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很好找,畢竟是蘆州城最好的住宅區,周遊問著路就到了,手裡的花生都還沒有吃完。 蘆州城朱雀街上,路上的行人比較少,朱雀街住的人大多都是官商,而且還是有錢的官商,一般人可買不起這裡的住宅。 朱雀街的宅子很大,從第一戶人家開始,大概每隔十五丈才能看到另一戶宅子,所以來往行人大多數是家仆,公子小姐都是坐的車駕。 朱雀街上的住宅,可以算是蘆州城乃至整個蘆州身份的象征。 此時,不管是來往家仆還有過路車駕,都會對路上的周遊側目而視,公子哥與狐朋狗友笑周遊穿著打扮怪異,閨中小姐則是和幾個密友輕聲談論周遊長相出眾。 不過大家都知道周遊要去哪裡,因為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即使是大戶人家請來的江湖打手和俠客也會穿的體麵一些,但周遊穿的有些落魄,應該是初到蘆州城接了吳家懸賞的。 周遊也沒有理會一路上的言語和眼光,隻是偶爾與路過的家仆打聽吳家宅子位於何處。 不多時,周遊就走到了吳家宅子門口,吳家宅子坐落於朱雀街的黃金地段,周遊觀其門麵顯赫,門口兩個鎮宅是石獅子栩栩如生,一整塊漆金牌匾掛於大門之上,門口有兩個門房靠在柱子上閑聊。 周遊緩步走上臺階,兩個門房也注意到他,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稍微大一點的走了過來,向他抱拳鞠了個躬,問到:“這位公子是接了懸賞來的?” 周遊也向其行了個書生禮,回到:“正是,還望老哥給我通報一聲。” 那門房估計這兩天接待過不少人,輕車熟路的說到:“不必通報,老爺給我們交代了,來接懸賞的人讓我們直接帶去後院先檢驗一番,公子請跟我來。” 周遊心裡也清楚,看來這二十兩銀子也不是這麼好拿的,不過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飯,總得費點力氣。 門房帶著周遊從偏門進入,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個演武場上,此時演武場上正有一個道人正在和一個武夫打的有來有回,場下站在幾個中年男子,看起來也是來接懸賞的,一旁還有一群家仆還有幾個年紀尚小的公子小姐, 眾人見有新人來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那幾個接懸賞的看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穿的奇形怪狀,嗤笑著有把目光投到了演武臺上,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輕蔑。 倒是幾個小姐和丫鬟看著周遊的麵龐有些移不開眼睛。 周遊到了演武場下,便向眾人行了個禮,移步走向了那幾個中年,又抱拳說到:“在下周遊,頭一次接這種懸賞,還望各位多多照拂。”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周遊沒有擺架子,幾個中年也沒有給他下馬威,隻是向他點頭示意。 周遊見氣氛有些冷淡,也沒有繼續說話,畢竟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 演武臺上的比試已經完畢,那道士與武夫相互行禮後走下了演武臺,一個黑衣刀客走上臺,大聲說到:“武夫於濤,道長李源,查驗過關,可接懸賞。” 這一句話說的也些尷尬,不僅臺下幾人不適,臺上那刀客也覺得不適。 周遊也抽了抽嘴角,覺得這刀客似是腦子有問題,剛下場的那個中年李源道長看到周遊麵色奇怪,輕聲在他耳邊說到:“這是那個吳老爺說的,上麵那刀客是他家的護衛頭子,說是要搞的像武林大會一般,是說給那些個公子小姐聽的。” 周遊這才有些緩和,對李源抱拳致意:“謝道長解惑。” 李源一甩一下手中的拂塵,行了個道家禮,隨後一臉正經的看著臺上的刀客。 “現在臺下還有誰沒通過的?”那刀客掃視一圈,好似在尋找什麼。 “還有一個小公子” 周遊還沒說話,在一旁的觀戰的人群裡,一位吳府內的千金先說話了,周遊也借坡下驢,向臺上刀客抱拳致意。 那刀客聽到小姐話語,先是諂媚一笑,又看向了抱拳的周遊,臉色驟然一變:“這位公子,這可是吳府懸賞,可不是什麼三腳貓功夫的人都可以接的。” 刀客見周遊身著書生長衫,彬彬有禮的模樣,麵龐看起來十分稚嫩,這也暴露了周遊年紀尚小,隻有周遊背後的刀顯示出了一個習武之人的特征。 周遊苦笑道:“前輩,還未曾比試,何出此言。” “哼,你以為你是藏鹿書院的飲溪公子啊。”