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展開信紙,隻見上麵把魔刀門要與落花有意劍和好的用意,寫的清清楚楚,落款寫著魔刀門掌門狂刀。 狂刀看完,滿意的點頭說道:“寫的很好,劉欣你這就派人送去落花有意劍莊,交與花三娘。” 劉欣應了一聲,出堂送信去了。 劉欣來到落花有意劍莊前,被看門的弟子持劍攔住,劉欣說明來意,那男弟子兇巴巴的說道:“把信給我,你回去吧。” 劉欣隻得把信拿出來,交給他,那男弟子看了看,又督了劉欣一眼,轉身進莊裡去了。 劉欣向大門裡看了看,心想:這落花有意劍莊裡娘們兒甚多,別派的男子輕易進不去!又想信已送到,自己可以回去復命了。 落花有意劍莊裡麵,二進院落的大屋裡,花三娘居中而坐,眾弟子分立左右,排做兩排,都肅立在她前麵,聽她訓話。 隻見花三娘,大約四十歲左右年紀,她頭發依舊烏黑,盤在頭頂用一根銅簪固定。花三娘麵容白皙,五官俊美,雖已年逾四十,還是頗為艷麗,可以想象她年輕時定是一個絕色美人! 花三娘穿一身黑色長袍,腰裡束著錦帶,更顯得胸部堅挺,英姿颯爽。她的長劍放在座位旁邊的桌子上。雖未出鞘,依舊透出殺氣。 花三娘身前右邊站著五個女子,正是落花五英,分別是:大師姐王英,二師姐林昭英,三師姐慕容英,四師姐陳英,五師妹孫曉英。 陳英一身綠衣。站在第四位,她頭低垂著,雙目通紅眼裡含淚。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後,陳英哭了無數次,精神接近崩潰。而落花有意劍莊裡的眾同門,師兄師姐們,背後裡對她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議論,更令她羞慚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孫曉英一身紫衣,站在陳英身後,看著陳英,神情有些同情,又帶著些鄙夷。 左邊站著的是四個男弟子,分別是李人英,周人雄,顏人豪,吳人傑。其中顏人豪正是陳英的未婚夫。 陳英被侮辱後,顏人豪感覺羞愧痛苦不已,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強奸,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殘忍。 顏人豪對魔刀門的人恨之入骨,幾次與青龍堂血拚時,他都雙目通紅,如拚命一般與魔刀門賊人廝殺。 此時,顏人豪仍舊是麵色淒厲,咬牙切齒。 隻聽花三娘說道:“魔刀門的賊人這幾天有什麼異動?” 大師哥李人英說道:“回師傅,魔刀門的掌門似乎來到了鄭州!” 花三娘咦了一聲,說道:“魔刀掌門?可是那刀王?” 李人英抬頭看著花三娘,搖頭說道:“不是刀王,據弟子所知,是劉仁,江湖綽號狂刀的人。” 花三娘說道:“狂刀?狂刀?那刀王去了哪裡?” 大師姐王英抬頭說道:“師傅,刀王應該已經死了。” 花三娘說道:“死了?” 王英說道:“是的,魔刀門這邪魔外道,有一個門規,就是門中弟子可以提出與掌門決鬥,如果殺死掌門,搶得掌門令牌,就是新的掌門。” 花三娘說道:“嗯,這麼說來,這個叫狂刀的,殺死了刀王,拿到了掌門令牌!” 王英和李人英同時說道:“正是如此。”說完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王英臉上露出笑容,原來這個消息,是兩人一同去打探得知的。 花三娘高聲說道:“如今,魔刀門的掌門來了,大家更要小心謹慎,加強戒備……” 正在此時,看門的男弟子走進大屋,躬身說道:“掌門,魔刀門鄭州分堂的人送來一封信。” 花三娘神情詫異,疑道:“信?呈上來。” 孫曉英轉身來到門口,接過男弟子手裡的信,向男弟子輕輕一笑,男弟子轉身離去。孫曉英走到花三娘麵前,雙手把信遞過去。 花三娘看了她一眼,接過信,展開,看了起來。 花三娘凝重的表情漸漸變得舒展,看完信,把信折起來,放在旁邊桌上。 大師姐王英問道:“師傅,信裡說的什麼?” 