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茫然的鼎主(1 / 1)

樂知魚帶著天級命玄丹,一路疾馳回到折節山洞,發現那家夥看著長明燈一動不動,好像死掉一樣,頓時大驚失色。   “蘇問?死沒死!”   “我馬上要死了,但現在還活著。”蘇問扭頭,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有勞尊者奔走,不知可有好消息?”   樂知魚將玉盒遞過去,道:“天級命玄丹,白骨生肉,斷肢出新。”   蘇問道:“天丹珍貴,怕是沒誰能輕易送出,尊者尋的哪家慈悲?”   “你先救命,若是不能活,多說無益。”   “也罷,有勞尊者暫移麟足。”   “此舉兇險,我須得一旁看顧。”   “我有把握。”蘇問笑道,“何況我要寬衣沐浴,尊者在側恐怕不妥。”   樂知魚離開山洞。   蘇問遁入洞天,開啟時間倍速,脫去衣物,勉強施展凝水術沖洗一番,而後服下天丹。   入口即化,變成一道光團,填補空洞,慢慢滋養血肉。   增元丹、辟穀丹,元玉煉化作為後備力量供應上去。   四十九天後,恢復如初。   蘇問不著急出去,再度調養二十餘日,重新恢復巔峰,方才換上新的法衣,披上有裂紋的護心甲。   這一遭死裡逃生,讓蘇問接連斬獲的浮躁心態,徹底平穩下來。   還是要以茍為主,否則太兇險了,生死隻在一念。   他走出山洞,晨光剛好灑落到他臉上。   樂知魚有片刻失神。   “你這就好了?”   蘇問抱拳道:“感謝尊者救命之恩,不知贈丹者何人?”   樂知魚隻覺得腦袋轟隆隆的,理不清楚。   什麼鬼東西,三五息就能煉化天丹,死去活來?   虧她還打算布置陣法,隔絕內外,做持久戰呢。   “確定沒事?”   “要我脫給尊者看嘛?”   樂知魚點點頭道:“脫吧。”   你來真的?   蘇問無語,還是解開法衣露出胸膛。   樂知魚深吸一口氣,黑袍之下拳頭緊攥,竟有些遏製不住顫抖。   世上還有這樣的人?胸腹那麼大空洞,服了天丹眨眼就好?簡直荒唐,命玄丹是天丹不是仙丹,若是有這麼大威能,金戰鋒的地位能再上層樓。   古越蘇問,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短短數月,連登五階,還能斬血變龍!   “你是什麼道體?”   “琉璃。”   “怪不得。”   “贈丹者何人?”   “等你坐到尊者之位,自然知道。”   “是天鼎總部嗎?”   “不是。”   蘇問笑道:“我隱隱有所猜測,卻不知道對不對,但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尊者若有機會,幫我給他們師徒帶個話。”   “什麼?”   樂知魚詫異道。   師徒,他猜到了?   “蘇問感激救命之恩,日後一定還他一條命。”   他說完,再度向尊者作了一揖。   “前者在鶴鳴部府,尊者出手亦是救我一命,我感念在心,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樂知魚道:“今日之事,可是我造成的禍患。”   “非也,尊者要殺的是天鼎仙情司離字臺副臺郎,而不是天鼎蜃樓丁字行者。”蘇問笑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今後有緣,定會再見,告辭。”   說完駕起劍光,沖著延峰而去。   樂知魚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低聲道:“蘇問……”   默然良久,樂知魚來到紫陽族找到紫修,將他的鱗牌還給他。   紫修駭然失色,連忙跪地求饒。   “我受了你們紫陽的人情,此次就揭過,下不為例。”   “行者不敢再犯。”   紫修接過鱗牌,遲疑半晌,還是問出聲。   “他還好嗎?”   “好得很。”   “這麼說,王漛死了?”   