露出笑意。 天大地大,隻要自己逃離,憑借自己的本事,又哪裡不能去得? 道人速度極快,在奔跑了數個小時之後,他才停下腳步,來到一個山洞之中。 道人喘息著坐下,決定暫且在此時休息一番。 數時的奔逃已經是讓道人疲憊不堪,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而等道人醒來,卻頓時額頭有冷汗溢出。 “醒來了?” 男子坐在小院中,微笑的看著道人:“你這逃跑,也算是省了我一番力氣。” “幻陣?” “是也不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男子提起桌麵上的茶杯:“陣曰行虛,幻,距,結合所成之陣。” 道人看著身上捆縛的金絲,最後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直至天將微亮,老嫗又出現在院子之中。 看到被捆縛著的道人,老嫗麵露解脫,最後對著男子拜謝。 “阿娘無需如此,有因則果,這是我當做的。” 男子提起道人走到老嫗身旁:“他便是那兇道,而今交由阿娘處置。” 小院內陰煞頓起,在驚恐的慘叫聲中,道人已是身亡。 男子以細骨在小院之中刻下陣紋,最後抬腳輕踏,黑霧瞬時漫延,最後將小院憑空遮掩。 而後黑霧之中一扇青銅大門隱現,有兩名陰兵從中走出。 看著老嫗和道士的陰魂被陰兵帶走。 男子拱手示意,陰兵也執戈回禮。 “咯咯咯!” 隨著公雞的鳴叫,晨輝頓時灑滿了大地。 等李琛從屋內走出,男人也做好了飯菜。 “醒啦,快些吃飯吧。” “好。” 李琛看著正在擺弄著碗筷的男子,神情有過一絲恍惚。 這頓飯,兩人吃的都很安靜。 等李琛收拾好了碗筷,招呼著男子坐下。 “我夢到母親了。” “我知道。” 聽到男子的話,李琛不由的笑了。 “我行商多年,詭異之事也見識不少。” 李琛頓了頓:“自母親故去,我已是察覺身體越發垮塌,我就知道了這些時日,母親一直陪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