那刀客嗤之以鼻,或許帶了點偏見,但是在周遊這個年紀武功入流的人也有,不過都出自於門派世家,那些人怎麼會如周遊這般穿著寒酸。 周遊見刀客絲毫不給機會,便打算不接這個懸賞了,轉身便準備離去。 還未邁出步子,身旁的李源用拂塵攔住了周遊的去路:“陳教頭,能否給道士我一個薄麵,讓這小兄弟上臺比試一番。” 陳教頭見李源相勸,依舊一臉不屑,絲毫不給李源麵子,搞得這個道長有些臉紅。 突然,看戲的公子小姐中穿出一個溫和的聲音,但語氣帶著一點命令:“陳教頭,既然人家是來接懸賞的,都得過這個關,本來就是為了選人,就讓那個小公子比試一番吧。” 陳教頭見自家大小姐發話了,也不敢說話反駁,隻是雙手抱拳,吐出一個“是”字。 周遊見此清醒,轉頭就看向了一旁的人群裡,一個年紀看起來比他大一兩個年歲的大小姐向他看了過來。 大小姐穿的素雅,一身青色一群,頭戴一個玉簪,麵龐有些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 “小公子上臺比試吧,既然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那就和陳教頭切磋一二,陳教頭也是個入流的高手,希望小公子量力而行。”大小姐微微一笑,向周遊說到。 周遊聞言也不好再離去,畢竟李源幫自己求情也算是一個認清,吳家大小姐也發話了,此時離去便是薄了眾人的麵子,也是置自己於不義之地,隨即便走上了演武臺上。 上臺後,周遊與陳教頭對位而站,此時再看,臺上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光看起來武力值就不在一個層次。 臺下的眾人都在內心裡肯定了那位陳教頭會贏,大概隻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道長李源,一個是吳家的大小姐。 周遊剛入演武場時,李源雖然在臺上比試,但是他還是觀察了一下這個少年,年紀雖然看起來才十幾個年頭,但是步伐十分穩健,周身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有點像是軍伍中人。而吳家大小姐則是覺得李源敢來比試肯定是有原因的,接懸賞的人肯定都要稍作打聽,沒有金剛鉆的人怎麼會攬瓷器活,畢竟還是來吳府這樣的大戶人家。 演武臺上,陳教頭已經拔出了刀,陳教頭用的刀是大刀,沒有九環大刀那麼重,但是比起周遊身後背著那把,顯然是大了不少。 陳教頭拔刀後便示意周遊拔刀,但是周遊隻是擺出來一個拳架,顯然不想拔出身後的刀。 陳教頭被他這一個動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隻是比試,對麵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少年,自己是個入流的小高手,雖然比不過臺下的幾人,但是對手都沒用武器,自己用了豈不是贏的不光彩。 一念至此,陳教頭轉手就把刀扔到地上,擺出拳架沖了上來,勢必要讓周遊知道什麼是“知難而退”。 陳教頭身形很快,演武臺也不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兩個呼吸間就沖到了周遊身前,一拳轟出。 周遊架手格擋,這一拳力度很大,雖然擋住了,但是周遊還是向後退了一步,隨即周遊借力踏開步子,繞到了陳教頭身後。 陳教頭也不是花架子,反身就是一個肘擊,周遊閃過。 周遊不是沒有力量,隻是相較於陳教頭來說,周遊力量還是不足。 兩人就這麼一招一試的過著招,陳教頭雖力大,但是被周遊卸力後還能抗住。 隻是周遊一直都在防守,陳教頭則一直在進攻。 臺下人也看的津津有味,李源和幾個江湖人看著兩人的過招,除了李源外,其它幾個人都覺得剛才有些以貌取人了,周遊的功夫現在看不出什麼大概來,但是也不會比自己低多少。 觀戰的吳家少爺小姐們也覺得驚奇,隻覺得和自己同齡的這個少年公子武功高強,竟然能和自己家的教頭打的有來有回。 一柱香過後,陳教頭選擇了停手,喘著粗氣抱拳恭敬向周遊說道:“公子,比試就到此結束吧,你通過了,剛才是陳某孟浪了。” 周遊也抱拳向陳教頭致意:“前輩言重了,都是前輩讓著我。” 雖然周遊是這麼說的,但是陳教頭心裡清楚,周遊的功夫,自己比不上,可能臺下幾人才能和他過招,可謂是輸的心服口服。 周遊下臺,向李源說道:“剛才謝道長幫周某說話。” 李源笑道:“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李源仔細看了看周遊,看起來好似不是特別累,隻是臉色比方才蒼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