花三娘說道:“魔刀門想要與咱們握手言和!” 此言一出,眾弟子一片嘩然,有高興的,有失望的,有不以為然的,顏人豪更是臉現怒色,雙手握拳,咬牙切齒。 李人英說道:“師傅這麼說來,魔刀門是怕了咱們落花有意劍了!” 周人雄說道:“沒錯,他們打不過咱們,所以就來求和了!” 花三娘點了點頭,臉露得意神色,說道:“魔刀門掌門狂刀讓咱們定個時間地方,想要與咱們中州四俠坐下來和談。” 顏人豪激動的說道:“師傅,不能與他們和談,陳英……陳英被侮辱的仇,咱們……咱們怎能就這麼算了?” 陳英聽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花三娘怒道:“常勇那惡賊已經死了,雙方拚鬥下來,都死了人,你還要怎麼報仇,總不成要把魔刀門殺盡殺絕吧?” 顏人豪一臉恨意的說道:“不能……不能就這麼饒了他們!” 花三娘說道:“這件事還要和你們的師伯商量一下。” 王英說道:“可流水無情刀燕師伯,他……他在洛陽啊!” 慕容英說道:“咱們可以飛鴿傳書啊,用不了半天就能到燕師伯那兒。” 花三娘說道:“正是,可以用飛鴿傳書,慕容英。” 二師姐慕容英站出來,她身穿一件藍色長裙,身材修長,五官清麗,眉眼間有種書卷氣,說道:“弟子在。” 花三娘說道:“慕容英,你給燕師伯寫個快信,把情況寫清楚,用飛鴿傳書到洛陽。” 慕容英抱拳答道:“弟子遵命。” 花三娘說道:“這次的事情是個教訓,如果陳英,和孫曉英的劍法純熟,打敗魔刀門的人,自然就不會被魔刀門的人欺負。你們記住,以後都要勤練劍法,把咱們派的劍法,落花有意劍法反復練習,直到掌握其中所有精要為止。” 眾弟子齊聲答道:“是。” 花三娘說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眾弟子躬身行禮後,各自轉身出了大屋。 王英招呼林昭英、陳英、孫曉英去後院練劍。 陳英本以為顏人豪會過來與自己說些體己話,誰知他隻斜眼看了自己一眼,就揮袖出了大屋。陳英心中一痛:他終究是嫌棄自己的! 慕容英獨自回到寢室,在硯臺裡磨了些墨,裁下一個長條紙卷,用小楷字體,把情況簡單寫明,然後卷成一個卷,塞進小竹筒裡。 慕容英舒了一口氣,起身來到後院鴿籠處。掏出一隻信鴿,把竹筒綁在信鴿腳上,雙手捧著信鴿,將它放了出去。 看著信鴿振翅飛走,慕容英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後院裡,大師姐王英對林昭英、陳英、孫曉英說道:“師傅讓咱們勤練劍法,把落花有意劍法中的精要盡數掌握,這樣賊人打不贏咱們,才不會被賊人欺負。” 林昭英、孫曉英齊聲稱是。陳英滿麵羞慚,想起自己被魔刀門賊人侮辱,簡直無地自容,更恨自己平時習練劍法,不夠努力,如果自己像師傅那般武功,哪怕武功與大師姐相當,也定不會被侮辱。想到這兒,陳英點了點頭。 王英看著陳英和孫曉英,表情嚴肅,又說道:“尤其是你們這些年輕女弟子,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淫賊,和奸邪惡人貪慕你們的美色,盯著你們的身子,想要玷汙你們的身子,沾你們的便宜,所以你們更要刻苦修習本門精妙劍法,和內功心法,這樣才能自衛和保護身邊其他的人。” 聽罷,孫曉英語音清脆的,大聲稱是。陳英臊的滿臉通紅,想起那日在小樹林裡,魔刀門的惡賊剝去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身上肆意的蹂躪,隨著下身的一陣劇痛,自己的貞潔便這麼失去了!陳英眼中又流出淚來。 王英說道:“陳英,你和孫曉英對拆落花有意劍法看看。” 孫曉英答應一聲,拔出劍,轉過身來,看著陳英說道:“師姐,請出招。” 陳英抬衣袖抹去眼角淚水,說一聲:“好。”拔出劍,舞了個劍花,手腕一抖,斜向孫曉英肩頭刺去。 陳英使的正是落花有意劍法,裡麵的一式“飛鴻傳情”。 孫曉英不慌不忙,使一式“宋玉弄蕭”揮劍向陳英劍上格去,緊跟著一式“金龍纏身”向下壓陳英的劍,同時向內畫圓弧,把陳英的劍引到右側,然後挺劍向陳英小腹刺去,劍去迅疾異常。 