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縱橫教胡理易容術的時候,發現他在這方麵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天賦。胡理是一個天生的模仿高手,他要模仿一個人時,總能復製出那個人的神韻。無論是聲音、動作或神態,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足可亂真。 根據胡理回憶,小時候父母打理公司都很忙,沒時間陪伴他們兄妹倆。所以他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模仿電視裡的人物來逗父母開心,也隻有那個時候父母緊繃的臉上才會出現難得的笑容。 憑著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胡理可以輕而易舉地接近目標,在目標毫無防備之下套出需要的情報。也憑著這個技能,他們的行動從未失手,於是,江湖上胡理有了一個響亮的新外號“千麵銀狐”。 有一天,他們找到了一個新目標,目標是胡理親自選的,是一座歐式古堡風格的大莊園。這個莊園有三層,光是房間就有十幾個,人在其中好像置身於迷宮。但胡理在這裡卻是輕車熟路,連這裡的每個房間裡有什麼擺設他都能如數家珍。 “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任縱橫好奇地問。 胡理詭秘一笑:“當然,這裡是我的家。” “你家?你家不是在……?你帶我來偷自己家的東西?” “這裡以前是我的家,但現在被我大伯占了。他不但搶走了我父母辛苦打拚的公司,還侵占了我們家的莊園。我現在回來拿他一點錢去接濟一下窮人不過分吧?” 兩人正說著,突然發現遠處的房間有光,而且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於是兩人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躲在走廊的柱子旁偷聽。 隻聽到有一個男人說道:“陸青海,你別欺人太甚,該給你的我都已經給足你了,你別想用這件事來永遠敲詐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接著房間裡傳出玻璃杯被摔碎的聲音。 另一個男人反諷道:“哼哼,胡新偉,你真以為那點錢就能打發我?你做夢去吧。我老實告訴你,胡氏集團的股權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你這個秘密我是要吃一輩子的。” “胡氏集團是我的家族企業,你憑什麼來分股權?” “家族企業?這家公司是靠你弟弟兩夫婦打拚出來的,有你什麼事?你在公司裡本來就無權無勢,你不過就是在公司裡吃閑飯的寄生蟲。要不是我們,你有今天?……” 陸青海正要說下去卻被胡新偉按著了嘴巴,罵道:“你閉嘴,萬一隔墻有耳怎麼辦?” 胡新偉慌張地走出房間,左右望了一眼,沒見有任何動靜才稍稍放下心來。 陸青海繼續說:“哼!做賊心虛啊?還是現在才來良心發現?噢,不對,你這種人哪還有良心?想當年你賭博輸得傾家蕩產,你弟弟好心收留你,你竟然狼心狗肺到要……” 陸青海話未說完,胡新偉已經像瘋狗一樣撲了過來,雙手捉著陸青海衣領大吼:“我叫你閉嘴,你聽到了沒有?” 誰知陸青海用力一掌把他推倒在地,冷笑道:“胡新偉,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像狗一樣跪在我麵前求我的嗎?要不是我們青狼幫製造了那場車禍,劉律師幫你偽造了遺囑,你哪來今天的富貴?你別以為給我們點錢這事就過去了。沒完,我不妨告訴你,你弟當年讓劉律師留下的真遺囑還在我們手上,那份遺囑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胡氏集團的股份全部留給他們的兒女,一分錢都沒有留給你,隻要我們把這份遺囑拿出來,你馬上就會被打回原形,一無所有。回想起來,正因為當年你知道有這份遺囑的存在,才狠下心來要他們命的吧?” “那份遺囑還在?你不是說劉律師已經把那份遺囑燒掉了嗎?你們留著它乾嘛?” “哼哼!燒掉?那可是栓住你脖子的狗鏈,有它在手,你就隻能任我們擺布。哈哈哈,這麼好用的東西我會舍得把它燒掉?我傻嗎?” “你,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你們怎麼樣才肯放過我?”胡新偉歇斯底裡地嚎叫起來。 “放過你?哼!我們花那麼多的功夫來布這個局,你覺得我們想要什麼?老實告訴你,胡氏集團已經是我們青狼幫的囊中之物。已經到了嘴的肉,我們怎麼可能鬆口?” 陸青海上前一把捉住胡新偉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威脅道:“別說我不提醒你,你要是敢壞我們的大事,我會讓你死得比你弟還難看。” 陸青海說完,用力地把胡新偉推倒在地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他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笑聲在整條走廊中回蕩。 這時,躲在柱子後麵的胡理第一次聽到父母死亡的真相,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他的拳頭已經緊握得流出血來,眼神中怒火正在燃燒,淚水也染濕了衣襟,要不是任縱橫用盡全力控製著他,他真想沖進去親手殺死這兩個殺害父母的兇手。 回到家裡,胡理發了瘋似的摔家裡的東西,胡晶晶見狀想上去阻止卻被任縱橫拉住了。 “大哥,我哥他到底怎麼了?你們在外麵發生了什麼事?”胡晶晶哭著問。 任縱橫把胡晶晶拉出去,對她說:“我們出去一下,讓他盡量發泄吧。” 之後,胡理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痛哭了一整天,直到晚飯時任縱橫才打開門走了進來。 任縱橫來到胡理身邊坐下說:“你不吃飯,隻會餓死你自己,那些兇手卻依然逍遙法外。” “哥,我要報仇。”胡理抽搐著說。 “哥當然會幫你,報仇要從長計議。