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天的正確使用方式(1 / 1)

傍晚,破浪號再度滿載收獲回來,亦是惠而不費地給預備成員發了很多海魚,惹得渡口一片歡騰。   辟穀丹藥力猶存,飽腹感充足,例行蹭飯的蘇問隻是象征性吃了兩口。   一回到家,迅速燒水洗澡,鎖門熄燈,進入洞天修行。   補元丹的存在,直接取代壯骨湯,讓後者成為破浪號的福利,他也不用反復煎煮勞神費力。   夜深了。   洞天裡修行的蘇問根本不知道外麵什麼時間,隻是根據長明燈消耗元石的程度大約判斷。   吹風車無聲卷動,不斷把空氣從低時間流速,送到高時間流速來。   小院,靜靜悄悄落下一人。   正是王漁。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今天會格外有趣。”   他冷笑自語,揮動手中長劍,削斷正堂門栓。   進了正堂,王漁吹亮火折,施施然舉著油燈往東屋去。   床上根本連被褥都沒有。   “人呢?”王漁皺眉,“不是說看到蘇問回家。”   他舉著油燈查探,忽然聽到細微的風聲,不禁浮出微笑。   “狡猾的老鼠,原來藏在櫃子裡。”   王漁打開櫃子,看到桶狀管道不斷吹風吸風。   “地道?”   嘗試拽了拽管道,發現拽不動,想要劈砍,怕驚動蘇問。   藝高人膽大的王漁將管道推回,親身跳進水缸大的洞口。   洞天內,蘇問取下長明燈的元石,令整個洞天陷入一片漆黑,   門戶是他分心撐起來的,此人剛一闖入,就被他感應到。   不告而入,非敵也賊。   殺之不冤。   王漁剛剛爬進洞天,門戶就悄無聲息地閉合。   他舉著油燈回望,發現竟是結結實實的虛空,再怎麼都打不開。   仿佛水蛇爬滿後背,半秒之前還得意洋洋的王漁,頓時驚出冷汗,想到父親叮囑的,要他小心,蘇問這人很邪性。   “什麼東西?竟是靈器!”   吹風車全貌呈現在王漁麵前,他的心涼得更透。   錯估敵人實力貿然踏入未知之地,就好像一腳踩進獵人的陷阱。   他真想給自己一劍,做什麼手賤要爬進來,在外麵守株待兔不好嗎?   不好,因為他沒有將蘇問放在眼裡。   王漁想吹熄油燈,可沒了油燈光亮,於這漆黑恐怖的地方,更是沒有安全感。   他隻能硬著頭皮往裡走。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麵積太小,蘇問還沒來得及建設洞天,隻在新開辟的地方,支起床鋪書桌。   王漁一路從無走到有,皆是寂寂無聲,心中恐懼更深。   “哈哈,原來這是蘇問的老巢。”   從害怕到喜悅,隻有一步之遙,那就是在桌上木盒,發現蘇問遺留的丹藥。   “補元丹、開脈丹、大還丹、辟穀丹,還都是中等靈丹,這狗崽子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得了這樣的機緣,難道是仙人洞府?”   王漁憤憤不平,開始翻箱倒櫃,渾然沒想到一柄精鋼長劍正兇狠地刺向自己。   殺氣臨體,王漁驚覺,慌忙閃身躲過這必殺一劍,身形極其靈活。   蘇問並不著惱,順手一挑,把王漁的長劍挑到黑暗中去。   “沒穿鞋?怪不得沒有聲音。”   王漁冷笑:“你就是蘇問?以為我手無寸鐵,就是我對手了,笑話,有無內力天壤之別。”   左手護著油燈,右手一抬,木桌騰飛,砸向蘇問。   蘇問心念一動,退出洞天。   稍等片刻,再度遁入洞天,長劍依舊從背後刺向王漁。   乾坤洞天,是他的天下,再寬廣的地方,都能一念到達。   王涯怎麼死的,你這個哥哥也要怎麼死,一家團圓。   “到底在耍什麼把戲,給我滾出來!”   眼睜睜看著蘇問消失,王漁的內心再度被恐懼侵蝕,他無法理解這種情況,是法器寶貝,還是神鬼仙術?   最恐怖的就是蘇問不發一言,隻是遞劍來殺,這種無聲的壓力,伴隨著漆黑,最能破人心防。   但他仍是擋住這一劍,連口子都沒劃出來。   練出內力這麼強嘛?反應好快。   還是自己的刺劍沒有章法?   蘇問想了想,回去接滿一盆水,陡然出現潑滅油燈。   王漁陣腳大亂,他身上亦被潑濕,吹燃火折子卻點不著油燈。   沒了光亮,精鋼長劍終於建功,連帶數劍都在王漁身上留下痕跡。   後者崩潰,瘋狂大叫。   “想活嗎?”   蘇問終於開口。   “想活想活,隻要你放過我,我保證王家跟你化乾戈為玉帛,再也不來打擾你。”   王漁泣不成聲。   “給我講講你堂兄的故事?”   “啊?”   “講得精彩了,周到了,我才會放你出去。”   王漁磨磨蹭蹭。   蘇問沉思片刻,退開數步,將王漁所處空間,調到最高倍速。   一刻鐘等於二十刻鐘。   很快王漁就疲乏,饑渴害怕各種情緒湧上來,有什麼說什麼,已經分辨不出對錯。   “五品仙官大概是什麼層次?”   “仙官一共九品,大致相當於五等司吏通竅修士,在蛻凡階段的地位。”   “王漛什麼境界?”   “他天賦異稟,修行五年達到蛻凡巔峰,正在閉關突破。”   “你剛才講,這次回來沒有跟他說?”   這個話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王漁有片刻清醒。   “說了,但是沒有說乾什麼,隻是說省親,我向你保證,絕不……”   長劍刺入。   蘇問心無波瀾。   “又得挪窩了……”   他嘆道。   鮮血縱然能洗盡,可這晦氣難除。   屍體上別無他物,隻有一枚木牌和玉牌。   木牌是王漁的官方修行牌符。   玉牌是林簡給的那種私人憑證。   正麵是徽記,劍溪山院丹閣,反麵是名字。   “金戰鋒。”   蘇問笑道:“好名字。”   這一場猝不及防的戰鬥,著實攪擾蘇問修行的興致。   但卻給他帶來新鮮的感受,隨身洞天的正確使用方式,居然不是種田生產慢慢發展,而是請君入甕,殺人越貨一條龍嗎?   王漁不是傻子,卻都把洞天門戶當作地道跳進來。   倘若追殺甚急,敵人心切之下,會警惕洞口嗎?   作為洞天之主,已經有各種異能,若是再加以布置,設置陷阱之類的東西,豈不是能坑死勝他很多境界的高手?   又不是每個人都在古越族有家,能換衣物留行李,隨便逮到一個包厚的“快遞員”,豈不是勝過辛辛苦苦經營許多年?   最關鍵的是隱秘和牢靠。   敵人來了,絕對逃不了,保證沒有任何目擊證人。   打不過敵人,還能借助洞天困住他,起碼不會立刻喪生。   “我就一愛好和平的碼農,為什麼總是逼我雙手沾滿鮮血呢?”   蘇問深深長嘆,收拾王漁的殘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