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念頭,林乙裙低著頭匆匆結賬,不敢回頭多看一眼,便快步離開了。 一旁的男生見狀看了眼另一邊的薛寶魚二人,心頭了然,早就知道林乙裙和薛寶魚似乎有著什麼隔閡。 “嗨!” 他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們也來買畫材啊?這是你男朋友嗎?很帥。” 薛寶魚因林乙裙而冷漠的臉色,稍稍緩和一些,搖頭道:“這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你還是快去追她吧,免得出了什麼事。” 男生啞然,本以為二人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對頭,沒想到薛寶魚一開口卻是變相的關心? 念及此處,男生說了聲抱歉便快步離開,追著林乙裙而去。 …… “剛才那位是你同學?” 程鹿從貨架那邊走過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挑好了自己需要的畫材,購物籃裡一大堆東西。 他找了找,並沒有發現那些頂級的品牌,比如史明克之類的。 這年頭一些的畫材大部分都是國際品牌,以德國品牌居多,國產的少的可憐。 薛寶魚解釋道:“那個女生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同學,她也是從小學畫畫的,還挺有天賦的,獲得過不少繪畫比賽的獎項,後來她家家道中落也沒有因此放下這一條路,今年還獲得了全國中小學生繪畫大賽的一等獎。” 程鹿猜測道:“那個男生喜歡那個女孩子,不會又是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故事吧?” “林乙裙可不是灰姑娘,她在我們復禮名氣很大,學習成績優秀,有事美術天才,所以學校裡有不少男生都暗戀她。” 薛寶魚似乎是為她不平,也像是在嘲諷。 美術天才?程鹿心道。 “至於那個男生則是她的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總是想幫她,但是她總是不接受。 怎麼你一見鐘情了? 別說我沒告訴你,那人就跟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她的脾氣,又冷又傲。” “想多了,沒有人配得上我。” 程鹿搖了搖頭,提著東西去結賬,時間寶貴,回去正式開工。 回到君悅花園。 管家已經帶著人將房間清理了一遍,各種用品擺放整齊,已然有了幾分生活的氣息,冰箱裡也貼心的塞滿了蔬菜肉類,還有一些酒水飲料零食。 書房空置著,按程鹿的要求充作畫室。 將一切搞定,管家問:“小姐一起回去嗎?” “不回去了,你下午再來接我。” 薛寶魚麵對管家的驚訝,有些臉紅。 啪嗒,房門關上,偌大的客廳裡沙發上坐著孤男寡女二人。 十點鐘的陽光順著紗織窗簾的縫隙傾瀉進來,在實木地板上留下幾個光塊。 熾熱的日光將客廳裡空氣加熱得暖洋洋的,程鹿在沙發上坐著清點顏料,挑選出自己要用的顏色調好,再將畫架安裝好鋪上畫布。 薛寶魚還是第一次看人畫油畫,因此有些好奇,探出小腦袋看程鹿怎麼調和顏色。 但是好幾種顏色混在一起最終變成另一個顏色,是真看不懂,再加上程鹿的動作飛快,讓人看得頭暈眼花。 “為啥這紅黃藍放在一起就能變成這個帶著黑灰色?” “三原色理論,理論上所有顏色都能通過這三種顏色調和出來,隻是比擬的不同而已。”程鹿頭也不抬的回答。 好厲害啊! 少女驚嘆於程鹿飛快的動作以及信手拈來的那種流暢感,這家夥的確有東西,這讓她不禁擔憂起兩人的約定。 程鹿坐在畫架前伸出頭說:“好了,我們開始吧。” “啊?啊…那我要怎麼做?” 薛寶魚有點不知所措,她沒給人做過模特。 “側躺在沙發上,左腿屈膝,右腿平放,手上在拿一本書。” 