但得先吃飽飯,餓著肚子哪有力氣去報仇?” 任縱橫說完,胡晶晶將飯菜帶進來,胡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淚水混和著飯菜一起吞進了肚子裡,他的眼中燃燒起了復仇的火焰。 十幾天後,劉宏律師瘋了。聽說他是見到了鬼,那個來找他的鬼就是他以前的老板胡新泉,也就是胡理的父親。 劉宏律師這一瘋,胡新偉就坐不住了,因為劉宏律師的身上有太多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他哪天瘋言瘋語把不該說的話全都抖出來,那就完蛋了。 胡新偉第一時間趕到劉宏的家中,隻見劉宏一看到胡新偉進來馬上就縮到了房間角落,嘴裡不斷念叨著:“胡新泉,你不要過來,那天是陸青海讓我假裝喝醉,然後跟你大哥胡新偉說你立的遺囑一分錢都沒分給他,最後激他入局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求你放過我吧……” “什麼?你說什麼?”胡新偉聽後震驚得如被雷擊,隨即激動地跑過去一把捉住劉宏。 劉宏哭著說:“那天胡新偉喝醉了,他,他喊著要殺了你。然後,然後陸青海才製造了那起車禍,把你撞死。真的不關我的事,你要報仇千萬別來找我。” “說,你繼續說。”胡新偉威脅道。 劉宏被嚇得渾身發抖,把頭低下繼續說:“撞死你之後,陸青海去跟你哥說,是受他的指使才把你殺死的。那時你哥被嚇的六神無主,隻能任由陸青海擺布。陸青海還叫我做了一份假的遺囑,然後威脅他,事成之後要讓青狼幫入股胡氏集團。但是青狼幫的計劃不止這樣,他們的目標是要一步一步地蠶食股胡氏集團,直到把整個股胡氏集團完全吞並。” 胡新偉聽完,無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抱著頭痛苦地大哭了起來。 當天的深夜,胡新偉被一陣雷聲驚醒。他醒來時,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站在他的床前。窗外電閃雷鳴,借著電光,胡新偉馬上認出來,眼前的這個滿身是血的人竟然是幾年前死於車禍的胡新泉,他的親弟弟。 胡新偉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爬到床底下瑟瑟發抖。 胡新泉把頭伸到床底下來,用陰森森的語氣問道:“大哥,你還認得我吧?” 胡新偉不敢看他,連忙雙手合十,哭著說:“弟弟,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也是被人騙的。我那天喝醉了,隻是隨口一說,誰知那陸青海竟然真的去動手了。你要報仇去找陸青海吧,是他派殺手害死的你,真的不關我的事,你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吧。” “你害死了我們夫婦倆,連我們的一雙兒女都不放過,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現在又連我一手打拚的公司都要讓給別人了。像你這樣的畜牲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劉宏因為幫助你們做偽證,已經被黑白無常勾去了三魂,他下半輩子都要活在自責的恐懼中,永遠瘋瘋癲癲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主謀之一,黑白無常要來勾你的靈魂到閻王爺麵前去對質。” 胡新偉拚命往後縮,當他退到另一邊時,發現已經有兩個人站了在他身後。兩個人一高一矮,一道電光閃過,隻見兩人各身穿一黑一白的長袍,脖子上還纏著一條又長又粗的鐵鏈。 兩人頭上都戴著高高的黑白帽子,再看他們的臉時,容貌十分恐怖,嘴上露出了染血的獠牙,一條長長的舌頭直伸到胸膛,這活脫脫就是地獄派來的勾魂使者。 胡新偉被嚇得魂不附體,倒頭便拜拜,不停地求饒:“你們放過我吧,我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胡新泉看著他不停磕頭,頭都磕出血來了。胡新泉一時心軟,便說道:“唉!算了,雖然你對我不仁,但畢竟是兄弟一場,我給你一條活路。你趕緊把你跟陸青海是怎麼合謀害死我的寫成一份悔罪書,讓我帶回去,看能不能在閻王爺麵前給你求個情,免你一死吧。” 胡新偉爬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連連稱是,從抽屜裡拿出紙筆,然後戰戰兢兢地寫了起來。 寫了一會,黑無常突然喝道:“寫快點,我們不能等你太久,要是太陽出來前你還沒寫好,我們就勾你的魂魄回去交差了。” 胡新偉嚇得不停擦拭臉上的冷汗,連忙說:“是是是,我一定會在天亮之前寫完的。” 另一邊的白無常突然發出“噗”的一聲嬌笑,胡新偉轉過頭來看,卻被黑無常厲聲喝道:“你看什麼看?別停下來,浪費我們的時間。你再敢停下來,我們立刻把你的魂魄勾走。” 胡新偉馬上把頭轉了回去,手上的筆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胡新偉顫顫抖抖地足足寫一個多小時,他滿頭大汗地將寫好的悔罪書遞給胡新泉。突然,黑無常手掌劈下,胡新偉後頸被劈中,失去知覺暈過去了。 等胡新偉醒來時已是中午,他還睡在床上,窗外已經是日上三桿,他摸了摸後頸,後頸仍在隱隱作痛,他走到窗邊,隻見窗外晴天萬裡完全沒有下過雨的跡象。他回想起昨天的發惡夢仍然心有餘悸,雖然隻是一場夢,但又感覺那麼真實。 這時,房外傳來了嘈雜聲,是傭人攔阻陸青海的聲音。很快,陸青海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手將胡新偉提了起來,罵道:“胡新偉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出賣我們?” 胡新偉連忙解釋:“我,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今天早上,劉宏拿著你的悔罪書去法院申請重審胡新泉車禍案了。” “劉宏?劉律師?這,這,怎麼可能?他,他不是已經瘋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