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蒙蒙細雨,無邊的黑幕隱隱約約地掛著縷縷銀絲。“還真是應景啊。”鐘雨自嘲地笑了笑。 此時這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中隻有一臺小電視機發出的光亮。本來就不大的地下室充斥著煙氣和酒味。 “叮叮叮” 電話響了,是房東。 “哦喲,你電費什麼時候交啊,還有那個房租啊,最近要漲價了啦,你知不知道很多人搶著要的啦…” “去你的,死老太婆誰要住你這啊。”鐘雨怒吼著。 “喂,你怎麼這樣說話呢,你…” “嘟嘟嘟” 鐘雨果斷掛掉了電話。 “他媽的你們全都拋棄我,為什麼都拋棄我…”很快鐘雨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鐘雨迷迷糊糊地醒了,看著滿地的煙頭和酒瓶,他痛苦地揉了揉頭。 “我昨晚乾了什麼啊?” 鐘雨拿起手機,11點了。 “完了,遲到了。”鐘雨趕緊坐起身來。 “誒,不對,我好像被辭了。” 本來在博物館做保安工作的鐘雨平平穩穩地生活著,但前晚值夜班的他不知怎的就睡著了,被蹲守多日的盜竊團夥找到了機會。 雖然觸發了警報,警察也趕來了,但這種失職的後果是不言而喻的。 “怎麼就睡著了呢,平時也不這樣啊?”鐘雨隻記得他在巡查時看到角落裡一個展品好像閃了一下,他也沒細想,回到值班室坐下就睡著了。 “誒,不管了。” 此時鐘雨才注意到手機的信息,房東發來的,辭藻相當優美。 “哇靠,我昨晚乾嘛了?”鐘雨一拍腦袋,才模糊想起發生了什麼。 鐘雨趕忙上樓找房東。 結果不用多說,鐘雨的行李連帶人被轟出了地下室。 “誒,人生無常”。鐘雨苦笑著。 “完了,現在隻能睡大街了。” “回去拿完東西先回趟老家吧,好久沒回去了。”鐘雨還得去博物館收拾“遺產”。 鐘雨拖著行李箱來到博物館。 “兄弟,別太難過了”。說話的是梁集,也是這個博物館的保安,平時跟鐘雨輪換值班。 梁集性格挺豪爽的,也講義氣,有時還幫著鐘雨值班。高大威猛,確實是做保安的料。 其實鐘雨也挺高的,而且長得還不賴,帶著幾分痞氣,眉毛跟劍鋒似的,嘴角總掛著淡淡的笑容。 “沒事,大不了再找過一份工作,你看我這肌肉,在哪找不到工作。”鐘雨開完笑道。 其實他也知道,做這行有這樣的黑歷史,很難被其他人接受了。 梁集似乎也看出了鐘雨眼中的落寞,隻能給予擁抱安慰他。 “喲喲喲,鐘大帥哥,怎麼回來了,對我們這感情還挺深呢”。袁茹有些陰陽怪氣地道。 她是這的講解員,按鐘雨來看,就是一綠茶婊,玩的還挺花。曾經還找上鐘雨,因為鐘雨長得挺帥的,袁茹就想勾搭一下…你們懂的。 但鐘雨什麼人啊,正人君子,新時代好青年,肯定是潔身自好的。 鐘雨懶的理她,收拾完東西就趕忙要離開了。 正要出門口呢,鐘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快步走入博物館,隨後走向一個角落。 似乎是這裡?不對,是哪裡呢? 鐘雨的目光掃視著,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個展櫃上,玻璃的後麵是一小小的陶瓷碗,是東漢青瓷,倒是挺古老的,就是有點破舊了,甚至連表麵的青釉色都不太看的出來。 鐘雨盯了好一會,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而且這個陶瓷碗位於最角落,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文物。 “算了,錯覺吧。”鐘雨想起前晚的閃光。 他本來就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便不再多想。 “走了。”鐘雨向梁集揮手告別。 鐘雨拖著行李箱在街上走著。他還要回老家呢。 綠皮火車“庫哧庫哧”的龜速地爬行著,這早就應該被時代淘汰了。 但誰讓鐘雨沒錢呢?隻能選擇最便宜的交通工具了。 二十幾個小時對於坐著硬座的鐘雨不可謂不痛苦,即便是他這健壯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 鐘雨的老家挺遠的,離他工作的江城有個近兩千公裡,在甘州的一個小村莊。村裡幾乎都是老人。 鐘雨很快到了老屋前,老屋是典型的紅磚房,年代悠久。 “奶奶,我回來了。”鐘雨向裡屋喊著。 “誒,怎麼回來了不說一聲啊,我好買多點菜。”奶奶很快有了回應。 一道瘦弱的身影地步履蹣跚從裡屋走出,鐘雨的奶奶看起來很是蒼老,像是八十多歲一樣,實際上她才六十多歲。 “說什麼呢奶奶,您做的我都愛吃。”鐘雨笑道。 “別傻站著了,先吃飯吧。”奶奶招呼道。 桌上隻有一盤燒豆腐和一盤白菜。“奶奶你平時…就吃這個啊。”鐘雨有點哽咽。“啊,沒有…平時我買肉吃的,今天換換口味。”奶奶樂嗬道。 鐘雨也沒拆穿她,隻是悶頭吃飯。氣氛就有點沉默了。 “對了,小雨,你在江城的工作怎麼樣,還好嗎?”奶奶問道。 鐘雨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還在車上想了一堆解釋,現在卻如鯁在喉。 “挺…挺好的,領導還挺器重我的。”鐘雨班隨便糊弄了一下。 “那就行,不用太想著我,你專心搞好事業。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就更好了,我還想著抱大孫子呢。唉,要是你爸媽看到你……”奶奶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似乎說不下去了。 鐘雨聽到後,把頭埋的更低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鐘雨的爸媽失蹤了。在鐘雨出生時他爸爸就陪了他幾個月後就在一夜間失去了蹤跡,隻留下一封短短的信,信中隻寫著要為了工作,可這一走就是二十年。 鐘雨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隻是從奶奶口中得知他原本是個軍人,不過後來退伍了,打工遇到鐘雨媽媽,很快便結了婚。 不過還好有媽媽與鐘雨相依為命。但好景不長,在鐘雨讀高中時,媽媽也在一日像突然蒸發一樣消失了。令鐘雨稍微心安的是,她留下的信中說是跟鐘雨爸爸一起走的。此後鐘雨身邊的親人就隻有奶奶了,他靠著奶奶種菜和撿瓶子讀完了高中。 對此鐘雨倒也沒感覺有恨意吧,隻是對於他們這種不告而別很不理解和埋怨。 “小雨。”奶奶看向鐘雨。 “嗯?怎麼?奶奶。” “其實…其實你爸爸回來過。”奶奶苦澀地說道。 這句話無疑像是在鐘雨耳邊響起一片驚雷。 “什麼?奶奶你說什麼?”鐘雨頓時激動了起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乾嘛?”鐘雨沉吟道。 要說他心中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想質問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拋下他的家人? “前些時候回來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的很匆忙,沒說幾句話就走了,他還給你留了樣東西。”奶奶從臥室裡拿出一個信封,顯然還沒拆封過。 “他說留給你來拆。”奶奶說。 “你先看著,我收拾一下。” “好,好。”鐘雨的手有些顫抖。 他接過信封後,發現這信封質地還挺硬,不像是紙製的。鐘雨打開信封後,摸著這金色的信紙也挺硬的,表麵光滑無比。 信中娟麗的字仿佛是印上去的一般,又好似浮在信紙之上。 “兒子,可能我並沒有資格叫這一聲兒子,爸爸也多麼希望你能喊我一句‘爸爸’呀,但爸爸也是有苦衷的。你媽媽過得很好,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很想要一個答案,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我們地球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來自外星的危機。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義不容辭。你可能並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我們需要組織起人類的一切力量,來保衛我們的家園。我們有著最先進的科技以及…【源戰士】與之抗爭。【源戰士】代表著人類的終極力量。這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發明。我身為其中的一員,責任重大。這也是爸爸始終抽不開身的原因。你現在也不必了解太多,因為…很快便會世人皆知了。我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給你一筆錢,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另一個是…成為我們的一員,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必須經過嚴苛的選拔。如果你做出選擇了,就拿著信封裡的卡片去江城的光明大道91號吧。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爸爸都支持你,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愛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