眼前的薛寶魚不理解,於是程鹿上前指導,伸手將少女的身體擺弄到自己想要的位置,而少女則像一隻木偶任由他的擺弄,身體上沒有什麼抗拒,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好了就保持這樣,” 程鹿觀察一會兒,豎起一個大拇指,隨後縮回了畫架後麵。 程鹿現在要畫的是一幅素描,已經許久沒有繪畫,難免有些生疏,先畫素描撿回手感。 任何時候,觀察力都是畫家最好用的工具。 程鹿目不轉睛的觀察著沙發上的少女。 此時纖細的小腳赤裸著和平放的右腿大腿交疊在一起,軟綿綿腿肉微微被腳掌壓下一些,邊緣則有種將腳掌包裹起來的感覺。 再往上,牛仔裙與白皙的大腿形成鮮明的對比,T恤將緊致的小腹蓋住,微弱的呼吸時不時讓小腹上下起伏。 胸前的小荷仿佛想沖破T恤的束縛,與柔軟的沙發接觸,擠壓成橢形,顯得明暗立體。 畫人,首先要注意的是形體或者說結構,它必須顯得有空間上的層次感,並且真實而精準。 然後就是光,在素描體現為黑白灰,而在彩鉛畫裡則更為復雜。 光暗是衡量一個美術生的重要指標,這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是否真實。 程鹿將眼前的畫麵爛熟於心,下筆。 當鉛筆的筆尖落在畫紙上的那一刻仿佛觸動了肌肉記憶,僅僅是第一條小段落在紙上,程鹿都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表的專業。 接著勾勒形體,排線,平塗,線條疏密程度,筆力大小…… 偶爾用橡皮擦去因為手感生澀,而產生的多餘線條。 此刻程鹿感覺自己就像是天賦滿滿的張無忌,出了山準備大展拳腳,對上敵人之後,發現自己已經武功大成。 各種技法在肌肉記憶的相助下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思考,明暗關係,疏密程度,結構等就已經完美無缺的展現在畫紙。 每一根線條都清晰可見,有頭有尾,精準表達出少女的五官,眼睛,嘴巴,大小形狀幾乎沒有誤差,仿佛精密儀器測量那樣。 客廳裡的光線在少女臉上所呈現出的那種質感,被程鹿充滿靈氣的筆觸捕捉到,並且展示出來,就連少女嘴唇上塗抹唇後的那種淡淡油光都捕捉到了。 客廳的時鐘滴答滴答作響,時間悄然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區樓下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玩笑打鬧聲,在此刻顯得格外靜怡。 落地陽臺吹進清涼的風,穿過陽臺,穿過程鹿腳下,最終掀起少女蓬鬆的發絲。 薛寶魚側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白嫩的小手舉著一本漫畫書,手都酸了。 怎麼半天沒動靜?不會是畫不出來吧? 她心想著,不禁腹誹道。 隨後轉動圓溜溜的眼睛偷瞄畫架後的程鹿,看不見,整個人都躲在了後麵,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小程你是不是畫不出來啊?都過好久了,放心好了姐姐不會太過分噠!” 少女幸災樂禍的問,這樣最好,哪有一上來就畫人的,這對美術生而言是最難的好吧? 她又不是沒聽林乙裙說過,現在的美術聯考的題目就有很多是畫人的。 就算你程鹿學過畫畫,但是你十六歲的年紀不還是打基礎畫石膏模型的時候嗎? 一上來就高難度,也是沒誰了。 她心中吐槽著,隨後說,“我先起來了啊,讓我看看你畫的怎麼樣?” “好,已經快畫完了。” “啊?畫完了?” 少女一愣,轉頭看了看時鐘,半個小時真能畫好嗎? 這也太快了吧? 她不信,起身來到程鹿身後,一看。 “嘶!好疼!伱乾嘛?” “我還要問你呢,為什麼我的上衣脫了些,肩帶還露出來了?表情為什麼這麼……這麼澀!?我明明沒伸舌頭好吧……” 薛寶魚氣呼呼的鬆開程鹿耳朵,臉頰泛起淡淡的紅霞,畫紙上的女孩實在太露骨了! 原來這個臭弟弟一直想澀澀! 難怪跟我打賭來著…… 不過畫挺好看的,畫中的自己看起來真的好漂亮! “你不懂,這就是藝術!” 程鹿揉了揉被擰紅的耳朵,大手一揮淡定道。 