陳英大驚,輕呼一聲,向後退開兩步,同時撤回長劍,斜於胸前,防備敵人追擊。 孫曉英更不猶豫,趨身而上,長劍連環攻去,陳英見招拆招,叮叮當當之聲,有如珠落玉盤般響起。 大師姐王英、二師姐林昭英站在不遠處,仔細看著二人過招。 陳英劍法本在孫曉英之上,但陳英自從被侮辱後,心理遭受強烈的沖擊刺激,常常失眠,在噩夢中驚醒,休息不好,又吃不下飯。導致形神憔悴,功力劍法更不如前。 此時,孫曉英連環進擊,陳英疲於應付,終於一招不慎,被孫曉英長劍劃掉了一大幅衣袖,同時左臂上被削出一道口子。 綠色衣袖在風中飄落,陳英身子轉了一圈,輕呼一聲,她長劍拄地,蹲下身子,右手按住左臂傷口,鮮血流了出來。 陳英眉頭微微顫動,此時她心裡的痛,比手臂傷口的痛還要更痛許多。 孫曉英麵露得意神情,還劍入鞘,笑道:“師姐,承讓了。” 王英看著陳英,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不滿表情。林昭英則露出些許同情。 王英厲聲說道:“陳英,怎麼搞的?你的劍法怎麼又退步了!現在落花五英裡麵,就屬你劍法最弱了!” 林昭英在一旁勸道:“大師姐,自從出了那事以來,陳英寢食難安,狀態不好,劍法自然會受到影響,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王英哼了一聲,說道:“這樣啊,陳英,你先不要練劍了。” 林昭英和聲說道:“陳英,你去休息吧,等養好了精神,再來練劍。” 陳英答應一聲,提著劍站起身來,向王英、林昭英抱拳行禮後,向院門處走去,鮮血兀自一滴滴落在地上。 孫曉英看著陳英背影,神情有些鄙夷,又有些困惑。 陳英獨自離開後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還劍入鞘,心神恍惚,不想回自己的屋裡休息,想去外麵透透氣,這落花神劍莊裡的氛圍,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 陳英出了莊門,在初春的陽光下,漫無目的的走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她行了不知多久,眼前一條大河擋住了去路。陳英站在河邊柳樹下,手扶身邊柳樹,看向翻滾土黃色渾濁浪花的河麵,呆呆出神。 陳英心想:這不是黃河嗎!常言道,不到黃河不死心,我現在到了黃河,心真的應該死了嗎? 陳英腦海裡一幕幕回想起,自己被常勇侮辱時的情景。又想起發生那件事後,自己與顏人豪在一起時的樣子,他在一旁暴跳如雷,咒罵魔刀門賊人,而自己則在一邊流淚。陳英心裡希望顏人豪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安慰自己,疼惜自己,兩人像原來那般卿卿我我。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顏人豪終究是嫌棄她,對她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冷漠。他終究不會娶自己做妻子!他不會娶一個不潔的女人!自己一生都將背著這個汙名,遭人歧視,遭人指指點點,被長舌婦編造謠言,到處宣揚,被最惡毒的人謾罵侮辱。 初春時節,河邊的柳樹已經開始發芽,而陳英的內心此時卻是有如死灰。陳英又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早亡的父母,她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看著滾滾黃河,陳英想到不如一死了之,跳下去,自己再重新投胎做人。 陳英年輕俊美的臉頰,流下兩行熱淚,她一步步走向岸邊。 陳英走到岸邊,最後看了一眼初春的天空,眼睛一閉,跳入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