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1個接1個(1 / 1)

種橘 君子不器之 4131 字 2024-03-16

木易“哦”了一聲。   讀書人謙遜有禮的道:“尊駕是玉劍門主木易前輩?”   負劍老人點點頭,道:“我是木易,你是為令郎出口氣而來?”   讀書人取出腰間的一枚小小青綠竹舟,道:“可不是嘛,借這青竹舟從心行城來,遙遙千裡,有兩句話想問前輩。”   負劍老人淡然道:“龍千烈已經走了,不知所蹤,至於玉劍梯之事,你盡可算到我頭上來。”   讀書人麵色忽然沉了下來,聲音不復先前的平和。   “貴門長老之事不該算到前輩頭上,可方圓上玉劍梯的事情,晚輩想與前輩說道說道。”   讀書人此來,並非為了方圓受傷一事,那時他已在路上。   甭管是白衣讀書人還是青衣劍客,走江湖嘛,難免會遇上些不測風雲,若是事事都要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出麵,那像什麼樣子。   就算是死在江湖,那也是命數天定,自己隻能為他復仇,卻不能幫忙。   因此,在方圓做出自己的選擇後,他帶著妻女遠走心行城。   就是讓方圓在自己的路上不必時時看到自己,能少些愧疚,少些分心之機。   但玉劍梯的事卻是方圓的未來問題,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不慎重。   他原本也試著去為方圓做人生之路的選擇,但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主見,他自覺沒有立場去乾涉,便隨其自然了,隻要是方圓自己選的路便可。   玉劍梯上的的雪中獨行他是聽說過的,方圓本心之中未必就是如此想法,但玉劍梯踏到最後,無疑會受其影響。   讀書人不知道方圓怎麼想,但他年紀還小,未必就能對自己的一生選出合適的路來,此時定下未免也太早了些。   他知道那條路有多難。   方家不是沒有人走過那條路,讀書人的祖父豈不就是一位儒家讀書人,學問高到了天上去,卻也隻能黯然埋入黃土之中。   為眾人抱薪者,總是死於眾人之手。   他讀了幾十年書,這樣的例子在史書上比比皆是。   他不想方圓成為那個為眾抱薪者。   當然了,若是方圓已經到了及冠之年,讀書人定然不會管,因為那就是方圓自己的緣法了。   現在嘛,還得管管。   於是讀書人取出背後行囊裡的一本泛黃的古卷,朝著負劍老人道:“前輩,我不懂劍,隻能請你入內一遊了,若是破卷而出,晚輩便全當此事未曾發生,如何?”   木易瞥了一眼男人手中的古卷,卷首處有兩個燙印小字。   本善。   他皺起眉頭,隱隱約約覺得這兩個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了。   不過對於木易而言,越是不簡單,則越是有意思。   “可!”   讀書人輕輕揭開古卷,伸手作邀客狀。   “前輩請進。”   展開的古卷瞬時化為一道幽深的門,門內依稀可見萬千氣象,密密麻麻的燙金小字旋轉不止,其間浩然正氣一片。   木易身形一閃而逝。   讀書人笑著將古卷收入袖中,慢悠悠的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且蘭東北邊還有座城,叫岐都,那裡還有個人需要去見見。   至於原因,與來找木易一般無二。   雪中獨行圖已經進入方圓的體內,木已成舟,讀書人也沒有辦法,但隻要是對方圓登玉劍梯推波助瀾者,他都要請進卷內小住幾日。   總不能白來一趟,不然妻子那裡交代不過去。   按照他對妻子的了解,後者隻怕已經提著刀去甲子城了。   打打殺殺的活兒交給她來最合適不過,至於不懂修行的自己,做些客客氣氣的事情便好。   可惜回去取這古卷時那人前腳剛走,算是錯過了。   不過好在與那個同為讀書人的小舅子得見一麵,雖不算愉快,但卻也足慰平生。   畢竟心行城裡那些個讀書人好像與自己格格不入,方圓的先生雖然與自己所思不太一樣,但總算能說得上話。   這就蠻不錯的,讀了一輩子書,也沒與幾個讀書人好好聊聊,這次算是開張了。   後麵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了,方圓的先生自會處理。   自己隻需要帶著方圓的近況,以及古卷內的兩個人回去給妻子出出氣,那就算是達成了此行的目的。   去岐都的這段路便不需要青竹舟了,走走看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讀書人雖是且蘭人,但卻還未曾真正好好看看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   或者與自己幾十年來夢中所見到的世界大相徑庭也未可知。   北上岐都。   ……   借月館今晚格外的熱鬧。   平日裡到了打烊的點便鮮有人叩門了,今天怪多,還盡都是些個儒家白衣讀書人。   先前的男人走後,白紫就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直到新的敲門聲響起。   借月館的門並沒有上鎖,敲門者大概隻是為了講個禮數。   被輕輕地響聲喚醒的白紫抬起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請進。”   外頭的人果然推門而入。   還是個中年男人,還是揮手鋪就一道煙幕。   就是新來這個年紀看上去比先前那位小上幾歲,或者是由於頭上戴著一頂雁翅冠的原因,這個讀書人的氣質看上去出塵許多。   當然了,主要還是長得好看許多。   但先前那個讀書人的身份,對於白紫而言更重要些,即便後來的讀書人雁翅冠上有“浩然正氣”的篆文,是位儒家君子,也是一樣。   所以白紫隻是淡淡開口,思緒紛亂的她甚至沒有站起身來。   “鋪子已經打烊了,先生有何事?”   儒家君子怫然不悅,道:“怎麼說我也是方圓的先生,雖然不如父親親,但姑娘起身見個禮總是無妨吧?再說了,我可沒有讓你攜琴回去的意思。”   白紫瞠目不已。   這要不來就不來,一來就是前後腳。   還能怎麼辦?   施禮唄。   白紫剛準備起身,卻發現先前還在門檻外頭的儒家君子已然不見身影,倒是肩頭多了一隻大手,壓住了自己即將站起的身體。   白紫不解的偏過頭。   迎麵是嬉皮笑臉,與先前第一眼所見大相徑庭。   “姑娘別施禮了,我就是開個玩笑,還未來得及謝過姑娘援手。”   白紫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作起身的努力。   儒家君子坐在她的身前,細細的端詳起來,神色精彩萬分。   幾乎將白紫的臉看得紅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