薛寶魚不信,露出鄙夷的目光,“總之這幅畫我沒收了,免得你這家夥乾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 “行行行,不過我們的賭約誰贏了?” “嗯……總之算你贏好了!”少女支支吾吾半天,在程鹿那仿佛不敢置信你居然會賴賬的目光中,她堅硬的心裡防線瓦解了,還是小聲答應下來,“但是我有權利拒絕你提出的任何不合理要求!” 程鹿起身,將少女按在已經準備好的座椅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微微側著身子,修長的天鵝頸扭過來看畫架這邊。 少女心中了然,這是要開始畫油畫了,不由開始期待的,素描都那麼好看,有著真實顏色的油畫又是如何驚艷呢? 程鹿回到座位上,將素描放到一邊,終於開始了油畫創作,由於有了第一次的素描打底,思路格外成熟。 油畫繪製的思路就是素描打底,確定主次,區分明暗,凸顯層次感。 對於程鹿這種接近大師的油畫家而言實在簡單,幾乎是一氣嗬成,整個過程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需要修改。 再然後就是上色,這個過程極其考驗畫家對色彩的理解程度,顏色的調和,各種顏色疊加在一起對畫麵造成的影響,如果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還需要刮掉重新來過,這也是能夠展現真功夫的過程。 而色彩恰巧是程鹿的最強項之一,他的色彩和想象力是無數西方評論家都為之驚嘆的,堪比梵高,這也是他那幅浮船能達到380萬歐元拍賣價的理由之一。 程鹿一邊調整薛寶魚已經僵硬酸脹的身體,一邊上色,一直折騰到了中午,才堪堪落筆。 “好了嗎?” 薛寶魚都快哭了,水汪汪的鹿眼滿是委屈,說好隻是一小會兒,結果折騰好幾個小時了! 人都要死在這兒了! “好了好了!” 程鹿低頭做最後的處理,細小的筆尖落在畫麵上簽下自己的藝術字就大功告成,收手不乾。 聽到程鹿確定的回答,薛寶魚立馬起身,揉揉脖子,揉揉肩膀胳膊,甚至趁著他不注意揉了揉屁股,“我看看,讓我看看!” 少女來到油畫前,鮮艷真實的色彩一下子就將她驚呆了,就像畫裡真的有一個薛寶魚要走出來一樣。 她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眼中滿是震撼。 這真的是一個十六歲能畫出來的東西? 漂亮,特別是顏色,總給人一種鮮艷真實的感覺,整個的畫麵有點像珍珠耳環的少女,真實有帶著點朦朧的夢幻感! 太美了吧!它想跟我回家! 少女左手背在身後的翹臀上,右手放在嘴巴前輕咳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裝作老母親沒收壓歲錢的樣子,對程鹿說道:“咳咳……小程啊!這幅畫姐姐怕你把握不住,姐姐幫你好生保管,等你長大之後再給你啊!” “可以是可以,隻不過,我還像拿著它去參展呢,寶姐姐你也不想自己的肖像畫不能參展吧?”程鹿嗬嗬一笑。 “參展?你已經到了可以參展的地步嗎?不可能吧?” 薛寶魚看著這幅畫已經夠驚訝了,但仔細想了想可能程鹿天賦好吧。 可現在聽到程鹿說這幅畫還要參展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不太可能。 小程應該是美術生吧,可什麼樣的美術生才有資格參加畫展呢? 頂級美院的學生夠嗎? 薛寶魚不知道,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老爸薛世文,她應該知道的,回去問問。 念及此處,薛寶魚臉上露出笑容,“小程,能不能讓我帶回去看看?我真的好喜歡這幅畫。” 怕他不答應,少女還走上前摟住程鹿的肩膀,綿軟的雪峰隔著單薄的T恤輕蹭著少年的胳膊,嗓音甜膩的撒嬌道,“實在不行我可以買下來嘛!” “不行。” 程鹿拒絕,絲毫不為所動。 “我出一萬!” 薛寶魚湊到他的耳邊,溫熱甜膩的氣息一下刺激得耳朵微紅。 “不行。” “五萬!” “不行。” “哼!” 少女生氣的抬起腳,將透明水晶涼鞋脫下,隨後嬌嫩的小腳狠狠踩在他的腳背,最後還碾了碾,像是男人踩滅地上的煙頭。