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媽媽死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 陳王權來到企鵝物流已經一個月了,今天老板叫他去辦公室給了他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陳柳,他注意到老板神情帶著些許惋惜。 他內心帶著激動,想要拆開信,老板揮了揮手,讓他回房間去看。 走下了二層打開走廊最裡麵的房門,他喜歡這個位置,明天早晨可以看到街市上熱鬧的生活氣息,讓他感到了仿佛他還生活在下城區,漁販早早的打開卷欄門,魚兒在水池裡撿起一絲絲浪花,陽光照的魚鱗閃閃發亮。 下城區很混亂,從他記事起家門口不遠處的一條小街天天都會發生搶奪地盤的事,看看身上繡著紋身的人拿著棍棒毆打在一起,往往很快就結束,因為下城區有鼠王,無論是新來的還是老人都知道鼠王,鼠王維持著下城區的規矩,人們往往不會在意上城區那些達官貴人的話,他們隻服鼠王。 “嘿,陳你要吃蘋果派嗎?” “不了,阿能,我要回房間了。” 阿能是一個樂天派,他能感覺到她的微笑是很場麵的那種,仿佛可以和任何人打好關係,但他獲得他認可隻需要會做甜品就行了,他聽說拉特蘭人很喜歡甜食,可惜他一直沒時間去學,最近他一直在學烏薩斯炎國之類的語言。 老板看他年齡太小本想的是隨便打發些差事,結果發現他有語言天賦,就讓他學幾門語言充當企鵝物流的翻譯官。 陳王權走進房間,房門關閉,另一邊的房門卻在此時打開了。 德克薩斯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聽到關門聲耳朵動了動,眼神變了變,她叼著pokey棒走向客廳。 隔壁的陳王權,很少白天回房間,他經常在龍門各個小巷,市集,去找那些來自不同地區的人交流鍛煉語言,他很喜歡這種忙碌的感覺,晚上也不太想回家,他喜歡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樣仿佛可以驅散他的孤獨,直到德克薩斯能天使,可頌做完任務回來。 剛剛見到德克薩斯,他就被那張臉打敗了,很冷的臉,很低的氣場,他覺得有這麼一張臉在炎熱的龍門夏天可以剩下空調費,她身邊的可頌和能天使笑著和他打招呼。 慢慢的他就接受了,樂天派偶爾發瘋的能天使,一直向他推銷東西喜歡錢包的可頌,和一張冷臉的德克薩斯,還有大明星空。 德克薩斯很有老大風範,讓他想起了住在下城區看過的街放電影——叫我godfather。 有一次他和德克薩斯他們一起去跑物流,他感覺自己被姐姐坑了,這是合法的物流公司嗎,這槍,這光劍,星球大戰嗎,還有可頌拿著和人高的盾牌揮的虎虎生風這合理嗎。 他最後歸結下城區過於農村化了。 夢越來越頻繁了,講臺上的人也越講越快了,人也越來越多了,他不知道他們在急什麼,有時候講著講著甚至開始拿手術刀在自己身上劃,還有的一頭白發拿著瓶瓶罐罐給他表演爆炸,有的時候他在夢裡帶著安全帽在看著叫做盾構機的大型機器在咆哮。 他大腦裡慢慢的出現了很多石館,他咬咬牙推開過一個,發現裡麵是自己,或許說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走進房間,趴在床上,他一臉興奮的打開信,不管陳柳是否如她所說,但他記得陳柳對他的好,他隻需要陳柳還記得他就行了。 激動的手指捏的信紙微微變形,等他看清信上的字,手指開始微微顫抖,眼底的激動消失的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片死寂。 他扔開這張輕如鴻毛的信紙,仿佛上麵燃燒著火焰。 不是它上的火焰,是他心裡的火焰燃燒了。 她怎麼敢,他怎麼敢!陳王權在心裡大喊。 他忍著憤怒帶著發紅的眼眶撿回扔下地上的信重頭再看了一遍。 他把紙揉作一團,用雙手抓住黑色的頭發,嘴裡嗚咽著,眼淚如雨般打在地板上。 “你為什麼要扔下我?”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能天使的聲音穿了進來。 “陳,你怎麼了,快開門。” 能天使用力敲了一會發現沒人開門,拿起她的銃就準備強行破門,這時德克薩斯走過來沖她搖了搖頭,強行拉走了她。 他躲在房間裡過了三天,最後還是德克薩斯進來把他拉了出去。 “想報仇嗎?” “先去吃飯。” 她語氣沒有往常那麼冷,帶著一絲少有的溫柔。 如同死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顫了顫,他抬頭看向德克薩斯。 “你願意教我嗎?” “我本來是不會教你的,殺了人就會不了頭了,你遲早會被過去的影子追上的。” 德克薩斯抽著煙說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她抽煙,說完她悵然的嘆口氣,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陳王權還是說給她自己的。 “明天早上6點我帶你先去訓練。” “好。” 這時能天使從角落跑了出來,手裡端著蘋果派。 “陳,吃吧,我也會教你。” 可頌也偷偷跑了出來,手裡拿著盾牌,對他說,“我教你盾牌。” 他看著眼前的眾人,他吸了吸鼻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出來貫穿他一生的話。 “我會活下去的,我會把每一個為我姐姐死去拍手鼓掌的人,釘死在火焰中。” 龍門的夜很冷,大帝站在企鵝物流的頂樓上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身邊是抽煙背靠在欄桿上的德克薩斯。 “這樣真的好嗎?”德克薩斯開口道。 “他應該獲得力量,雖然他的家人在極力避免。” “他到底是誰?” “一個不該誕生的亡靈,他會帶來希望或者災難。” 德克薩斯楞了楞,用力的抽了一口煙,皺了皺眉。 “龍門會毀滅嗎?” “你很聰明,德克薩斯,但世事無常,命運難以把握。” 大帝也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一個個煙圈,用手抓了抓。 “命運,是個很可怕的詞,從開始到結束全是變數,但從結束到開始,你就會發現全是定數。” “是嗎?我隻看到了一個失去親人,漂泊在世間的孩子。” “不要讓他停下腳步,他停下就該死了,有很多人希望他死。” “斬不斷的過去……” 德克薩斯說完這句話,不在發聲,隻是沉默的抽著香煙。 大帝離開了。 她把燃盡一半的香煙舉起,對準月亮,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這個孩子不應該死在莫名的命運中,她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一生被德克薩斯這個亡靈追逐,他一生被注定的命運追逐。 “我們一樣,但我們都會斬斷過去的。” 她仿佛呻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