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號，晚上六點半！ 　　何雨柱背著竹簍，走進了鴿子市。 　　中間的好位置，已經被占完了，他不打算給人搶攤位，就在西南區隨意找了個空位。 　　掀開簍蓋，取出攤布鋪好，布上擺了點辣椒、大蒜、花生、蘿卜當樣品。 　　又取出巴掌大的木板，小刀、盤子和牙簽，切上一盤辣椒圈、蒜片、花生片、蘿卜片，當試吃品。 　　夜色大黑時，橋頭開始上人了。 　　路過的人，偶爾會瞥一下他的攤位，但上前問價的，一個都沒有。 　　隔壁賣糖攤位，人頭攢動。 　　‘別踩我腳’、‘留一袋白砂糖’、‘黃砂糖來三斤’等呼喊聲，不停的往外蹦，襯得何雨柱的攤子，特別的冷清。 　　何雨柱不急，也不呦嗬，就盯著路人腳踝看。 　　“小夥子，做生意不能太怵癟子，你得呦嗬起來。” 　　旁邊賣粗糧麵的大伯提醒道。 　　“老伯，謝您的提醒，不過，我自有打算。” 　　大伯吸了口旱煙，呦嗬路人來看棒子麵。 　　何雨柱繼續盯人腳脖子，忽然，一圓臉圓眼男孩，蹲到攤位前，眼饞的瞪著盤子。 　　他用牙簽插了片蘿卜，“嘗嘗看。” 　　卟--- 　　小孩拍了拍兜，“我沒錢買。” 　　“沒事，叔叔請你吃。” 　　“謝謝，叔叔！” 　　小孩沒捏牙簽，直接拔掉了蘿卜片，似倉鼠一樣雙手捧著啃，末了，眼睛發亮，驚呼道：“脆脆的，甜甜的，好好吃，我喊我媽過來買。” 　　小孩跑了，很快，他拉一盤髻婦人，往這邊走來。 　　“臭小子，家裡有啥好東西，不都先緊著你，一片蘿卜就把你饞成這樣，瞧你那出息。” 　　“媽，那蘿卜真好吃，比肉都好吃，不信你嘗嘗。” 　　母子倆走到攤位邊，婦人瞥了一眼攤布上的東西，說教道：“小夥子，剛入行吧？想在鴿子市賺錢，得賣肉啊、布啊、油啊、手電筒啊等定量票緊缺的貨，你這...哪家菜市場不賣蘿卜大蒜吶？” 　　何雨柱牙簽插片蘿卜遞了過去，笑著說道：“本攤先嘗後買，味道滿意，再談價格，不滿意，也甭耽擱各自時間了。” 　　切，破蘿卜，誰沒吃過啊？ 　　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婦人接過牙簽，一口咬掉半片蘿卜。 　　脆爽多汁，甜中夾辛，這...當真是蘿卜片嗎？竟然比水果還要好吃。 　　婦人凝眸看向竹簍，“蘿卜，怎麼賣？” 　　“按根賣，一根蘿卜1毛錢，一人限買一根。” 　　“1毛錢？你咋不去搶銀行呢！東單菜市場蘿卜，一斤才2分錢。” 　　“你在東單把腳逛斷了，也尋不著同等品級的蘿卜。” 　　說著，他從竹簍內，摸出一根白蘿卜。 　　年前種下的蘿卜頭，一半自己吃，一半長老留種，今天帶來的蘿卜，就是用那些種子育出來的。 　　婦人接過蘿卜，摸著滑溜溜的，重量很壓手，說明水分足，嗅之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媽，買一根吧，大不了，我明天不吃奶糖了。” 　　婦人抿了抿嘴，“8分，成，我當場付錢，不成......” 　　何雨柱抬手截斷她的話，“攤子剛支開，正試營業呢，價格給過優惠了，過幾天，價格恢復正常，1毛錢，連半個蘿卜都買不來。” 　　咚咚--- 　　小孩攥住婦人衣擺，急得直跺腳。 　　“媽，買一根吧，就買一根，好不好嘛？” 　　婦人央不過兒子，便把蘿卜塞進了竹籃內，“敗家玩意，1毛錢，在菜市場能買四根蘿卜，曉得不？” 　　小孩：不曉得，但我曉得今晚有好吃的了。 　　“喏，給！” 　　婦人付了1毛錢，拉著小孩走開了。 　　“不錯呦，一眨眼工夫，開了一張單。”旁邊老伯說道。 　　“運氣，純屬運氣。” 　　確實，這單生意，運氣成分太大了。 　　但接下來，要憑實力了。 　　何雨柱掀開籠蓋，拿出一陶盆、一有孔陶罐、一鋁盒、一小壺油、一小袋鹽、一夾子，和一雙筷子。 　　打開陶罐，空氣一湧進，裡麵的木陶漸漸變得通紅，還冒出滾滾熱浪。 　　這些木炭，是提前燒紅了，再放進罐內保溫的，蓋上的孔，能防止罐內氧氣耗盡，致使木炭熄滅。 　　他將木炭夾進陶盆，又把鋁盒放到炭上，還往盒底倒了點油。 　　油滋滋響時，倒些蒜片、辣椒圈，煸出香味後，再倒花生片、蘿卜片，並用筷子翻炒。 　　香氣四溢間，鼻子尖的人，躁動了起來。 　　“唔，哪來的菜香味？” 　　“橋頭開新飯館了？” 　　“沒開，我天天路過這，沒瞅見新飯館。” 　　“哧溜---這辣椒真帶勁，激得我直流口水。” 　　“尼瑪，成心的吧，老子還沒吃晚飯呢。” 　　人們被香味吸引，慢慢往西南處挪動。 　　菜炒熟後，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com何雨柱戴上手套拿起鋁盒，一抬頭嚇了一跳。 　　荒原裡，一群餓狼，瞪著綠幽幽眼睛看你，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你撕巴了。 　　剛才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 　　何雨柱斂去驚愕，微笑道：“本攤先嘗後買，味道滿意，再談價格，不滿意，也甭耽擱各自時間了。” 　　他拿起裝簽子的竹筒，“想試吃的，拿一根竹簽插著吃。” 　　湊樂子、占便宜、想吃，甭管出於什麼，大家紛紛搶竹簽，狂插鋁盒內的菜，更有甚者，嫌竹簽插菜不過癮，直接開搶鋁盒。 　　好在，何雨柱手勁又穩又大，鋁盒才沒被搶走。 　　很快，鋁盒就見了底，人們望著竹簍，直吞咽口水。 　　饞蟲被引得摩拳擦掌，卻連牙縫都沒塞滿，擱誰也受不了啊！ 　　何雨柱卻沒再炒一盒的打算。 　　他將木炭夾回陶罐，還把陶蓋蓋嚴實了，“菜燒得好吃的關鍵，一是廚子廚藝，二是食材本身，我燒菜的過程，大家也都看見了，沒啥稀奇的訣竅，好吃，純粹因為食材本身夠好，沒吃過癮，那就在我攤上買些菜，回去炒一大盤吃個夠。” 　　“菜咋賣的？” 　　人群中傳出一記呼喊。 　　“蘿卜呢，按根賣，一根1毛錢，一人限買一根。辣椒和大蒜呢一斤3毛錢，花生一斤2毛錢，都一人限買一斤。” 　　就像婦人說的，這幾樣菜的定額票並不緊缺，隨便進家菜市場，都能找見這幾樣，犯不著多花錢在黑市買。 　　是以，此話一出，人群便散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