紫修記得,蘇問曾經跟他說過,收到王漛失蹤或隕落的消息後,前往山隘取回鱗牌,現在蘇問好得很,那麼劍溪近百年最負盛名的天才……   樂知魚背負雙手,淡淡道:“恐怕死的不止區區王漛一個。”   紫修想要求問,但是剛剛犯錯被抓現行,隻能按捺。   “劍溪恐有大變,我須得趕緊走了,你通知族中,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冒險,否則屠族滅部旦夕之間。”   “謹遵尊者法令。”   紫修惴惴不安等待數日,收到天鼎仙情司隕落三名上品仙官的消息,人都麻了,以至於天才王漛都變成微不足道的注腳。   人比人氣死人,蘇問修行不到一年,就能跨越五階,斬殺六階,咱們蹉跎半生采氣都小心試探,真沒意趣。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自己曾跟他有過一麵之緣,還冒險襄助,若是將來蘇問做成宏圖霸業,紫修這個注腳總比王漛光彩。   “繼續走下去吧,蘇問,鬥珠部府的未來需要你這樣的人擔負,我不夠資格。”   紫修握著鱗牌,望向古越方向。   -----------------   樂知魚重回折節山,找到林簡,道:“跟我去天陽吧,劍溪數州容不下我們了。”   煉化丹藥一夜,林簡傷勢漸復,問道:“尊者,古林族會有事嗎?”   “你更應該擔心自己。”   “我不過是采氣都不到的卒子而已,跟部族相比,不值一提。”   “荒唐,沒有蛻凡哪有采氣?沒有采氣,何來藏神?若是一點風雨,就垂頭喪氣,你不適合待在蜃樓。”   林簡默然。   樂知魚道:“見到總掌,知道如何回話嗎?”   “知道,鶴鳴抓著蘇問不放,我不適合留在劍溪。”   “怎麼從部府出來的?”   “蜃樓前輩出手。”   “你以為的蜃樓前輩,馬上就要傳出死訊。”   “啊?那是……”林簡驚道,“那可是上品仙官,天鼎仙情。”   樂知魚忽然覺得,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藏神都能死,入聖死不得?你不要牽扯旁的,就說自己是被放的,個中緣由並不清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對於樂知魚和林簡的避禍計劃,澹臺晚明沒有多問。   六月海市創傷太深,天鐘蜃樓又不知出了什麼事,這股緊張肅殺的風氣蔓延,天鼎蜃樓行者若要繼續修行,隻能去華陽兩域,何況這倆人本身就漏了行藏,不躲危險性很大。   然而送走兩人之後,澹臺晚明就發現事情不對,好像劍溪州發生許多了不得的事情,卻沒人跟他詳細匯報,還是天鼎仙情司頻繁調動,屢屢大動作才驚醒他。   “阮逸、延傑、吳恒、王漛盡皆斷定隕落,兇手……古越蘇問?”   澹臺晚明以為看錯情報,是誰亂甩鍋,結果仙情司內應信誓旦旦,說他確定卷宗上就是這麼寫的,阮逸小隊引蛇出洞,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三人小隊連帶兩個誘餌,全部被定為擊殺,天鼎仙情總部長老勃然大怒,提高案件等級,要犁一遍整個天鼎十二州。   “賊喊捉賊?”   澹臺晚明沒法判斷,報知鼎主亦是茫然。   “蘇問再天才,沒有資源也過不了養氣境,他就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乾掉三個入聖修士,更別說讓這三人連消息都傳不出來,簡直胡說八道,倒像是仙情司找借口興風作浪。可除了我們,誰會連殺三個仙官,最關鍵是王漛怎麼會死?”   “現下仙情司動作頻頻,各處不敢聯絡,總部就像睜眼瞎呀……”澹臺晚明嘆道。   “傳信虹州,仔細清查蘇問,查他到達時間,行為有沒有什麼異樣,若殺人之事真跟他有關,捉他回來!”鼎主斷然道,“我允許一頭狼變強,但不能讓老虎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