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安能辨我是何境?(1 / 1)

乾坤洞天空乏無物,幾個桌椅板凳的家具,早就被蘇問之前練手摧毀,令他無法感受龐大元氣的威力。   隻得按捺住激動情緒,嘗試開山功的修行。   真的可以!   水藍色元氣跟土黃色元氣,像是兩團連綿不斷的絲線,交纏在一起卻互不乾擾。   而且有禦水訣打底的鋪墊,隻要二十年,土行元氣便點滿全身,距離養氣境界一步之遙。   組成內煉陣圖,突破吧。   能爭取的都已經爭取,迄今聞所未聞的金、木、火三行功法,等到什麼時候是頭?   水土兩大內煉陣圖,俱皆完成,蘇問踏足養氣境。   此境主講養煉,旨在將元氣淬煉,凝虛為實,化氣為液,循環養滿凝實,再養滿凝實的步驟。   按功法要求,須得淬氣液襄助,才能得到純凈元氣液。   他想試試看,能不能略過限製,選擇一處無關緊要的竅穴嘗試,很快發現得來的元氣液,不是純凈的水藍色,而是摻雜灰白色斑點。   蘇問隱隱有預感,功法怕是被動了手腳。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啊。”   蘇問長嘆。   就好像自己歷經千辛萬苦,花了大價錢,卻買到潔本金瓶梅,忍痛購買的高科技產品,卻被設計報廢壽命,被逼迫持續付費。   怪不得海市蜃樓這種玩命的活動都有人參與,甚至冒著身死族滅的風險,究其原因,還是有許多無法忍耐這種作風的修士,寧願拿生命做代價去掙脫條條框框,無形枷鎖。   可這遠未到極限。   入聖功訣包括三篇,采氣本功,祭煉法器和同行法術。   水行法術主打禦水,包括凝水、避水、踏水。   這三點楊毅都給他展示過,海水不沾身就是避水法術,水上水下任意穿行就是踏水法術,伸手一指凝練水牢就是凝水法術。   土行法術主打開山,包括凝土、搬山、裂石。   顧名思義,凝土等同凝水,搬山是強化身體以負重,裂石是打出轟炸一擊。   蘇問看到這些法術,才是鬱悶得要吐血。   六個法術,真正能鬥戰的,不到一半。   而這一半,還是半戰半輔的,比如裂石,打人是鬥戰,打石頭不就是開礦。   蘇問很真誠地相信,鬥珠部府的心願是世界和平,而他自己,卻堅定學習煉器布陣之法的決心。   以庚金劍而言,哪怕隻是金行上靈器,注入土行元氣祭煉,都能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輕輕一劃,丈長的劍芒駭人,跟蛻凡級相比,簡直天壤之別,真正燒火棍變機關槍。   隨著祭煉達到一定程度,還能以氣馭劍,百步之外取敵首級。   而蘇問立足養氣,體內元氣雄壯,更是有資格嘗試禦劍飛行!   法術有個屁用,飛劍才是王道!   -----------------   “我懷疑蘇問有偷氣法寶!”   落魄酒家後院,掌櫃薑湖滿麵愁容。   “短短數日,聚元陣底的百斤元玉消耗一空,總掌,最近形勢您清楚的,天鼎天鐘兩域全部偃旗息鼓,海市停擺,元石元玉沒有進項,禁不起這麼消耗。”   灰衣老者麵皮直抽。   “畢竟小族來的,沒見過世麵,記他賬上好了,等他考核完,我會讓他還的。”   薑湖頓時轉憂為喜,道:“您心裡有數就好了。”   灰衣老者邁入地宮,肅立甲字密室門口,思索著蘇問的蹊蹺,沒想到門開了。   “每次出關都能見到前輩,真是太好了,有您守著,我修煉安心得很。”   陰陽怪氣的話語,讓灰衣老者背在身後的雙手攥緊,忍不住想給他一巴掌,看他還發不發癲。   還好忍住,畢竟是鼎主欽點的人物,即便他身為天鼎蜃樓總掌,都沒資格置喙。   咦?   上下打量蘇問一番,灰衣老者深覺出奇,眼神清亮,麵如冠玉,黑發根根晶瑩,整個人透露出一種令人無法逼視的神采。   “莫非你已采齊氣種?”   蘇問笑而不答,輕巧略過話題,道:“思來想去,我覺得不能等到十月末,鶴鳴距州府不過大半日路程,岑暢押解珠稅敘職,必定是白日進發,到時人多眼雜,容易引起轟動,刺殺變搶劫,我成功率不高。”   灰衣老者還在猜測蘇問的境界,隨口道:“你想自定計劃?”   “不錯,既然部府沒有通緝我,作為鬥珠部族的一員,怎能不按時交珠稅呢?我得提前趕回去,奉上我的一鬥玄珠。”   “相比較半路截殺,身在部府有大陣庇佑的岑暢,的確會更輕忽,隻是有一點,部府沒通緝你,不代表不懷疑你,到時候你一露麵,恐怕會給事情造成更復雜的變化。”   “這種變化我能把握,若是旁的變化……”蘇問笑道,“若是沒露餡,古越蘇問這個身份,我還是得撿一撿吧,畢竟蜃樓的金珠我得歸還,總不能一直躲在地下,舉債度日。”   灰衣老者沉思良久,道:“我去給你拿個東西,你先等一下。”   蘇問望著他的身影,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還好灰衣老者返回很快。   “《斂息術》,你渾身氣息就像是剛出爐的法器一樣,全是煙火氣和銅鐵味,不收斂很容易被注意到,行走坐臥都要牢記斂息藏氣,以免被有心人記住你的氣息,蜃龍麵譜,可阻擋七階修士神識窺探,行動時帶上。”   灰衣老者道:“你想怎麼行動由你,但蜃樓會派出高階使者監察你行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要心裡有數,務必一擊即中,沒有重來的機會。”   蘇問接過書冊和麵譜,微微點頭。   三日後,牢記岑暢情報的蘇問,改換裝束趁著夜色出發。   一路上夜行曉宿,既要避開人流,還要尋找高階使者。   然而卻一無所獲,仿佛根本沒人一樣。   但灰衣老者營造的壓力,已經清晰落在蘇問身上,使他輕易不敢動用洞天。   沒想到,第一要務不是防著岑暢,而是蜃樓使者。   未到十月,天鼎各邑便陷入繁忙,大小部族清點籍冊丁口,準備迎接一年一度的玄珠賦稅。   鶴鳴邑愁雲慘淡,玄珠司人人皺眉。   連續孫彥、王漛、羅煒的降臨,導致杉楊、古越、古林三族,皆是損失大量丁口和玄珠,本年度珠稅大概率結不清,他們倒不是同情凡人,隻是成績不彰,辛苦一年沒有獎賞,於生活和修行都是大大阻礙。   可鶴鳴部首岑暢卻是眉飛色舞,喜氣洋洋。   羅煒得了功勞,他亦有分潤,隻待完成本年度珠賦收解,便能升品級,調職位,前途一片光明。   “洪佳,做好代司郎的差事,勤加修行,四年後新司郎調走,我肯定在州府發力,推舉你就任。”   玄珠司代司郎洪佳,人如其名,相貌極佳,在吳誠失蹤後,接任代司郎,收拾頻遭變故的爛攤子,   聽聞部首如此畫餅,卻連部府大門都不敢出,洪佳萬分鄙夷,臉上卻是堆笑。   “部首放心,本年鶴鳴賦稅收解,必定順順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